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肆好看吗 阮清莞宁肆小说

时间:2023-06-26 16:09:4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阮老夫人右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可是腕骨碎裂,手筋被废,指骨当时也被碾碎了几根,那横贯其上的疤痕狰狞骇人,整只右手都诡异地扭曲着。

如今别说是拿重物,就连汤匙纸笔都握不稳。

身前不远处摆着铜镜,里头的老妇容貌枯槁,阮老夫人瞧见撑着地面上那小姑娘眉眼清秀,眼中悬泪楚楚可怜,特别是一双手纤细漂亮,像极了上好的白瓷,她简直就像是被捅了心窝子,抬脚就用力踩着她手上狠狠碾了碾。

“唔……”

那婢女疼得险些惨叫出声,可感受到阮老夫人身上戾气,想起先前被阴晴不定的老夫人打杀了的那几个府中下人,想着她们被草席卷着扔出去的凄惨。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只片刻额上就浮出一层冷汗来,脸色煞白地伏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更是悬于眼眶不敢落下。

“混账东西,怎得又惹了老夫人动气?”

伺候阮老夫人的齐嬷嬷快步走了进来,瞧着满地狼藉,跪在地上的小丫环白着脸快疼晕过去,她连忙上前:

“老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下贱胚子!”

阮老夫人狠狠折磨了下人一通发泄够了,被齐嬷嬷扶着才抬脚冷哼了一声:“把她拉出去,让她在院前跪着。”

外间日头正盛,那阳光落在身上有些烫人。

齐嬷嬷瞧着小丫环满是淤血的手心中有些不忍,可对上阴晴不定的老夫人却丝毫不敢求情,只佯装怒道:“还不赶紧出去跪着。”

将人撵出去了之后,她才扶着阮老夫人坐在一旁:“都是这些下人不懂事,老夫人消消气,大夫说了您如今气不得。”

她小心替阮老夫人顺气,过了片刻阮老夫人才冷哼了声:“什么时辰了?”

“快未时了。”

“都这会儿了,邹氏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齐嬷嬷闻言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会儿天还早着,又是铖王府设宴,大夫人和郎君虽是去跟女郎修好,可到底席间还有其他贵人。”

“郎君眼下处境不好,能有机会与人应酬交际想是没那么快回来,老夫人要不先睡一会儿,待到大夫人他们回来了,奴婢再来叫您。”

阮老夫人哪能睡得着,自打受伤之后她一闭眼就能想起阮清莞那张脸,想起那天在积云巷受过的屈辱。

“我国公府往日哪会如此卑微,府中设宴谁不求着想得张帖子,可是如今居然要去求着铖王说和才能与人交际。”

“瑾修大好的前程毁的一塌糊涂,原来与他说亲的那些人家也都见风使舵,人人都笑话我们阮国公府,全都是因为阮清莞那个小畜生。”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就满是怨恨,神色阴沉地咬牙。

“她当年怎么就没跟她那娘一起死了……”

“老夫人!”

齐嬷嬷倏然一惊,猛地就出口打断了阮老夫人的话。

阮老夫人神情一滞,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嘴角抖了抖后紧抿了起来,拧着眉心眼神阴鹜。

齐嬷嬷心口跳的厉害:“老夫人,当年的事可提不得的。”

那些隐秘稍有揭露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她压低了声音:

“奴婢知道您心中有气,也不满女郎所为,可是女郎如今已不似从前,咱们国公府也经不起折腾了。”

往日二房这位小娘子对府中之人在意,瞧着明媚张扬实则却是再温软不过,随着老夫人他们怎么拿捏都行。

可自打䧿山回来之后,原本温顺的小女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对大郎君冷漠心狠,对府中其他人更是毫无半点眷念,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撒着娇由得老夫人训斥,只会委屈落泪的小女娘。

齐嬷嬷压着心慌劝道:“铖王好不容易才能哄得女郎将先前的事情抹过去,让郎君与女郎修好,将先前的事情抹过去,老夫人若是不喜女郎称病不见她便罢了,可千万别再与她闹了起来…”

“难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阮老夫人眉眼怒张,说完见齐嬷嬷闷不吭声,她脸上羞怒至极,想要开口骂上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憋闷着一口气却发作不出来。

她的确是怕了阮清莞。

那个孽种今非昔比,仗着有铖王妃和那姓宁的阉人庇护,他们根本奈何不了她,阮老夫人怨阮清莞心狠,恨她翻脸无情,伙同宁肆那阉人断了她的手,害她丢了诰命,让国公府上下都成了京中的笑话。

可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如今是他们求着阮清莞回来。

阮清莞离开阮家有宁肆庇护没人敢说什么,可阮家却被她搅得一塌糊涂,只有她回来,外间那些议论才能过去,只有她跟府里修复了关系,阮瑾修才有前程可言。

是他们求着阮清莞。

阮老夫人心里憋屈至极,屋里也是沉闷,就在这时外间却是突然有人跑了进来,未经通传就直接撞开了房门。

“混帐东西,冒冒失失找死呢!”

