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残骸旁缠绵免费完整版阅读 周叙姜南苏禾小说大结局

时间:2023-06-25 18:27:3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姜南,那群放高利贷的扬言要杀了我。”
“我可是家里的独苗,爸爸要是知道你见死不救,九泉之下他能安心吗?”
“你不是警察吗?你去抓他们啊……最后一次,你帮帮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害死爸的凶手是谁吗?当初他们只告诉了妈,你是外人,妈只告诉了我。”
“现在我告诉你。”
“爸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不信?行啊,无所谓。你不是警察吗?你可以自己去查。”
……
“警察算个鸟,披层皮就能耀武扬威了?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还以为能从这里出去?”
“闭上你的嘴,拿上钱滚蛋,敢说出去一个字,她……就是你的下场。”
……
我从回忆中晃过神,泪水早将面颊浸湿。
我的亲弟弟,在我被残忍杀害后,被罪犯用50万块收买,心安理得地回归正常生活。
浑然忘了,我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接到我弟电话时,我是不想管他的,对于那个家庭,我早已没有丝毫留念。
可他用爸爸的死因,连哄带骗的将我引到犯罪团伙的窝点。
揭破一起以收放高利贷为伪装的走私案件。
我甚至没来得及寻求增员,便被发现踪迹。
钢筋敲进背脊的瞬间,我听见我弟的哭喊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恶劣的嬉笑声,此起彼伏:“行啊,拿着棍往她脑袋上砸,之前的欠款一笔勾销,老子不但会放你走,还能再白送你50万。”
我弟几乎没有犹豫,照做了。
灵魂从躯壳里飘出的那刻,我看见躺在血水中模糊不清的面孔。
终其一生,我都没能摆脱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
心底蔓延的刺骨寒意,像是蚕蚁啃食我的内心,我迫切地想回到周叙身边。
世间万物皆苦,只有他明目张胆的偏爱,是我的救赎。
我的灵魂飘出了身体,感觉却和肉体相连。
头骨被彻底砸碎后,我失去了记忆。
唯剩执念引导着我的一切:我要回去。回到深爱我的周叙身边。
可他明明不爱我了啊。
记忆恢复的一瞬,执念破碎。
将我禁锢在周叙身边的结界,消失了。
周叙拿走了我妈梳妆台上的木齿梳,带回局里跟碎尸做DNA化验。
结果很快出来。
那具尸体,确实是我。
解剖室里,他指尖死死拽着报告两侧,直到手臂青筋凸起。
他五官的棱角依旧冷峻,却早失去锐气,卑微地跪在解剖台前,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南南,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一点都不好笑,你吓到我了……”
他的声音颤抖地厉害,呼吸沉重而急促,双眼冒出红丝来,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战栗的双手。
我安静地站在他面前,听着他从难以置信的苦笑,到满眼含泪的悲怆。
到最后,痛苦压抑的低吼声,在室内回荡,泪水顺着面容砸下来,攒紧的双拳狠狠砸向脚下的瓷砖。
苏禾在这时冲了进来,却被周叙的模样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科jsg室的同事们照顾他的情绪,建议他回去休息,等案件调查清楚再回来复工。
苏禾开车将他送回我们的家,跟上次一样,做好吃的摆在餐桌上:“周叙,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尝尝好不好?我做了好久。”
“你看我手都烫出泡了……”
我坐在餐桌上,伸头瞧了眼,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真的有个水泡,瞧着比上次划伤的口子大些。
周叙眉眼低垂,在她伤口上扫视一眼后,眸色黯淡得找不到一丝温度,冷冷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
苏禾慌了,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哽咽:“我知道她死了,你心情不好……可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周叙声音又冷了几分。
苏禾浑然没有察觉,自顾自将他的手放在她腰腹位置,满眼都是欣喜。
“阿叙,我怀孕了,两个月大。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原来是为了孩子。
跟周叙结婚三年,我一直想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把我对家庭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失去的亲情,总希望在别处弥补回来。
可惜一直没能怀孕。
周叙什么都没说,可每次抱起同事家的孩子时,眼里都有藏不住的羡慕。
现在,他终于拥有自己的孩子,一定很高兴吧。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被人打开,接手尸检的法医看到他,眼神中一如既往满是痛惜。
可这次,好像又多了些别的情绪。
是遗憾。
他带来了与我相关的最新消息。
我怀孕了,也是两个月。
跟苏禾时间差不多。
他愣怔在原地,半响,终于回过神来,冲到法医面前,失态的揪住对方的衣领:“怎么会?不可能,那不是南南,南南还活着,对不对?南南不可能怀孕,不然我……我……”
法医竭力安抚他,他疯了似的推开法医冲到解剖台前,拿起解剖刀悬在我的尸体上,却怎么也切不下去。
苏禾欲言又止的走到他身后。
他忽然扔掉解剖刀,将苏禾按到解剖台旁:“都怪你!一定是因为你!南南早就发现了是不是?我那么小心,一定是你故意让她知道,她才一个人出去散心,她才……你害死了我的南南!”
