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言情小说一见苏郎误终身,苑南苏景宣全文阅读(完整版)

时间:2023-06-23 22:10:2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话音刚落,一声“六爷”已从西厢传来,沈萋萋欢喜地出来,满头的珠翠颤得晃眼。苏景宣张口正待问她,一道纤弱的身影跟着走出了厢房。
仿佛有一道符咒贴在唇上,苏景宣顿时应不出声。
沈萋萋已奔至苏景宣身旁,挽住他问:“六爷今日奔波,可累了么?酒菜已备好,就等着六爷回来开席了。”
苏景宣的目光凝在苑南身上,后者的神情却有些模糊,素白的脸上噙着浅笑,看不出是快活,还是讥嘲。
“用饭吧。”苏景宣说着,拂开沈萋萋缠在臂上的手。
席间,沈萋萋的话较往日更多,对比苑南和苏景宣的沉默,她甚至可用聒噪来形容。
“姐姐消失这些日子,想必受了不少苦,竟然清减至此?”
“姐姐回来了,六爷心头挂念,只想陪着姐姐,好些日子不曾回苏府,连主母都挂念起来,着人来明轩问了几次。妾一人守着偌大的明轩,心里不踏实,这才大着胆子,寻到元道县来了,六爷不会怪我吧?”
“如今,姐姐回来的消息阖府上下都知道了,大家都当成一件奇事、喜事来谈。但元道县这个宅子逼仄,六爷往日只是临时落脚,不比府上住着舒服,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去?”
苑南不语,苏景宣夹了一筷子猪头肉,放进沈萋萋碗中,沉默地看了她一瞬。沈萋萋肩头一颤,封住了嘴,低头吃饭。
苑南已吃饱了,率先起身告辞。苏景宣眉目清冷,含着些怒气,并未答话,苑南便添了一句:“妾今日去了山中,来回奔波,身子疲累,恐怕无法伺候六爷。”
苏景宣的脸沉下去,低声说:“你先去歇下吧。”
天色已暗,苑南点了烛,在案前看书,一切如常。离离却捺不住,她守着苑南看了两个时辰书,屋外仍无动静,焦急问:“小娘子,六爷今夜会来么?”
“他应当会让我好生歇息。”
“啊?”离离这才知道苑南说那句话的意思,“这不是给了沈小娘空子钻吗?”
“有人伺候他,我得个清闲,不好么?”
离离一噎,听出苑南语气的古怪,问:“小娘子是吃醋了吗?”
苑南翻书的手微缓,眉间沉寂,轻声说:“只是梦醒得太快,有些无措罢了。”
离离又听不明白了,说道:“小娘子这般韶华年纪,说话怎么悲悲切切的?”
苏景宣坐在屋内,处理事务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封信竟写了两回才写好。
友竹进来换茶,他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要过了。”友竹说,“横竖六爷在这儿坐不住,不如去小娘子屋里踏实些。”
苏景宣瞥他一眼,冷笑:“友竹大爷当真一双慧眼。”
“六爷别编排小的了。”友竹紧了紧脖子,见苏景宣迟迟不动作,他问,“小娘子回来的消息被咱们大肆宣扬半月,第一个招来的却是沈小娘,六爷怎么看?”
先前为了西角院命案,沈萋萋跟在苏景宣身边,一直勤谨,不曾逾越主仆规矩,今日的表现当真奇怪。
“阿南房里的吃穿用度,事无巨细,都要把守好,我不想金栏寺的事再次出现。”
“是。”友竹恭肃地答。
苏景宣长长出了口气,起身理了理衣袍,说:“去沈小娘那儿。”
友竹瞠目,低声提醒:“要不要给小娘子说一声?万一小娘子还在等六爷,身子熬不住……”
苏景宣心头松动,一瞬间,真的想要去她房里提醒一句,可转念又觉得多余。
她今日不都说了吗?身子不适,不要找她。
苏景宣气闷:“她自负聪明,无需我们提醒,想必早就睡下了。”
苑南的确已睡下了,睡前还舒服地沐了热汤,趁着热气未散,她赶忙裹进了被褥里。
“小娘子,不再等等么?”离离恨铁不成钢。
苑南从被褥里露出一双眼,说:“不必等,他们都歇下了。”
“小娘子!”离离气得跺足,“你这样,六爷迟早会被沈小娘抢走的!”
离离说罢,负气而走,苑南没拦得住。
离离临走时的话余音未歇,苑南默了默,俯身将烛台吹熄。
苑南躺下,身上的热气渐渐散去,她手脚冰冷,迟迟睡不着。
细细想来,自他们重逢后,每夜都有他在身旁拥着入睡,以至于她有些习惯了被褥里的温暖。
这一夜睡眠时断时续,并不踏实。天色微明时分,苑南彻底醒了,她索性披衣坐起,望着清冷的窗出神。
第二日清晨,下人们唤苑南去正厅用早饭。苑南到时,苏景宣早已到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便如丝线牵连,迟迟未移开。
苏景宣看她眼下的坠着乌青,漫不经心问:“昨夜未睡好么?”