本就气怒的阮老夫人抓着茶盏就砸了过去,那下人顿时被砸的头晕眼花,捂着流血的额头哭声道:“老夫人,外头有人闯进来拿人。”

拿人?

拿什么人?

阮老夫人皱眉怒道:“你在说什么,谁敢闯我国公府……”

“是黑甲卫,是宁督主带着黑甲卫的人。”

阮老夫人“腾”地站起身来,身旁的齐嬷嬷也是猛地抬头错愕,还不等她们说话,就听到外间院门被人撞开,不过片刻就传来丫环奴仆的尖叫声。

甲胄奔走时,履声震动,阮老夫人主仆透过窗棂瞧见院前涌进来的那些人,都是吓得浑身僵直,脸上神色煞白一片。

……

黑甲卫凶煞至极,入了阮国公府后见人就抓,刚开始阮家还有人想要阻拦,可是接连被砍了几人头颅后,对看黑甲卫手中染血的利刃,剩下的那些人便都再不敢反抗。

待到阮覃、阮茹,以及阮老夫人和阮姝兰他们都被押到前院时,才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阮清莞和宁肆二人。

“清莞,你这是做什么?”

阮覃大惊失色,忍着惊惧望向那英岸之人:“宁督主,我们府中虽然跟清莞有些嫌隙,先前也有些误会,可是你也不能带人擅闯国公府,我大兄还在宫中当值,若是陛下知道今日之事,定会申饬宁督主蛮纵……”

“陛下如何本督不知晓,不过你那大兄稍后自会去陪你们。”

宁肆神色淡漠:“阮鸿身居侍郎之位,不思皇恩,与戾王旧臣勾结,谋逆犯上,将阮家之人全数锁拿,带回刑司候审。”

谋逆?!

阮覃蓦地瞪大了眼,就连阮老夫人也是脸色瞬变。

阮家那些被押解出来的下人也都是满脸惊恐,大爷怎么会谋逆?!

阮老夫人耳边嗡嗡作响,强忍着对宁肆的惊惧怒声道:“宁督主,我阮家立足朝堂多年,我夫君为大魏而死,我儿对陛下一直都忠心耿耿,阮家上下也都守着臣子本分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你怎能冤枉我们谋逆?!”

她说话间就怒视着阮清莞,

“是不是你,阮清莞,是你记恨府里,伙同外人陷害你伯父,我们都是你至亲之人,你怎敢这般倒行逆施歹毒心肠?!”

阮清莞简直被阮老夫人恶人先告状给气笑,她站在宁肆身边瞧着神色俱厉的阮老夫人,冷笑了声:“是我心肠歹毒,还是阮鸿无耻下作?”

“你们将阮鸿跟许贞的孽种塞进二房充当我父亲血脉,纵她欺我辱我,污我父亲身后名,这世上谁有你们歹毒?”

阮覃脸上倏然苍白,阮老夫人也是神色大变。

阮姝兰听到“许贞”二字时更像是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冰凉刺骨,望着不远处站着的阮清莞时忍不住发抖。

她知道了……

她居然知道了!

“清莞。”

阮覃咽了咽口水,存着一丝侥幸强撑着脸色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挑拨之言?我们从来不认识什么许贞,也未曾听说过这人……”

“是吗,那三叔从宿云镇将阮姝兰带回来京中的时候,为何要替她隐瞒身份,遮掩她生母姓许?”

阮覃脸上瞬间慌乱,没想到阮清莞居然能查到这个。

他刚想着要张嘴狡辩,就见阮清莞直接拿出了一封籍书来。

“许氏女,籍宿云,三叔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说她生母姓李,籍出安州?”

“我……”

阮覃看着那份盖着京兆府衙印的籍书时脸上一抖,眼里更是流露出惊恐。

不可能!

铖王明明告诉他们那籍书已经被他拿走,安州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就连阮姝兰的过往也都被人抹平。

阮清莞怎么会知道这些?!

