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宁,就算你跟秦誉订婚又怎么样?他的心已经在我这里了,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而叶景和在旁边,把我做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叶景和早就识破了我的面具,却还是跟我在一起这么久。
这说明他爱惨了我,我也不必在他面前继续演了。
我扭头看他,满身轻松地笑道:「叶二少,看清楚了吗?我就是这么一个虚情假意、两面三刀的贱人。这些年,我没少故意挑唆秦誉跟宁宁的感情,只有宁宁足够痛苦,我才觉得快乐。」
「那你做得还不够。」叶景和俯身为我系好安全带,驱车往外走,淡淡地说道,「毕竟宁宁的心里一直有我,你彻底得到我,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景和要带我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可惜没能如他所愿,我们并没有顺利抵达民政局。
在前往的民政局路上,一辆 SUV 发了疯似的朝我们撞过来。
我们的车当场就翻了。
那辆车还在不停地撞击驾驶位的地方,好像是拼着一股劲要把里面的人撞死。
我在副驾驶的位置,被安全气囊包裹住,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安心地晕了过去。
终于啊,宁宁,你还是按捺不住了吧?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就给宁宁跟秦誉各发了一条消息。
我跟宁宁说:【宁宁,当年你肇事逃逸的事儿还记得吗?那个被你装死的人,是我妈妈。从前的我无力报复你,可是半个小时后,我就会成为叶景和的妻子。你的未婚夫,心里的人是我。你爱的人,最终娶了我。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会让你痛苦一天。我要让你一点一点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又给秦誉发了户口本的照片:【秦誉,从高中开始我就暗恋你。可是我一直以来都好自卑,不敢跟你明说。今天我终于有勇气说了,因为我要嫁给叶景和了。爱过你,我不后悔。恭喜你跟宁宁订婚,得偿所愿。还有,其实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在叶家花园,救你的那个人其实是我。那个不会游泳憨头憨脑的小男孩儿啊,将来要成为别人的新郎啦!】
……
我在医院里醒来以后,听到走廊里的争吵声。
宁宁在崩溃地大哭大叫:「阿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驾驶座上坐着的是陈渔!我没想过要伤害二哥的!求您原谅我吧!」
透过门缝,我看见昔日里骄傲的宁大小姐,卑微地跪在地上,不断地哭求着。
她头发散乱着,脸上的妆都花了,哭得都有些神经质了。
对,神经质,她越说越激动:「都是陈渔害的!」
她这句话倒是没说错,宁宁今天疯狂的举动,有一半是我逼出来的。
自从我知道宁宁有抑郁症病史以后,我就知道,她早晚会被我逼疯。
这三年来,我做的每一顿饭都不是白给她吃的呢。
极其微量的药物,再加上一些言语间的刺激,足够挑拨她脆弱的心弦。
「够了!闭嘴吧!」叶太太暴怒道,「要不是看你在宁家那些女孩子里还算是乖巧可人,跟景和、秦誉关系都不错,你以为我当年会出面帮你摆平那件事情吗?」
她厌恶又心烦地推开了宁宁,大步朝着病房的方向去了。
我出去以后,轻笑着说:「可惜啊,宁宁,你没有把叶景和撞死。如果他死了,你肯定得偿命。我妈妈一个保姆的命不重要,叶二少爷可是很金贵的。」
另外一个方向,护士推着叶景和走了过来。
他躺在床上,已经清醒了过来,把我刚刚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去看他,静静地看着宁宁发疯。
宁宁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震惊地看向我:「是你……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你在我们三个人的身边,不过是为了给你妈妈报仇!陈渔,你好深的心机啊!」
「宁大小姐,这一次,你可没机会逃到国外了。」我俯身揪住她的头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在牢里,日日夜夜都要想着我啊。」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宁宁被我刺激得疯了,她扑腾起来要打我。
我余光看到秦誉出现,把兜里揣着的水果刀塞到了宁宁的手里。
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秦誉冲过来拉扯的一瞬间,宁宁看都没看他一眼,手里握着的水果刀下意识地送了出去,捅进了秦誉的肚子里。
「陈渔,躲开!」秦誉疼得脸都白了,还是过来护住了我。
而叶景和,从头到尾看见了我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宁宁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浑身都在颤抖。
医护人员冲过来,钳制住了宁宁。
秦誉晕了过去,被抬进了手术室。
我站在洗手间里,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手上的血。
我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脸上的擦伤。
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我竟然只有一些擦伤。
「妈妈,是你在保护我吗?」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
宁宁被判了重刑,她的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秦誉虽然流了不少血,倒也没受重伤。
他见到我以后,红着眼睛问我:「陈渔,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吗?」
我没说话,忍不住笑了。
秦誉隐忍着情绪问我:「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你挺可笑的。」
我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叹道:「秦誉,往后别像个白痴一样活着了。清醒点吧,这些年你把我当个保姆一样使唤我。有事儿想着我,没事儿惦记着宁宁。就这样还指望我真心喜欢你?我不是受虐狂,可你是真白痴。」
秦誉听得一愣一愣的,估计没想到我柔弱文静的面具下,竟然是这样的面孔。
他那个神情,我看着都有些可怜他了,忍不住说道:「我那些精心熬制的柠檬柚子茶啊,其实就是便利店的速食装。还有什么亲手制作的小蛋糕,大部分都是老板做好,我端进烤箱而已。秦誉,对你的那些温柔体贴,全是假的。醒醒吧,别做梦了。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女孩子,会喜欢你这么一个自大的白痴。」
……
我在医院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打算离开。
叶太太拦住了我。
她今天没化妆,眼睛红肿,面色惨淡。
以往的她,面对我都是趾高气扬的。
可今天的她,卸去了以前的嚣张气焰。
「你去看一眼景和吧。」叶太太一张嘴就哭了出来,「你妈妈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景和这些年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甚至为了跟你结婚,不惜跟我翻脸。还把我违规操作的证据送到你手上,让我不要为难你。」
「叶太太,你儿子的今天,都是你害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容地说道,「听说你是叶先生的第二个老婆,费尽心机才生下叶景和。叶家呢,对叶景和一直寄予厚望,而他也是你一直以来的骄傲。现在,你的骄傲跟心血都白费了。往后你在叶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与其在这里流眼泪,不如调理身体,趁年轻再生一个吧。」
国外法学院的 offer 已经下来了,今天我就要坐上出国的飞机了。
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我会放下一切,好好读书。
妈妈,你在天之灵看着我,会开心的吧?
我走到电梯门口,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陈渔,你大仇得报,往后会不会过得开心一点?」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我盯着电梯里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我,终于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面具。
我恍惚地回忆起很久之前。
好像在某个时刻,有人问过我:「陈渔,我觉得你总是不开心,总是在难过。你什么时候, 能够卸下心事,变得快乐起来呢?」
13
多年后,我学成归来,以高级合伙人的身份入驻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接了一桩金融案, 我带着团队里的两个人去对方的公司。
路上, 她们议论起这位金主。
「咱们这位金主可是不好伺候, 听说脾气很差。」
「唉,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金融巨头呢。」
「听说七年前,他跟秦家那位争女人,被撞得腿都残了。」
「哇哦,这么劲爆?看他那个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样, 我还以为他是 gay 呢。」
「说起秦家那位……也是个疯子,谈了八百个女朋友, 愣是一个都没娶。听说他的真爱啊, 当初被叶家送进监狱了。他这些年就是想办法跟叶家抗衡,把白月光捞出来呢。」
我听着那些八卦,不为所动。
一直到了对方的公司,大家整理仪态,不再八卦。
我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