苏禾的脸涨的通红,旁边的同事惊讶的捂住了嘴。
“师父……你太难过,开始胡言乱语了。”
苏禾试图挽回局面,但周叙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口不择言的将他和苏禾那些龌龊事和盘托出,苏禾开始还试图狡辩,后来只能崩溃的跪下。
“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南南死了,比起她的命,你的名声难道更重要吗?”
“她的死难道你没有责任吗?”
他们在我的尸体旁吵嚷起来。
真热闹啊。
明明之前他们还亲密无间。
我妈得知我死亡的消息,跑到派出所闹。
她往大门口一摊,把头发抓抓乱,双腿在地上直蹬,拍打着地面又哭又喊。
这是她吸引人的方式,爸爸去世的前几年,她就是这么去所里要钱的。
抚恤金领完,她吵嚷着让我爸的同事们捐钱,叫嚣着说他们能活下来都是因为爸爸出了警,爸爸是替他们死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看她独自抚养孩子可怜,逢年过节送粮送钱,捐款捐物都有过。
可我妈的胃口是填不满的,次数多了,就没有人买账了。
现在,她又要用同样的方式,摧毁掉我留在战友们心中的形象。
周叙被院里领导喊出来阻止她的行动。
我妈浑然不在乎他的脸色,自顾自问:“女婿,这回能赔多少钱?”
可这次不一样。
在我妈大哭大喊形象全无的时候,刑侦大队已经将案件嫌疑人抓捕归案。
看着双手铐上手铐,被推着从警车上下来的我弟,她一口老痰卡在嗓子里,脸都吓得铁青。
扑上前拽着儿子的衣服不让走:“你们抓我儿子做什么?有本事去抓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啊!”
老姚睨了她一眼,铁青着脸撂下一句话:“他是杀害你女儿的嫌疑犯。”
我妈呆愣住,皴裂的双唇开合半晌,看到我弟闪闪躲躲的视线,瞳孔惊骇地掀起巨浪。
最终,她奋力拉扯起来,撒泼打滚叫喊。
“我们不查了,姜南死就死了,是她倒霉,怨不得任何人,我早跟她老死不相往了。”
同事原本见她年纪大,为人又野蛮,不想跟她计较,一听她说出口的话,各个脸色铁青。
老姚照着我弟的腿窝踹上一脚,速度快到几乎没人瞧见。
我弟吃痛的喊叫声还没从喉咙里溢出来,脸颊上又被狠狠揍了一拳。
周叙下手动作又狠又重,两眼圆瞪,把双拳捏的咯咯作响,若不是有人拦着,恨不得当场能将人打死。
我的尸骨被完整找回来后,周叙再也没进过解剖室。
同事都以为他是悲伤过度,不忍心面对妻子的遗骸。
只有我知道,他一看到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就会想起那晚跟苏禾在里面浓情蜜意的暧昧。
他无颜面对我。
准确来说,是不敢面对我。
在我弟的供词下,警队很快找到杀人抛尸的犯罪团伙。
周叙亲自去审讯室旁观审问。
坐在椅子上的团伙头目,一听他是死者丈夫,嘴角的嘲弄地微笑没有放下过。
“哥儿们,你老婆真厉害,这么粗的铁棍照着脑袋砸的,砸了十七八下才断气……”
说完还不忘用手比划下棍子的粗细,阴鸷的眼底没有半点悔过。
他捏着嗓子,模仿女人的声音说:
“周叙,我头疼,像是被人用铁棍敲打的那种疼。”
“周叙,这儿好黑好冷,你来找我好不好?”
然后他换回正常的声音:“怎么样,我学的像不像?我就是想瞧瞧,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一个女人临死前还要喊在嘴里……周叙……周叙……哈哈哈”
周叙脸色惨白。
罪犯见他的模样,笑得更欢:“我给过你机会的啊,你当时要是找过来,没准我还能给你老婆留条全尸。”
周叙仿佛一瞬间想到什么,瞳孔瞪圆。
当时?
我被残忍杀害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跟苏禾在工作场合亲昵,或是在我们的婚房里缠绵吧。
周叙像是受到极大刺激,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暴怒之下冲上去揍他,每一拳都打在罪犯脑袋上,狠厉又乖张,直到人昏死过去,才被人拉开。
我看着他,如行尸走肉般在法医科回廊里来回踱步。
像是只被围困在水圈里的蚂蚁,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在那个小圈子里走走停停。
然后他崩溃了,像是一只被世界抛弃的幼兽,无助又可悲,一下下将巴掌抽在脸上,直抽得脸颊红肿。
科室里的同事上前阻止他。
周叙拽着他的手,不停地追问:“报应,这是我的报应吗?”