“初春天气凉,屋内又撤了炭盆,昨夜手脚不暖,这才没睡好。”
撤去炭盆是因为苏景宣不耐屋内的热,可他昨夜未去,炭盆想必也没烧上,害她受了冻。
苏景宣上去捏她的手,苑南却倏然躲开。她沉着气息,眉间是萦绕的烟岚,看不清楚心绪,就如过往一般。
苏景宣心中一紧,低声问:“你怎么了?”
“我的手太凉,恐冻着你。”
“说什么胡话?”苏景宣失笑,上去捏她的手,“你哪一次不是冷得跟冰块似的,也没见把我冻着……”
“六爷,算了。”苑南朝后躲了半步,无奈地看向他。
苏景宣身子一僵,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漫开。
“你不喜欢沈小娘,我可以让她离开。”他说。
苑南摇头,说道:“她来得正是时候。”
苏景宣还想说什么,沈萋萋已走了进来,他们都不再言语,默默落座。
窗外绿枝催发,春意朦胧,又是一年好时节。
“离离,我记得你的家人都在陵川?”苑南从窗外收回目光,问道。
“是。”离离点头,却说,“我阿娘已去了,阿爹素来不喜我,哥哥嫂嫂对我也薄情,陵川虽说是家,实则是个陌生的地方。”
“你同我一样,其实是没有亲人的。”
苑南的话又有些含悲,离离宽慰道:“日后我们就是亲人了。”

苑南微微一笑,拉过离离的手,说:“我昨日在想,女子的一生实在乏味无趣,除去内宅,再没有别的天地。如果不是被强送进苏府,我本该打点医馆,照料伤患,做一个医女的。”

离离心有所感,说道:“小娘子,要不咱们走吧。当初你来苏府,是给六爷冲喜的,如今六爷已大好,小娘子已算对得起他了。我昨夜也想,六爷心思难猜,与其整日在这儿受气,巴望着他一点眷顾,不如远走高飞的好。我们找一个地方,开上医馆,小娘子行医,我来帮忙,我们相依为命,不也很好么?”
苑南听得微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点头说:“你说的对,这很好。”
她本就是要走的。
唇上点了一腥红,沈萋萋看向镜中的自己,眼中却是忧愁。
往日在内宅里,沈萋萋最看不惯女人们争风吃醋,如今她做的,不就是自己最讨厌的吗?可李思微让她来,她无法拒绝。
沈萋萋烦闷地拂开了手边的珠翠,问道:“给苑小娘的燕窝炖好了吗?”
“好了。”下人答。
沈萋萋亲自带着炖好的燕窝,去了苑南屋内。
苑南正看离离清点物件,沈萋萋来了,她神色平淡,招呼她落座。
沈萋萋将燕窝放在苑南手边,说:“姐姐身子不好,六爷吩咐需要静养。我思来想去,觉得养人的,再也比不上燕窝这般清补的好东西,你尝尝?”
苑南掀开瓷盖,谢道:“沈小娘费心了,你聪明伶俐,又得六爷喜爱,日后照料六爷和娘子,都需仰仗你。”
沈萋萋眸光一闪,敏锐地说:“姐姐身子不好,自然要多歇息,少做事。但说到察言观色,勘破人心,还得靠姐姐。”
苑南搅动着燕窝,唇角勾起:“沈小娘,你本是聪明人,何必说糊涂话?”
屋内陷入死寂,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
沈萋萋扬头,离离和沈萋萋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瞧我可悲,但你又好到哪里去呢?”沈萋萋说,“照理说,你们两情相悦,又经历了磨难,他应当加倍对你好。可如今,他甚至不将你带回苏家,活生生从小娘子养成了个外室?你倒以为他是心中有你,真心待你么?咱们都一样,谁也别看不上谁。”
苑南摇头,说:“我们不一样,你只巴望着能在他身边,而我只想离开。”
沈萋萋心中一松,神情已没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六爷即将大婚,这位未过门的李四姑娘,你可听说过?”苑南问。
“我只知道,李家书香门第,世族清流,这位李四姑娘又有才名,日后应当是很好的娘子。”
“世族清流,书香门第,最在意的是什么?”
沈萋萋被难住了。李思微是被玉粒金莼和规矩礼仪养出来的女儿,生来的矜贵,有什么需在意的?
沈萋萋摇头,苑南说:“名声。”
两个字让沈萋萋恍然大悟。
“而我就是她名声上最大的污点。”苑南指着自己,浅笑,“若不是我出现,那个‘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名声应该是她的。如今她得不到这个好名声也就罢了,却因为尊长悔婚又续亲,反复无常,恐怕‘见利忘义’的头衔,也落在了她身上。你觉得,她过门之后,会让我有好日子吗?”
