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去看看爸爸。”
黎歌小声说道,脸色苍白,小身板经过这两天的折腾,更为柔弱。
“安小姐,你母亲没有赎回你爸爸,她欠下一身赌债,自己都自身难保,我是来帮你的。”说完男子拿出一份合同放在黎歌面前,“签了它,我们不仅会让你爸爸入土为安,还会帮你弟弟顺利完成学业。”
“是什么?”
黎歌眉头拧紧,这就像一个坑,仿佛越踩越深,他说得没错,自己还有个在外地读大学的弟弟,妈妈跑了,弟弟的责任一下子落在她肩上,好沉。
黎歌心里紧紧的,仿佛被蚂蚁一点点啃噬,疼得跟不上呼吸。
“你的表现让少爷很满意,这是一份契约,一年为期限,一年后你可以解除合同自由选择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会给你足够一大笔钱……”
男子露出诡谲的笑容,不料没等他把话说完,被黎歌打断。
“不可能!”
“安小姐,您父亲已经在医院躺了五天了……”男子挺了挺脊梁骨提示黎歌。
所有的思绪在脑海里快速旋转,黎歌深吸一口气。
“我签!”
她接过笔快速在文件右下方把名字签上,整个签名不到两秒,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颤抖的手把笔放下。
黎歌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心里深爱的男人,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男子捋了捋西装,笔挺站着,露出满意的微笑,“景太太,我是管家曾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景太太?管家?吩咐?太滑稽了,这是一跃众身就变豪门太太吗?连自己丈夫都没有见过,就这么莫名其妙结婚了,黎歌冷笑,这颗心跟死了一般,生无可恋。
手续全都办完,护士领着黎歌进到太平间,父亲整整去世了五天,她才能看上一眼,尸体早已变形还隐约散发异味,黎歌忍着剧痛,用最快的速度,含泪送走父亲。
曾叔给了黎歌一套钥匙,按照合同上面写的地址,她搬进君悦公寓,自从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曾叔。
黎歌住进公寓一直不吃不喝,把自己严严实实封闭起来,三天后,她出门去花店挑了一束白色野菊,往墓地方向,祭拜父亲。
才到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父亲墓碑前,端庄虔诚站着,熟悉的陌生人。
沈宇郴!!!
黎歌身体微微一怔,面如蜡纸,手握的菊花在慢慢颤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他怎么知道父亲已经脏在这里的?眸里掠过一丝惊奇。
刚想抬脚要逃,却被沈宇郴逮住,“怎么?都到这里了?不拜祭一下再走?”他满目轻蔑。
黎歌的心是痛的!
她僵硬的身体慢慢走过去,把白色野菊放在墓碑前,给父亲深深鞠了三鞠躬,心里满满酸痛。
“阿成……谢谢你来祭拜父亲。”
黎歌低头垂眸小声说道,经过这几天折腾,脖子处消瘦得微微露出青筋。
“不用跟我说谢谢,你父亲生前待我很好,还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沈宇郴身上发出一股骇人之气,眼里犹如寒霜过境,俊美的五官上满是冷硬。
“没想到,黎歌,你竟然是这种女人!”沈宇郴满脸嫌弃,看着黎歌,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双眸带着愤怒。
“钱,我也有!”
“啪——”
一声清脆悦耳声响,打断沈宇郴的动作。
黎歌一个甩手重重的打在沈宇郴脸上,五个手掌印清晰印在脸上,“请你放尊重点!”她直视沈宇郴眼睛,字句铿锵。
“嘶—”沈宇郴眉头一皱,“你也配跟我说尊重,你还真以为自己冰清玉洁?现在来跟我说尊重!”他抬手用拇指掠过被打处,怒火旺盛。
心一疼,黎歌哆嗦退后两步,“阿成,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解释,已徒劳,眼泪早已泛滥,两侧的腮帮生疼,黎歌闭上双眼,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良久,等黎歌回过神,早已不见沈宇郴的身影,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往公寓方向走去,犹如一具空壳,行尸走肉般。
君悦公寓。
黎歌躺在床上卷曲着身体,身体微微颤抖,有些发冷,她感觉头部阵阵疼痛,是生病了吗?这么难受,身体一点力都使不上来。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黎歌吃力爬起来看了一眼,又是一组陌生号码,她犹豫下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景太太,我家老爷想见您,请问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是曾叔,那把年老的声音黎歌能认出来了。
“我在公寓,不用那么麻烦,你给我发个地址,我打个车过去就好了。”黎歌说话有点吃力,眉头紧紧皱着。
还没得到对方的回复,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一片忙音。
不一会,门铃声响起,这速度可是够快的,黎歌用力撑起身子,脸色刷白,连忙走进厕所用水冲了把脸,稍稍精神些才跟曾叔出去。
一路上,黎歌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惊醒时心已经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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