没有得到回复,又苦笑着靠在走廊冰冷的墙面上,仰头望向头顶刺眼的灯光,任凭眼泪顺着涨红的脸颊滑落进衣领。
双目无神,喃喃重复:“该死的是我,不是你跟孩子……”
我的尸体被火化后,他取了一小捧做成项链,随身戴在脖子上。
他的话越来越少,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点点用胶水沾被打碎的奖杯。
手指无数次被玻璃渣划到血流不止。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指尖的伤口凝结后又戳破,血珠一滴滴撒落在奖杯上。
直到透明材质染成鲜血红色,他才茫然停下动作,手心握着项链贴在胸口处,眼尾止不住泛红。
“对不起南南,对不起,我修不好它……”
“你骂我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少一天少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我听不得他这些自我感动的自言自语,只想拽下他脖子上的项链。
哪怕扬了,也不想留给他。
尽管知道自己无法触碰实物,我还是飘过去抓向自己的骨头。
这一次,我竟然真的触碰到他脖子上的项链。
用力一拽,链条断裂,项链掉在地板上,洒出里面的白色粉末。
周叙动作一顿,冥冥中像是感应到什么,视线在屋内四下找寻。
在探寻无果后,失望地沉下肩膀,蹲下身想捡起地上的粉末。
却被窗外飘进来的风,吹散得一干二净。
周叙跪坐在地上,苦笑出声,声音带着无尽悲凉。
“苏禾说的没错,你不会原谅我了。”
“是我先背叛了曾经的誓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南南,别害怕,再等我会儿……”
等你?谁要等你?
我都怕你脏了我轮回的路。
一想到死后还要再跟周叙面对面,心里像是吞了上万个苍蝇一样恶心。
我情绪不稳,内心的愤怒翻涌而上,连头顶上方的灯泡都被影响得忽闪忽闪。
周叙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
脸上闪过可以称之为狂喜的表情:“南南,是你吗jsg?”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跟孩子……”
话音刚落,灯泡被我外溢的怒气震碎。
他还敢在我面前提孩子?
周叙身体微僵,低垂着眉眼,没有再说一个字。
当晚,魂魄受到牵引,我进入到他梦中。
在梦里,我们回到大学时候。
周叙拉着我站在医科大最出名的情侣树下,将写好的祝福挂在枝丫上。
红色许愿纸上的字,当初是我写的:“许一场地久天长,许一世岁月静好。”
他瞧我半天没动静,侧头望向我:“南南,快挂上去。”
我目光停留在他俊朗的眉眼,恶劣地扯出抹笑,当着周叙的面将许愿纸撕得粉碎。
他脸色煞白,震惊地盯着落满脚边的红纸,下意识想蹲下身捡,不知被拿来的阵风刮走。
我冷冷道:“别白费力气了,不管是骨灰还是誓言,你都留不住。”
周叙猛地抬头看向我。
“以前听人说,男人没有爱情,只有新鲜感,我不信,我觉得你不一样,现在想起来,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得很。”
“在解剖室当着我的尸体,暧昧上头的滋味刺激吗?在苏禾公寓里亲热完,转身给我打电话的感觉如何?她也怀孕两个月了,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你很得意吧?”
周叙急的慌了神,想解释,却无从辩解。
垂下头,一遍遍重复无意义的道歉。
“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但是时间太久了,人总会腻的……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调味品,我不爱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有一刻怀疑过对你的感情,可我是个男人,抵不住新鲜和刺激……”
“闭嘴!”我怒不可遏,耳畔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厌恶。
“周叙,听听,你都给自己的背叛找好借口了。”
“我不想跟你浪费唇舌,最后,我只想说一句话。”
周叙抬起头,目光深深望着我,像是法庭上的罪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离我和孩子远点,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永远不要再见。”
他无望地闭上眼,瘫坐在地上再也没能站起身。
我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亲人,真的印证我妈那句“老死不相往来”。
我弟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我妈得知消息那天就昏了过去,醒来后疯癫了。
那天来了很多同事,甚至还有苏禾。
她被我同辖区的片警押着,在我的遗像前磕头致歉。
而周叙不知是不是之前解剖我尸体留下的后遗症,再也没法拿起解剖刀。
他跪在我们的验尸报告前,用解剖刀对着自己,仿着我的伤口,一刀一刀往自己身上割。
每割一刀,他就自语。
“南南,对不起。”
“让我跟你走吧。”
“原来刀扎在身上这么疼……我对不起你。”
我飘过去,化作一股风,将验尸报告吹得满地都是。
他喊我的名字,一张张捡起来。
我再吹。
他再捡起。
后来我不动了,看他一刀刀往自己身上扎。
他问我:“南南,你还在吗?”
我不动。
他疯了似的狂喊我的名字。
和我不同,他家人爱他。
他们过来探望,刚好见他发狂。连忙按住他止血。
“这不是你的错。”
“是她命不好。”
“你要好好活着。”
周叙痛哭不止,还是喊我的名字。
一如我死前,不停的呼唤他。
后来周叙辞了法医科的工作,住回年少时的大院。
他走时还是念着我的名字。但我再没回应过他。
葬礼结束后,我看到去世多年的父亲,和蔼的朝我伸出手。
只希望下辈子。
我能凌云于万壑之间,一生自由随风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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