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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汝烟莞尔：“换个角度，他们要对付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的。他们如果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
叶晨曦知道的，聂汝烟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而想要保护家人，想要站在金字塔尖，从来都少不了腥风血雨。
她从不觉得聂汝烟心狠，她佩服她的魄力。
也慢慢在成为跟她一样的人。
聂汝烟想起刚刚在外偷听的贺熠，又叮嘱了一句：“还有，警惕身边的所有人，晨曦，你要记得，只有我们是自己人。其他人……都有可能利用我们。听清楚了，是任何人。只有血缘关系，是最牢靠的关系。”
她的话，太过于语重心长了。
叶晨曦稍微用心去想，就能想通一二。不管是不是萧家那边做的，做事的人，绝对接近过她们，再不济，也接近过她们身边人。
说明身边有人，必然跟针对聂氏的人有往来。
聂汝烟在送走叶晨曦之后，就回到了餐厅里。贺熠一口一口喂着小蝴蝶。
她看着贺熠，依旧在想他刚刚偷听的事。他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为什么要偷听？再者，他不愿意让她插手他的事，真的只是不想被她安排控制，还是因为有秘密，害怕被她知道？
聂汝烟不想以恶意揣测贺熠，但他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不正常了。
如果是贺熠跟萧家那边人合作，那她真的会心底发冷，聂汝烟对贺熠，从未设防，他要给她一刀，她也许反抗不了。她就像是一只，在他面前翻着肚皮的猫，最致命的地方，摆在他面前。
聂汝烟一边想着，一边在餐桌上坐下来，背后一身冷汗。
“过两天，我要走了。”贺熠说。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聂汝烟问。
“嗯，所以要走了。”贺熠说，“我刚刚听见你和叶晨曦的对话了，不过不是故意听的。我是想喊你吃饭，不小心听到一两句。”
“听到什么了？”

“你让她处理你们公司的舆论。”贺熠坦荡道，“你那么小心，应该介意是听到，抱歉。”

“是你，也没什么关系。”聂汝烟说。
只是贺熠出国的点，也太过巧合。他来，正好聂氏出事，他走时，聂氏的舆论压力已经不小了。这就像是，故意要让她分心。他一回来，她的心思，几乎就没有放在公司。对公司的事，多少疏忽了。
聂汝烟心情复杂。
而小蝴蝶说是因为他想她，所以他回来了。如果，贺熠有心利用，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对她明显表现出依恋，她根本就没有怀疑。
她贯穿前因后果，产生的猜想，远不止于此。
屈琳琅的出现，也是同理。
那一段时间，她都在动手解决屈琳琅，对公司也不算上心，公司漏洞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被发现的。而贺熠对屈琳琅那样在意，这一段时间，却没有再提起她。
屈琳琅的离开，是否也只是因为到了计划的时间，贺熠需要跟自己进一步接触，来靠近自己？
聂汝烟只是猜想，却心惊肉跳。
哪怕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想的这些是真的，她依旧宛如被扼住喉咙，几乎要说不出话。
贺熠那么做的企图，也不是没有。他被她利用，所以他也打算让她感受感受，被枕边人利用的感觉。再者，萧家那边人要有心，也很容易用贺国山跟萧葛的经历，让贺熠共情。
从贺熠跟她的相遇，到如今，是否一切只是一个计划？
他以受害者跟带着心理创伤的模样接近她，一切很合情合理是不是？
而她只是在计划里，对贺熠动心，再被他抛弃。而后眼睁睁看着聂氏倒塌。
聂汝烟冷冷的想，她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的。
如今身边谁也不可信，贺熠王励肆，他们都可疑。她总会弄明白，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即便是贺熠，在那种时候，她也不介意再跟他对立一次。
聂汝烟居然还能笑着哄小蝴蝶，就跟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一般，跟她聊了很久的天。
贺熠一直在一旁打量她，说：“你有心事。”
聂汝烟说：“因为公司的事情头疼，不想了，不想大概会好过点。”
贺熠沉默良久，到底是没有开口。
但当她要回公司的时候，贺熠却主动站起身子，抱了她一下，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
聂汝烟靠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十分有力。
可又，好疏远。
聂汝烟说：“贺熠，问你件事。”
“嗯？”
“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恨我多一点？”
贺熠蹙眉道：“我不恨你了，我能理解你当初的做法，只是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当年做的事。”
聂汝烟笑着抬头看她，问：“真的吗？”
“我不骗你，聂汝烟，你这样反常，是不是在怀疑我什么？”他直截了当的问。
聂汝烟却说：“贺熠，我还挺喜欢你的。”
他微微僵硬，说：“是吗？”
聂汝烟伸手抚摸他的脸，说：“我也不清楚了，我有时候这样觉得。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自己都重要。不过不重要，我先走了。”

她说完话，却被他一把拽住。

聂汝烟回头时，看见贺熠居高临下都看着她，那眼神，跟平常犹豫的模样其实不太一样。更冷一点，也更有距离感一点，有种上位者的气场。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他风轻云淡的说。
贺熠拽着她的手很用力，他在她面前，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因为她这一句喜欢的话而他怒意滔天。
他微微俯身看着她，眼神锐利，在笑，居然有些邪气，他说：“你有那么喜欢我，你能怎么证明？你只要能证明，我什么都告诉你。”
聂汝烟看见他眼底的恶，隐藏在深处，满满恶意。
她蹙起眉，贺熠不对劲。
“你觉得我比你自己还重要，你怎么证明，你可以为了我去死吗？”贺熠说。
聂汝烟伸手挣扎，贺熠却越拽越紧，眼底也越来越冷，最后他晦涩说：“既然你证明不了，又何必说这种话？”
他说不恨她，语气中却还是掩藏着扭曲的淡薄的恨意，没那么浓烈，但是有。
聂汝烟就知道自己不该随便说这句话，她如同那个说狼来了的骗子，他不会信的。
“那么贺熠，你是否又骗过我呢？”聂汝烟盯着他的眼睛。
贺熠直直看她，并不躲闪，他视线敏锐看着她，压低身子朝她逼近：“你在怀疑我。”
“你觉得聂氏的事情，跟我有关系。”他步步紧逼，语气冒火，冰冷至极，“所以你故意用爱这个字来迷惑我，是不是？”
聂汝烟说：“所以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贺熠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缓缓直起身子，好似不太在意：“以恶揣度别人，是你的性格，你非要怀疑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聂汝烟看他许久，说：“我相信你。”
贺熠脚步一顿，视线看了前方许久，终于闪烁片刻。
“我感觉你对我的关心不是假的，所以你应该不至于，想我不好。我相信你，贺熠。”聂汝烟说，“你总归，不会害我。”
贺熠身上那些冷漠散去了，但他没有转身，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在聂汝烟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有些复杂。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聂汝烟问。她没问这段时间他是否算计她，她只要一个确定的结果。哪怕之前有过打消报复她的念头，他在她的提醒下放下了，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贺熠回神，沉默片刻，理智的说：“你可以相信我。”
聂汝烟盯着他的背影，片刻后贺熠就抬脚离开了。
她往外走时，思绪纷杂，等到开车时，他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跟贺熠委婉的对峙，让她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最后她打电话给贺军，贺军来接她时，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聂汝烟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去查查屈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