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宁宁一声令下,大殿之上的所有人立刻被带走,不久后有士兵来报,找到了皇宫的暗道。
副将上前询问,“将军,可要去?”
卞宁宁却道:“不急,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在这大殿待一会儿。”
其他人自当退下。
等到大殿的门关上之后,卞宁宁从高坐上一步步走了下去,也不抬头,只冲着空荡荡的大殿冷道。
“戏也看完了,还不出来?”
未几,舊shíguāng獨伽真的有一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竟然是沈寒山。
此时他一身玄衣,面色苍白,站在卞宁宁面前,一直凝望着她。
“宁宁,别再执迷不悟了,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你现在撤兵,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卞宁宁一声冷笑,反讽道:“挽回?从我起兵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到要挽回。”
“更何况,你算什么东西?陪在我身边?你也配?”
“沈寒山,从你放任季家污蔑我外祖父通敌叛国,全朝讨伐我卞家之时,你就该想到有今天!”
沈寒山语塞,张了张口,却做不出解释。
楼兰最近一直虎视眈眈,那日他亲眼所见卞宁宁身边跟着个楼兰男子,又听闻卞枫勾结外邦,他便当真以为如此。
方才他在暗道内已听到了所有,便知晓了其中缘由,知道卞枫和卞军是清白的。
卞宁宁朝他走近,每走一步,眉间的冰寒都冷一分:“你娶我三年,却对我不闻不问,你冷眼看我尝尽孤情之苦!”
“你分明在我外祖父面前许诺会照顾我一辈子,可你还是为了季琼羽弃我于不顾!”
“你身为太子,当护卞国百姓安危!可你明知道我外祖父忠于卞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却因为一己私见,让卞军蒙受冤屈。”
“并非如此!”
沈寒山低沉开口,只觉胸头一口淤血堵塞,喉管似被人扼住。
他竟不知这三年来,给卞宁宁带来了如此伤害。
“那是如何?”卞宁宁。抽出腰间软剑,刺向沈寒山,眼中的恨意化成了实质。
“沈寒山,你薄情寡义,从未信过我,信过卞家!”
沈寒山匆忙提剑阻挡:“和离一事我可以同你解释,可我从未想过害卞老将军!”
卞宁宁嗤笑一声,双眸染上寒霜,极其冷酷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话落,她举剑厮杀。
沈寒山连忙抵挡,却不忍还手。
而卞宁宁,招招击中要害。
百来个回合下来,两人还未分出胜负。
沈寒山大多是抵御,并没有主动攻击卞宁宁,一路打下来颇有些狼狈。
终于在卞宁宁削掉他一缕发丝的时候,他徒手握住了她的剑,并沉声劝:“宁宁,回头吧!”
殷红的血从他的手心中流出,漫过剑身,滴在了地上。
卞宁宁却没有半点波动,还道:“回头?不管是今日攻城还是与你和离,我都不会回头!”
沈寒山眼中闪过痛色,分明伤的是手,可他的心却更疼。
趁着机会,卞宁宁晕掌飞快击在他的心口处!
沈寒山生生被她打出三丈远,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外面将士听到动静也闯了进来,“有刺客!保护将军!”
沈寒山深深忘了卞宁宁一眼,纵身一跃,闯了出去。
“追!”
“不必!”卞宁宁阻止,“他逃不了的,先把皇宫后续之时处理好。卞皇可有踪迹?”
“禀将军,将士们在西城门以西五里之地抓获了卞皇及禁军,如今已经押送皇城。”
“很好。”
有了卞皇,她就不信沈寒山不回来。
下一次见面,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擦干利剑,把染血的帕子扔掉,卞宁宁走出金銮殿,望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将士们,高声吩咐。
“传我命令,清点国库,张贴告示,所有民众但凡能拿出证据,举证贪官污吏,违法犯事者,皆赏金!”
“招能人异士,不拘身份,不拘男女,士工农商皆可自荐,这腐朽的皇朝该里里外外清理一遍了。”
“我们卞军护的天下,该是百姓的天下。”
所有人跪地,“将军英明。”
跪下的人出了将士,那些宫女侍从们也都毕恭毕敬。
“免礼。”
之后,所有的人干活的劲头都比之前有力了,宫人们一改之前的战战兢兢,个个面露喜色。
副将建议:“将军,蜀山抓捕卞皇还需半个时辰才到,将军不如先去换洗一番?”
卞宁宁扫了一眼染血的衣袍,点了点头。
若说皇宫那个地方最舒服,自然是卞皇的寝殿紫宸殿最舒服。
当然,紫宸殿也是身份的象征。
卞宁宁既然起了兵,那个位置自然要坐下去,否则,换了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卞军也不会允许。
卞宁宁来到紫宸殿,已经有宫人准备好一应事物。
两柱香之后,卞宁宁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出来。
等她再次来到金銮殿,这里已经恍然一新,血迹都被清洗干净,殿内的血腥气也都被紫檀木的熏香赶走了。
副将抱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将军,玉玺找到了。”
卞宁宁接过看了一眼,明黄的玉玺触感冰凉,看着印章底部的字,这确实是玉玺。
“还有一事,蜀山已押送卞皇归来,正在殿外,是否要见?”
卞宁宁放下玉玺,“带他进来。”
殿门外,蜀山死士们将卞皇带了进来,洛桑则是站在最前面。
卞皇此时一身泥泞,全然没了帝王之尊,挣扎着被押到卞宁宁的面前。
死士将卞皇按倒在地,随后对卞宁宁躬身行礼:“主上,人已带到!”
卞宁宁垂眼,挥了挥手,死士退至一旁。
卞皇抬起头,神色阴沉,梗着脖子喝道。
“你果然与你外祖父叛国谋权,本皇是不会低头的,你就等着被天下人唾骂,遗臭万年吧!”
卞宁宁面不改色,直接拔出一把到扔在卞皇的面前。
没想到,刚刚叫嚣的厉害的卞皇,竟然半点不吭,他的脸色涨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洛桑抱着胳膊很不厚道的笑了:“刚才不是要以死明志,绝不受辱?现在刀都递到你面前了,怎么不动手?”
卞皇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们就想着本皇死,本皇绝不上当。”
卞宁宁看着卞皇,眼眸中尽是耻笑:“这数年来,卞军保护拥佐的帝王,居然是这副胆小模样,真是可悲。”
“看来,这卞朝,当真该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