清莞抬眼看着神色无措的阮家几人,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阮姝兰身上:

“阮姝兰的生母原名许贞,是先戾太子身边旧臣许春荣之女,与阮鸿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戾太子谋逆事发之后,许春荣被先帝处死,许家也跟着满门抄斩,阮鸿却因念及旧情将许贞救出豢养成外室,后因事发才将人送出京城。”

“老夫人心疼儿子怕受许家牵连,想要斩草除根,谁料被许贞侥幸逃脱,十余年后其女手持阮家信物找上门来,阮鸿顾及旧情隐瞒邹氏,与你们二人合谋将其收容在府中。”

“阮老夫人,阮三爷,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许贞是谁。”

阮清莞目光冷冽,那本是温弱的脸上弥漫着寒霜,所言每一句都如同利刃,剐得阮家几人血色消退。

“你们明知道阮姝兰是谁血脉,为保阮鸿官声,却将其强塞给我父亲。”

“阮鸿仿照我父亲笔迹留下所谓书信,阮瑾修偷盗我父亲遗物佯装信物妄图诓骗于我,你们跟铖王勾结,要挟安州郡守伪造阮姝兰籍书,为其遮掩逆犯之女的身份,更妄图借旁人口舌逼我回府,这般卑劣无耻,你们怎敢指责我心肠狠毒?”

阮覃脸惨白,阮老夫人也万没想到许贞的事情时隔多年居然会被人掀了出来,明明当年知情的人早就死了干净,阮清莞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此时哪还有半点先前狠厉模样,强撑着恼怒色厉内荏:“胡说八道,什么许贞,什么戾太子旧臣,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老夫人兀自强辩:“阮姝兰生母的确姓许,可是跟什么戾太子毫无半点关系,她母亲就是个低贱妓子,只因太过卑贱又勾引我儿乱了德行,险些坏我阮家名声,我才不准她入府将人撵出了京城,可谁想她居然怀了孩子,十余年后还找上门来。”

“你伯父是门下侍郎,天子近臣,他要承继国公府爵位,身上绝不能有这般污点,我是与你伯父将阮姝兰塞进二房,可那也全都是为了国公府前程,为了能够保住阮氏一族显赫,让你嫁进陆家之后也能有娘家可以庇佑。”

“哪就跟什么谋逆之事有关?!”

阮老夫人嘴里的话越说越顺,就好像真的是阮清莞胡言乱语,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许贞似的。

“清莞,祖母知你气愤,可我与你伯父特是被逼无奈,你父亲已经没了,国公府往后只能靠着你伯父和阿兄,若是叫人知道他曾经有一段这般露水姻缘只会误了阮家。”

“我也是无奈才将阮姝兰入在你父亲膝下,你恼我恨我都可以,可是你怎能这般污蔑我们,与戾太子牵扯是何等大罪,若叫陛下知晓那是要抄家灭族的,阮家上下谁也逃不掉。”

她在提醒着阮清莞她也是阮家人,若阮家落罪她也逃不掉。

“清莞,别胡闹了。”

阮清莞看着短短时间就编造出整套说词的阮老夫人,看着她将阮姝兰生母的身份编的天衣无缝。

要不是证据确凿,又有宁肆和顾鹤莲调查在前,看着她这幅满是无奈又气愤的模样,她恐怕都能信了她。

难怪上一世他们能将她骗的团团转,难怪他们能哄着她夺走了阿娘遗物,他们帮着阮姝兰名扬京城,帮着她拿走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踩着她的尸骨将她送进了陆家。

清莞眼中浮出戾气:“阮老夫人这嘴当真是厉害,只可惜我不是刑司,老夫人这些话,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

“阮清莞,你是阮家的人!!”阮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顿时厉道:“你以为阮家毁了,你能得了什么好?!”

阮清莞嗤笑:“谁说我是阮家的人?”

阮老夫人脸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阮清莞冷笑:“意思就是,与你们这等无耻寡情之人同族,我觉得羞耻。”

“先前铖王府中我已经当着阮瑾修和所有人的面自逐出阮氏一族,从此往后我与父亲跟便不再是阮家人,你们阮家生是死都与我毫无干系,你们就好生陪着阮鸿去牢中辩解许贞身份,看刑司大牢的严刑酷吏能不能信了你口中那套说辞。”

“妓子……”

呵!

她满是嘲讽地看向阮姝兰:“你费尽心思回到阮家,百般手段抢夺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我便将这些全都给你。”

“阮姝兰,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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