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沉荣宴修免费完本小说,抖音新书热荐柳绿沉荣宴修

时间:2023-06-23 22:06:5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夏日炎炎,柳家婢女都站在回廊处遮阴,院子里的蝉早就被摘了个干净,只为不打扰屋子里的人睡午觉。
眼见着日头越过树梢像西斜去,廊下做针线活的婢女终于是忍不住了,与另一个婢女说道:“我们姑娘自从在崖底被侯爷救回后便一直嗜睡,大夫来也只是说受了惊吓,需得好生养着,到底是说不出个病症来。”
“姑娘这般睡下去,我到底是不放心。”绣禾将针线收起来,拉着另一个婢女的手说道:“红绸姐姐,你不担心吗?”
“担心。”红绸看了看日头,却也是姑娘平时该起的日头了:“我们进屋瞧瞧姑娘。”
她们口中的姑娘,便是柳家行七的柳绿沉,因为重生一回儿,如今每日睁眼仍旧跟做梦一样,多次睁眼才发觉自己真的脱离了前世那龙潭虎穴之处,回到了扬州的柳家。
“姑娘,起了吗?”红绸在帘子外轻声细语问道,仿佛怕惊吓到闺房中人。
柳绿沉拥簇着被子,懒骨头随着长发散在床笫之间,声音微乎其微地应了一声:“嗯。”
红绸听罢进来,卷帘,挑绸布挂钩,说道:“姑娘,四姑娘午间来寻过您,被婢子寻个理由打发了。”
婢子低头看向床笫间绝色的柳绿沉,羞愧不如。
柳绿沉生得沉鱼落雁,如今只是十三岁的年纪,却有倾国倾城之貌,难怪四姑娘嫉妒地下毒手!
“嗯,做得好。”柳绿沉靠在床头,刚睡醒脸上还是茫然的状态,闻言也只是淡淡夸了婢女一句。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责之意,下一秒,两名婢女齐齐跪下请罪:“姑娘,奴婢有罪。”
柳绿沉盯着窗子外发散的思维一下子回了神,低头,看着床前的婢女们,轻声问道:“何罪之有?”
“赏青当日,奴婢心粗,被大房之人调遣离开姑娘身边,这才让四姑娘得了手,如今姑娘日日昏睡不醒,大夫又说不出个病症,恐怕当日跌下石崖底,姑娘是摔到脑子了。”绣禾说完,脸上已有泪意,哐哐哐磕了几个头。
而柳绿沉听到她的陈述“姑娘是摔到脑子了”还以为这丫头在骂自己,不过瞧绣禾满脸的担忧,却是不像。
红绸也察觉到绣禾说错话了,便赶紧扯了扯绣禾的袖子,对柳绿沉说道:“姑娘,绣禾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终日瞧着姑娘瞌睡越发大,只怕是昏睡出个好歹来,所以来劝劝姑娘。”
“就算是大姑娘……走得不安生,可姑娘你还是得生存下去……”红绸说着说着便静了音,因为柳绿沉在听到“大姑娘走得不安生”这一句时,脸色由平和扭转为扭曲和怨恨。
几乎是一瞬间,狰狞的脸色就被柳绿沉压抑下去,红绸请罪起身之际,柳绿沉已经变回宽和温厚的七姑娘,抬脚从床上起来,走到铜镜前,看了一眼自己这张让大房嫡女嫉恨的脸。
“你们方才说四姐姐来寻过我?”柳绿沉问道。
红绸给她梳发,说道:“是,不过婢子觉得她不安好心,便以姑娘身体不适打发走了。”
“柳湘叶确实不安好心。”否则也不会在众姐妹出门赏青之际,趁着以前的柳绿沉对她毫无防备之心,将人推下崖底。
不过,柳绿沉没摔死,也没摔残,却因此得以重生。
从某些角度来讲,柳绿沉还得感谢柳湘叶的歹毒心肠。
“不过,以后凡是有客登门,皆以我摔下崖底摔坏了脑子为由打发了去。”柳绿沉眼见着自己的容颜越来越艳,在拥有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皮之下,却无任何倚仗能护自己周全,唯有装疯卖傻,方能躲避明刀暗箭。
绣禾一听,脸上不岔道:“可是,姑娘,若是将此理由宣扬出去,恐怕不利于您将来议婚。”
红绸也颇为担心,说道:“姑娘,你今年也有十且三了,再过三年及笄便可议亲,若是有“痴傻”的名声传出,恐怕无人敢娶……”
