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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6-23 16:25:0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姜绾星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反倒是果果看着萧星沉身边的女人,拽了拽姜绾星:“那个阿姨不是妈妈的朋友吗?为什么会挽着爸爸?”
姜绾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想着赶紧带孩子离开。
而萧星沉知道姜绾星每天都会带果果去打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和她们碰上。
他看着姜绾星平静的目光,心莫名一紧。
下意识地抽出被安年挽着的手,他率先开口:“果果的病医生是怎么说的?”
姜绾星紧紧握住孩子的手:“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学校午休时间要到了,我们先走了。”
闻言,萧星沉眉头一皱:“你又带果果去了学校?”
姜绾星不想跟他吵,更不想当着自己女儿和安年的面吵,直接说:“果果的事我心里有数,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就带着果果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从头到尾,果果一句话也没跟萧星沉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放学了。
回家的车上,姜绾星望着窗外,回想起今天在医院门外的事,眼底充满了悲哀。
果果看着不说话的她,伸手抱住了她:“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姜绾星眼睫一颤:“果果怎么这么问?谁和你说什么了吗?”
果果摇了摇头:“爸爸不回家,还和别的阿姨牵手……爸爸是不要我们了吗?”
听到这,姜绾星心底酸涩不已,轻抚着果果的头:“不是的,爸爸不会不要果果的。”
她轻哄着,可语气里却充满了不确定。
很快到了家。
萧星沉竟然在家。
姜绾星看着面前抱起果果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入夜,两人躺在床上。
萧星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姜绾星,略带迟疑地开口:“我和安年……”
他话还没说完,姜绾星就出声打断:“你说过你的事不归我管,早点睡吧,我明天还要带果果去学校。”
说完,她拉灭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卧室骤然暗了下来,只剩萧星沉那边的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看着黑暗中姜绾星掩在被子下单薄的身体,眼底闪过一抹情绪,最后归于平静。
翌日,姜绾星起床后,发现萧星沉还在家,还亲自下厨给她和果果准备好了早餐。
她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牛奶,沉默地叫果果起床洗漱。
吃完早餐后,蒋依誮成锐主动提出送她们去学校。
学校门口,姜绾星领着果果,目送着他开车远去。
他是为昨天的事心虚,所以才做出这些当做补偿吗?
她已经猜不出了,七年的婚姻耗尽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相知。
学校办公室。
姜绾星刚带着果果走进去,一个同事脸色为难地走过来。
“前几天主任说让我跟车一起去临县希望小学送捐助的文化用品,但是我家里实在有事脱不开身,你能替我去吗?”
“不好意思,我得照顾果果。”姜绾星解释着,果果的身体经受不了路程颠簸。
同事劝说:“那里有很大一片油菜花田,很美的,就当是带着果果去游玩了,来回的车都有,不会累的。”
“对不起,我真的……”姜绾星还是要拒绝。
可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果果却开了口:“妈妈,果果没事的,我可以去的,妈妈不是说过要带果果去看好多好美的风景吗?”
这一瞬,姜绾星的心被触动了。
果果自从生下来就没怎么出去过,从来没看过外面的风景。
别的孩子炫耀去了哪里旅行的时候,她除了听着,渴望着,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去不了,以后也去不了。
看着果果憧憬的目光,姜绾星突然想自私一次!
“好!妈妈带你去!”
第二天。
姜绾星带着果果坐上去往临县希望小学的大巴车。
山路崎岖,大巴车一路遥遥晃晃地开着,半天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姜绾星将带来的文化用品都交给了当地的支教老师分发给学生。
果果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那些比自己没大多少的孩子。
他们皮肤都黑黝黝的,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等到课本都分发完毕后,姜绾星带着果果去了油菜花田。
一片绿油油的景色中零星点缀着几抹花黄。
母女两坐在地边看着。
好久,果果开口问:“妈妈,刚刚那些哥哥姐姐们为什么比我学得还慢啊?”
她记得,那些课本都是小学二年级的,比他们小的自己都已经学过了。
“因为他们还要替家里干活,不能像果果一样在家里也学习,所以就学得慢一点。”姜绾星解释着。
“那他们的爸爸妈妈呢?”果果问。
“他们的爸爸妈妈为了他们能生活的更好在辛苦工作,没办法陪伴他们。”
果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头靠在了姜绾星身上。
“如果他们有跟果果一样的妈妈就好了。”
闻言,姜绾星愣了下,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的果果。
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时光如梭。
傍晚,两人坐上返程的校车回家。
客厅内,萧星沉脸色深沉地看着刚进门的两人,什么也没说。
直到果果入睡后,他才叫住要回卧室的姜绾星。
“你今天带果果到哪去了?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带着她乱跑?!”
萧星沉质问着,心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
他今天还特地早回来去学校接姜绾星和果果,却没想到被告知她带着孩子去乡下小学送东西了!