苑南并不知李思微是什么人物品性,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说服沈萋萋。
沈萋萋却被她的话吓得不轻。这个苑小娘难道有天眼不成?方才那番话,同李思微在金栏寺对她所言,如出一辙。
沈萋萋脸上微变,说道:“你所言在理,但六爷恐怕不会放手。”
“六爷心性冷淡,何曾会在乎谁?他对我是一时执念,最后执念消退,我也不过被弃的命运,与其等着可见的凄惨,还不如早做打算。”
沈萋萋竟有一瞬觉得苑南十分明智,只是可惜了。
她说:“苑小娘果真是通透人,竟然如此,我愿助你离去,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沈萋萋看向苑南,神情莫测:“从此以后,湖州府没有苑南,你也再不会出现在六爷面前。”
苑南手指捏紧,轻声说:“我答应你。”
今日,杨大岳在玉楼设宴款待苏景宣,宋庭也抽空前来相陪。
宋庭同杨大岳因流寇之案,在湖州府结识,一见如故。三人坐在一处,免不得谈论此案。
这些被捕的流寇,悉数押解在湖州府的府牢中。他们虽是海上的亡命徒,骨头却很刚硬,无论怎样拷问,也没吐出几个有用的字。
因上头催问的紧,白总督建议以侵扰、抢夺之罪处置,或绞或斩,尽快执行。
苏景宣听得微笑,说道:“白大人如此急切,难说自己不是背后之人。”
这话大逆不道,宋庭警告他:“子默慎言。”
苏景宣满不在乎地说:“怀中是山东男儿,恐怕不知道吴中沿海,官府同海盗勾结者不在少数。此次流寇来回流窜,官府和军队却束手无策,本就是个极荒唐的事。但凡荒唐,背后都是腐臭。”
“寻常小吏趋于营利,勾结海盗,牵连不大。可白总督是一方封疆大吏,说出来,是通敌叛国的罪名。”
一直沉默的杨大岳忽然开口说:“我觉得子默此言有理。”
苏景宣和宋庭均是好奇,见杨大岳从怀中摸出了一小块布料,似是从哪里裁下的。
“沧国人出入海上,气候潮湿,多是着草履,听闻他们织布工艺有限,布履和革靴也不过是王公才会穿。但我抓捕流寇时,却发现他们脚上穿的都是布履。此次流寇约有两三百人,这样多的布履,谁能供应?此人必可以将吴中的资备,随意调度。”
苏景宣接过,摩挲布料的纹理,唇边漫上笑意。
“杨将军若信得过我,我愿为你查一查背后的鬼蜮。”他说。
从玉楼出来,三人在门前告辞,宋庭离去前,问苏景宣:“听闻你那位走失的小娘子找到了?”
提起苑南,苏景宣心下一沉,说道:“多亏了杨将军的机缘。”
宋庭点头,却说:“你于儿女之情并不上心,这般宠她想是另有所用?我本不该提这些,只是你婚期将至,安娘和你四哥都十分着急,托我务必劝你,处理了此间事,早回湖州府。”
苏景宣沉默不语。
送走了宋庭和杨大岳,苏景宣又处理些事务,回到家中,天色将暗。
下人们正在点灯,团团橙光在廊下次第升起,苏景宣缓缓走过,却在回廊尽头,看见了那抹纤弱的身影。
“你来了?”苏景宣忍不住嘴角扬起。
苑南闻声转头,堪堪露出柔美的面庞,只是她眼中烟岚迷蒙,看不清心绪。
“我带了些吃食来,不知你用过饭了吗?”
“肚子正饿着,进来吧。”他上去牵她的手,想起她今日的疏离,遂又收了回去。
两人在窗边相对而坐,下人们将酒菜摆上,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苏景宣望着她,轻声问:“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萋萋过来同我说话,聊了许久。”
苏景宣手微缓,为苑南空空的碟子里添了一筷子菜。
他说:“明轩不可无人,明日便让她回去。”
苑南垂眸,摆弄着碟中的菜,问道:“我竟还未问过,六爷的婚期定在什么日子?”
终于来了吗?这个念头忽然从脑中闪过,苏景宣说:“四月。”
苑南点头:“日子快到了,想必府里诸事繁杂,六爷应当回去主持大局。”
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似乎在讲一件极寻常的事。
“你想说什么?何不直言?”他冷声问。
“六爷曾说,待正室娘子过门,就会将我遣返,六爷是否该兑现诺言了?”
“啪!”一声,筷子被他拍在了几上,在此寂静的房间中,发出刺耳的震响。苑南心头悚然一惊,无奈地看向他。
苏景宣眸色幽暗,满面寒冰,他冷笑道:“何必等到四月,你分明活着却不肯回来,不就是想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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