这两个丫头忠心耿耿,柳绿沉经过前世的惨烈,却再无嫁娶的心思,可这两个丫头不知道自己乃是重生,不言也罢。
“嫁娶乃是三年后的事情,如今柳四对我虎视眈眈,恐怕阻了她锦绣之路,我又生得这副美貌却无父兄可倚仗,唯有抛弃名声方能护我一二。”柳绿沉平静说道。
见她已有决断,二婢皆不敢再言,只得伺候她梳洗,读书。
柳绿沉有避世之心,却不能时时都避开。
“我过来瞧瞧你们七姑娘。”
门廊处,一长身玉立戴冠男子在柳家大哥儿的陪同下,抬头看着牌匾“绿囚院”。
“禀侯爷,我们姑娘午休刚起,容我去通传一声。”朱砂是二等婢女,不知柳绿沉避世之意,却是因为雍文侯多看了她一眼,举止便有些轻浮,扶着耳侧的鬓发,含羞带笑地进了里屋。
柳绿沉早透过纱窗看见了这一幕,嗤笑了一声,却也知道救命恩人不得不见。
因是未婚男女,大穗又大设男女之别,故柳绿沉穿着得体,在花厅处设了屏风,对早已被引进来的两位成年男子行礼。
“妹妹见过大哥哥,见过侯爷,哥哥安好,侯爷金安。”屏风后的两个婢女扶着她行礼,柳绿沉的声音淡入蚊声,若是院子里的蝉大声些,都险些听不见她的问安。
雍文侯摇扇的手一顿,凤眼撩着眼皮,懒懒地扫过薄纱屏风后行礼的柳绿沉,抿紧了唇,心头思索着:“这可不像半个月前质问他是谁的柳七姑娘!”
大概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柳绿沉回了柳家,沉寂半个月,便隐约有了“痴傻”的名声。
雍文侯继续摇晃着扇子,眼里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可惜。
——竟然让如此娇美的小娘子扮演痴傻儿,看来柳府与侯府众魑魅魍魉相比,不逞多让。
“七妹妹近来可好?”柳家的大公子出声问询道。
屏风后面的人,等好一会儿,才回答:“好,大哥哥也好吗?”
“大哥哥好。”柳家大哥儿原是读书人,马上乡试了,年纪轻轻便是探花的雍文侯又住在柳家,恨不得争分夺秒捧着书册请教一二,如今,却为个不亲近的堂妹在这儿浪费时间。
柳家大哥儿有些急躁,坐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催着雍文侯离开。
“侯爷,七妹妹瞧着气色不错,想必是身体康健的,不若,我们到书房,愚弟有课业请教一二。”柳家大哥儿恭恭敬敬地问道。
雍文侯抬眼掠过屏风,那双眸子虽然瞧得不真切,却也看出主人的不耐烦,恐怕柳七更不想他在此打扰。
“好,走吧。”
出门之际,柳家大哥儿先走一步让人布置书房,雍文侯落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抬眼便看到木牌绿漆底刻画的三个字——绿囚院。
绿者,乃生机之色。
囚者,困也。
这方寸之地,将原有生机的人困在此地。
这恐怕,是那位装疯卖傻的柳七姑娘嘲讽世道之意。
“这是什么?”雍文侯见有一眼熟的婢女端着书册走向柳七住的屋子,停足,问道。
“回侯爷。”朱砂拼命压制唇角,她明显是回去梳洗打扮过的,簪了花还描了眉,朱砂声音温柔道:“这是姑娘要看的书。”
喜爱读书破万卷,却又装痴扮傻。
雍文侯点点头,抬步往书房而去,心头也更加确定了一番。
有人,与他一样,对这个世界厌恶不堪,上下求索解脱之道。
书房中是何种况景,柳绿沉无意得知。
只是朱砂今日打扮地极美,一点朱砂红痣点在眉间,夏日红花插在发间,妩媚妖娆,是郎君们最爱的一款。
婢女们长大了,柳绿沉也不拦着对方找自己喜欢的人,只是这家规森严的柳府,却是无法忍受婢女小厮私相授受的。
柳绿沉将朱砂的春心萌动看在眼里,却也不出言扰之。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树要发芽长叶老死,天要下雨打雷,草过了盛夏便逐渐枯黄,婢女芳心暗许皆是这个世界三生循环的缘法。
如今,她连自己的过去、未来、现在都理不清,遑论去拯救一个婢女?