姜绾星闻言停住脚步,转头回看萧星沉:“果果是我的孩子,她的身体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她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所谓的世界就是带她坐那么久的车去乡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想到果果一脸疲惫的样子,萧星沉又生气又心疼。
姜绾星也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果果从小到大除了家、医院、学校哪儿都没去过,现在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带她出去,现在有这个机会,果果也想去,我为什么不能带她去?”
萧星沉看着眼眶通红的她,心情郁闷。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对峙着,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而此时的儿童房里。
果果光着脚丫站在门后听着他们的争吵,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她却用小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晚上,三个人,各怀心事。
翌日,姜绾星喂果果吃饭后,给她吃消炎药。
“妈妈,我想喝糖水。”果果接过药,一双大眼睛看着姜绾星。
姜绾星失笑:“好,妈妈给你去倒。”
说完,朝着厨房走去。
而背后,果果却偷偷地将消炎药揣进了口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果果的病情却恶化的越发严重。
每天的消炎针和消炎药也不起作用。
姜绾星心里焦急万分,问了医生也是束手无策。
这一天,姜绾星叫果果起床,可手刚贴上她的额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到。
她忙打电话叫医生,又给萧星沉打了电话,折腾了一上午,果果的烧始终没退。
病房内。
听到果果生病赶过来的婆婆蒋母,看着躺在床上的果果,指责姜绾星:“我早说过让我来带果果,你偏不让,看看果果现在的样子,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果果生病都是你作的,要不是你非带她去什么乡下,她哪能发病!”
姜绾星一颗心都挂在果果身上,没有心思去反驳,甚至心里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而果果听着这些,虽然说话很疼但还是说:“不怪妈妈,果果的妈妈是好妈妈。”
然后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药片。
白花花的一片,小小的掌心都捧不住。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姜绾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果果的病情会恶化的这么快。
她的眼里一片滚烫,心里又气又急:“果果你……”
姜绾星想说果果,可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怎么也说不出口。
果果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果果不想成为妈妈的累赘。”
闻言,姜绾星愣了下,不明白果果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还是抱住了她:“果果不是累赘,果果是妈妈的宝贝!”
果果毫无血色的脸上扬起抹笑:“妈妈也是果果的宝贝。”
这一刻,姜绾星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里的酸楚,眼泪顿时奔涌而出。
刚和医生聊完果果病情的萧星沉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而一旁的蒋母此时也从惊讶中回神,看着姜绾星更是不顺眼。
“你是不是又和果果说什么了?要不是你说了什么,果果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说着,就要去扯姜绾星。
萧星沉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阻止:“妈,我们先出去吧。”
说完拉着蒋母走出病房。
自始至终,姜绾星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反驳,只是抱着她的果果。
病房外。
蒋母拨开萧星沉的手:“你拉我干什么,我有说错么?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把她娶进来,你偏不听,生出的孩子还是病秧子,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她话还没说完,萧星沉就直接打断:“妈,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自己会负责。”
谁料,他话音刚落,尖锐的呼叫器声从病房内传来。
伴随着姜绾星撕心裂肺的呼喊:“果果!果果!”
医生来的很快。
姜绾星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内的景象,心急如焚。
突然,肩上传来抹温暖。
姜绾星看过去,就瞧见萧星沉正站在自己身后。
“别怕,我们的果果会没事的。”
男人的手落在她肩头,声音低沉有力。
这一刻,姜绾星好像感觉到了依靠,慢慢将头靠了过去。
不久,医生从病房里走出,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家长过去和孩子说几句话吧。”
闻言,姜绾星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还好萧星沉及时扶住了她。
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她在萧星沉的搀扶下强撑着走进去。
“果果好冷啊,妈妈抱抱果果好不好?”果果一见她,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
姜绾星忙将人抱进怀里,紧紧地,生怕一松手,她的果果就不见了!
果果也不喊疼,只是乖巧的靠在姜绾星怀里:“妈妈,果果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果果会一直一直陪着妈妈的。”姜绾星强忍着泪。
“果果也想一直一直陪着妈妈,看妈妈讲课……妈妈讲课的时候身上有光,我喜欢身上有光的妈妈。”
果果说着,小手紧紧攥住姜绾星的手指,“妈妈,果果想快点长大,然后当一个跟妈妈一样身上有光的……老师,去教那些没时间学习的哥哥姐姐们知识。”
“好,果果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好老师的。”姜绾星耐心回应着,声音沙哑。
果果笑着,可眼里的光却慢慢的散去:“果果好困啊,等果果醒过来,妈妈再教果果更多……更多的知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小。
身体也越来越冷,攥着姜绾星手指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姜绾星慌忙反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那一瞬,姜绾星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
她紧紧抱着果果,声音嘶哑:“果果好好睡,妈妈答应你,等你醒了……”
姜绾星说着,却再也说不下去。
她心里明白,她的果果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她们的萧星沉走上前,将两个人抱进了怀里。
他心里也很难过,从进来到现在,果果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寂静充斥着病房。
只有姜绾星低低的哭声一点点传出,然后慢慢放大……
深夜十一点十五分,果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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