且随她去吧。
柳绿沉看了一下午的书,伸了个懒腰,脖子酸痛,让红绸捶肩,绣禾揉腿。
姑娘的书是一本接着一本地读,人却也一天天的消沉下去。
这可让红绸与绣禾急坏了,两个美婢的嘴角皆撩了泡,着急上火。
“姑娘,我们已有一个多月未踏出院子,今日,便出去走走吧?”红绸劝道。
柳绿沉刚睡醒,梦里,是冰冷的井水没过她的鼻腔,竹子编就的猪笼坚不可摧,她拼命挣扎,都无法寻找一条生路。
她噩梦连连,自然是不想接触外面的世界,只说道:“不去。”
“那姑娘想吃糖葫芦吗?”绣禾举着糖葫芦哄姑娘开心,说到:“今日后厨妈妈出门采买,婢子给她三文钱,才肯帮婢子带回这一串,婢子都舍不得吃,全给姑娘吃好了?”
柳绿沉这些日子因为“生病”吃着药,嘴里泛苦,闻言,果然将厌世的眸子望向她手中举着的红彤彤糖串。
“这一款,是番邦传进来的果蔬,我听后厨妈妈说,这红果,乃是叫草莓,鲜嫩多汁,外皮又裹着糖,吃进嘴里,那叫一个甜蜜蜜……”绣禾卖力地展示着她的糖葫芦,眼神亮晶晶看着她。
柳绿沉低头一笑,心头却是领了绣禾的好意,说道:“那摘一个我尝尝。”
绣禾整串都给了过去,说道:“姑娘,婢子的就是姑娘的,婢子全给你。”
柳绿沉靠在踏上,捏着糖葫芦把玩了一会儿,缓缓地,将一颗草莓果送进了嘴里。
“怎么样,甜不甜?”绣禾亮晶晶的眼睛,像个小狗一样趴在她的膝盖处,期盼问道。
丝丝甜意入口,柳绿沉心情好了一分,仔细嚼着果子的香软,慢慢咽下去,淡声道:“甜。”
红绸到底端庄些,她用手轻轻拍打绣禾的脑袋,说道:“快起来,这幅姿态像什么样子,别是被人看见,说我们绿囚院的婢女这般没规矩。”
她这话,是对着有心人说的。
朱砂近日多往前院待客院子走动,那一处,住着两位哥儿的同窗好友,以及游山玩水客居的雍文侯。
红绸话落,朱砂端着盘子的手一抖,羞愧地低下头,不敢有异语。
红绸想着姑娘连门都不出,却被这满府的闲言蜚语吞没在这绿囚院了,到底意难平,也是护主心切,瞪着朱砂,便要张口跟柳绿沉告状。
却被柳绿沉抬眸阻止。
红绸哑然,闭了嘴。
夜里,红绸和朱砂守夜,朱砂在外间,红绸在里间踏上陪睡,柳绿沉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便起身。
红绸惊醒,赶忙起来问她:“姑娘可是要喝水?”
“不是,让朱砂进来吧。”柳绿沉总不能稀里糊涂过下去,若是朱砂喜欢前院的管事或者小厮,她倒是能做主一二。
红绸一顿,她恼怒自己白日里的鲁莽,姑娘病着,怎么好让她再为朱砂的事情操心,拦道:“姑娘,夜深,睡吧。”
“睡不着,让她进来,我问两句。”柳绿沉说道。
红绸无法,只到外间传话,片刻后,着寝衣的两个婢女便进来,其中一个人“噗通”一声跪下,未语泪先流道“姑娘,婢子知道错了。”
柳绿沉被豆大的烛光照着,灯下美人凭栏靠,面柔心冷人不知。
“你看上前院哪一位了?”柳绿沉不与她兜圈子,原本等着夜里再处理,便是给足了朱砂面子。
“婢子……婢子没有……”朱砂惶恐不安,更不安的是,怕她将名字说出口,柳绿沉能马上发卖了她去。
柳绿沉慵懒靠在床头,食指敲打着书册的封面,那是一本游记,闲书,思索片刻开口道:“不敢说?那看上的不是小厮管事,是主子?”
前院都是男主子,婢子恋慕主子,这是大忌。
大房的姨娘,便是这么来的,大房的主母为了这事,还闹得柳府不得安生几年。
柳绿沉终于意识到朱砂怀春这件事的严重性,瞬间,脸便沉了下来,一改慵懒模样,换上一副严厉面孔,冷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心里恋慕的,是谁?”
朱砂第一次见她如此严厉,且眼神森冷有杀意,吓得心神一慌,赶紧磕头将心头事托付而出。
“……那日,侯爷来看姑娘,跟我说了几句话,还夸我妆容巧妙……我……我知道错了,姑娘饶命。”
柳绿沉在听到“侯爷”二字,便吓得腿软,她跌坐回踏上,说道:“那样的活阎王,你也敢肖想!”
朱砂求饶,却也为侯爷辩解一二,说道:“侯爷虽然行事狂悖,却是个好人。”
柳绿沉当然知道雍文侯是好人,只是,有了前世的记忆,她更知道这位侯爷视侯府二房——也就是她前世的夫家为眼中钉,可始终单丁难搏恶虎。
犹记得,她被沉井之前,雍文侯早已被监禁,那日日的毒药灌下去,恐怕在她死后不久,雍文侯也早下地狱了。
“他是个短命的,你不要恋慕于他。”柳绿沉对朱砂说道。
而此刻,仰卧于绿囚院屋顶看星星的雍文侯:“?”无端端被诅咒短命的“短命鬼”荣霆荣宴修无语片刻,才掀开一片瓦片,朝内室看去。
他父母早亡,在侯府二房的手下能安然长大,自如是视礼义廉耻为无物的狂悖之徒,这番偷看未出嫁的姑娘闺房内景,被他做得像是月下烹茶一样高雅,面上无任何愧色。
柳绿沉大概也是察觉自己失言,深呼吸了一口气,对朱砂说道:“若是旁的小厮管事,我去求了大伯母给你做主便是,但是雍文侯不行。”
这府里,能配得上雍文侯侯爵身份的,只有扬州知府的嫡女柳湘叶与镇北军怀化中侯的嫡女柳绿沉。
柳湘叶眼高于顶,估计看不上只有虚爵无实职且行事乖张狂悖声名狼藉的雍文侯。
而柳绿沉,她不在适婚的年龄,且有前世的惨状,她连嫁娶的心思都没有,更不会看上任何男子。
朱砂虽然知道地位不可堪比,可心头藏了人,最后只挣扎说了一句:“若是为妾……”
柳绿沉一听,还没等她说完妾字后面的话,便气愤地摔了茶碗,茶碗碎裂之声在寂静的夜里颇为大声,柳绿沉呵斥道:“我绿囚院的姑娘,从上到下,都不得为妾。”
犹记得,前世的姐姐,就是被妾室害死,而自己嫁进荣家做续炫,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除去那位妾室,可接连着,却也惹祸上身,不得善终。
妻妾之争,本是天敌。
朱砂吓得肩膀一抖擞,磕头哭道:“婢子知错了,姑娘仁厚,饶了奴婢吧,婢子再也不敢了。”
一等丫鬟红绸和绣禾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乃亲母所赐。
二等丫鬟朱砂、蕉叶、嫩草、碧萝等都是府里采买进来的,乃柳家主母所赐,可到底,也伺候了她七八年。
柳绿沉缓缓说道:“若是今后还对雍文侯念念不忘,甚至做出狂悖淫秽之事来,我只能交由大伯母处理,其下场,你应该懂得。”
陪嫁婢女爬床成了柳家大郎君的崔姨娘,且生有一儿一女。
柳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柳绿沉的大伯母袁氏,对此类事情痛恨异常,对婢女爬床之类的事情,只有乱棍打死之法。
朱砂若是被送去袁氏那儿,绝无生还希望。
“婢子知道错了,婢子这就断了念想,绝不往前院去半步。”朱砂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高肿,柳绿沉才示意红绸让她起来:“退下吧。”
她这边事情处理完毕,梁上君子荣宴修却觉得无趣,盖上瓦片,望着浩瀚星空,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叹道:“原以为这柳七能与本侯一样无法无天,掀了这破天下的规矩,却没想到,也是个无趣的。”
*
翌日,柳绿沉还在睡梦中就被一声尖叫声惊醒。
“啊!”
她惊醒第一秒便是探手抓向枕头底下的长簪,做出防卫之态,陪床的红绸迅速起来披着衣服来到她床边,见到姑娘惶恐防备模样越发心疼。
红绸夺过簪子,低声劝慰道:“姑娘,婢子出去瞧一瞧,莫怕。”
大概是前世被虐待的种种还在脑海里循环,柳绿沉醒来后精神不好,只低声说了一句:“怕是出事了。”
红绸穿戴整齐出去,过了一会儿,脸色惶恐且急切回到房中,对坐在镜前的柳绿沉说道:“姑娘,朱砂投井了。”
“什么?”柳绿沉回眸,看向红绸眼里有些惊吓却无惶恐之色,她堪堪稳得住。
“昨夜,您找她谈过话之后,婢子见她哭得厉害,就不让她在外间守夜,怕哭声吵着你,便让她回去耳房睡去了。”红绸惊慌未定,可看到柳绿沉遇事沉稳镇静,也稳下心神,仔细回话。
“刚刚厨娘到井口挑水,发现井里浮起一具女尸,慌神尖叫,如今小厮们已经将朱砂捞起来了。”红绸汇报着,说道。
柳绿沉问她:“昨夜她回后,可情绪异常?”
红绸摇摇头,说道:“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是奴婢亲自送她回去耳房歇息,婢子瞧着朱砂只有沮丧,却无怨恨。”
再如何,也绝到不了怨恨羞愧、跳井自杀的程度。
主仆两个在屋内合计一番,柳绿沉脸色越来越不好,后宅的阴私,她前世领略够了,如今,重回这些后宅阴私里,却也不难猜到,是谁想在她“痴傻”的名声上加上一条“苛责下人致死”的名声。
“红绸,我想避世,却避无可避。”柳绿沉把玩着碧玉发簪,碧玉的幽幽绿光散发着冷意,犹如柳绿沉的心,寒潭一汪。
红绸弯腰,轻轻问道:“那姑娘,这该怎么办?”
不过是过了片刻,柳绿沉将碧玉簪子插进发髻里,锦缎一样的黑发衬托着碧玉簪子有些肃然杀意。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杀出一条路行走。”柳绿沉沉声道。第6章 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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