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景猛地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纪清瑶的胳膊甩了过去,厉呵:“我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啪!”
顿时一道血痕乍现,血渗透出来。
纪清瑶疼的眉头一拧,倒吸一口凉气。
“玉景,我……”纪清瑶想要解释,却被苏玉景又是一记鞭子抽了过去,“叫的这么亲热,我和你很熟么?”
苏玉景恨她,不止是因为外公的死,还因为这些年她的表哥陆明潋的心。
陆明潋娶了她,不仅是因为这些年征战四方,她作为最出色的谍者,为封家军做出了最大的军绩,更因为当年封家被驱逐时,她救了他。
可是只有她知道,当年救他的其实是根本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个让她恨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原本,她以为陆明潋回来会立即血洗暮家,那么这个秘密便永远能够尘封了,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好好的活在这里,她怎么能不气?
思之此,苏玉景一鞭子接着一鞭子抽向纪清瑶。
纪清瑶咬着牙,疼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不自觉的朝着陆明潋看去,陆明潋却端端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反应。
好好地宴席就这么被破坏了,落座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出声。
眼睁睁的看着瓷娃娃一样的纪清瑶被打得支离破碎,进气少出气多的时候,陆明潋终于发话了。
“好了,玉景,停手吧。”
纪清瑶和苏玉景均是一愣。
纪清瑶心中些微的欣喜,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苏玉景心中冲天的愤恨,他竟还是在乎她的!
却不想陆明潋继续轻佻的说道:“玉景,我把她喊过来,就是让你出气的,但你这么快就让她死了,还怎么玩儿?”
陆明潋站起身来,一把握住苏玉景的鞭子,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扣住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唇,苏玉景所有的怒火都被压下去,沉醉在他的温柔里。
纪清瑶看到这一幕,心却好像停止了跳动,疼到麻木,比这满身的鞭伤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原来刚才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也不知是不想看,还是真的无力看,纪清瑶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
入目的是红木床、青萝帐。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翠儿哭得梨花带雨。
纪清瑶扯出了一个笑,“我没事,不还好好的活着么?”
慢慢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我现在在哪儿?”
“这里是梨园的西院,小姐……夫人她……”翠儿眼眶通红,欲言又止。
纪清瑶心头一惊,“我娘怎么了?”
“小姐几天没回去,夫人就担心找上门来了,但是守门的不让进,推搡之间……夫人就摔了……”翠儿说完掩着面哭了起来。
纪清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险些又晕过去。
“我要回去!”纪清瑶蓦地掀开被子快步朝外面冲去。
到了门口,两名守卫拦着,“没有钧座许可,谁都不能离开!”
翠儿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两名守卫的胳膊,喊道:“小姐,快走!”
纪清瑶迟疑着不动,翠儿又喊了一声:“快走啊,不用管我,小姐,你回去看夫人最后一面吧!”
纪清瑶点了点头,朝着外面冲去。
然而,到了家里,却发现空无一人!整个暮宅,短短几天时间,变得一片萧条,仿佛经历洗劫一般!
纪清瑶想到了一个人,陆明潋!
纪清瑶立即转身赶回封公馆,刚一进门,就听说翠儿被抓了,正在受罚。
翠儿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她即便再忧心暮家也不能放任翠儿的死活不管。
纪清瑶赶紧转向专门惩罚下人的院子里。
刚入园,便听见翠儿的惨叫声。
“啊!啊!!”
纪清瑶加快脚步,推开围观的下人,走近了中央,就看见翠儿被绑在一个长凳上,腰以下的位置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
纪清瑶一阵眩晕,站定之后,立即呵斥:“住手,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是我!怎么,你一个卑微的伎妾,还想质问我这个主母?”苏玉景由丫鬟扶着,换下了一身军装,穿着一身绚烂的褂裙,走到她的面前。
纪清瑶压住心绪,低头:“不敢,只是兰鸢知道夫人愤恨的是兰鸢,兰鸢恳请夫人要惩罚就惩罚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好,竟然暮伎妾这么求我了,那就给我把她绑起来,打!”
苏玉景一声令下,三五个丫鬟便将纪清瑶按住,解了翠儿,翠儿摔落在地,立即晕了过去,纪清瑶被绑在长凳之上。
带着荆刺的板子高高扬起……
“夫人,钧座命属下来传纪清瑶陪侍。”一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徽的副将走过来。
“传人陪侍,还需要蒋副将亲自来,钧座还真费心。“
“回夫人,只是钧座在宴客厅宴外宾,外宾要喝茶,而恰巧纪清瑶的茶道功夫在整个宁城都是出名的,近来纪清瑶在封公馆所有人都知道,求了上来,所以钧座推脱不得。”
蒋副将回答的滴水不漏,苏玉景即便是心有不甘,却还是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纪清瑶早已内心焦急,却也只能安静服从副将的安排。
先是被一个丫鬟带到了一个侧房,换了一身改良旗袍,然后继续被领着往陆明潋所在处走。
到了门口,她候在门外。
即便此刻她的心中已经火急火燎,想要直接闯进去和陆明潋质问,却仍极力隐忍。
耐心一点一点的被消磨。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只手臂立即将她拽了进去。
她低呼一声,“啊——”
身后一股微醺的梨木檀香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
“打扮这么好看,想取悦我?”
陆明潋轻咬她的耳垂,声音低迷沙哑,好像天边传来的靡靡之音,透着诱人的魔力。
纪清瑶心一阵软,缩了下脖子,想躲开他的唇角轻蹭。
“你,你先松开我。”
“听说那个翠儿丫鬟,快死了,还有你们暮家所有人,也快死了,怎么,不想救他们?”陆明潋缓慢的说着,Zꓶ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巨掌掐住了纪清瑶的咽喉,无法喘息。
是的,暮家全家失踪,肯定和陆明潋拖不了干系,怕是凶多吉少,还有翠儿,她刚才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怕是等不了多久。
纪清瑶反抗的动作渐小。
陆明潋的掌一路向上,灵巧的解开她的盘口。
对他来说,纪清瑶就好像是让人上瘾的药,只要靠近,便想吸食。
纪清瑶一惊,她不能,她一个人死就够了,她不能害了暮家,更不能再伤害陆明潋。
纪清瑶用力反着手肘抵向他的胸口挣脱他的钳制,往后退了一大步,心提着。
“钧座,求你不要这样,除了这个,你想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已经嫁做人妇,你这样做,不如直接杀了我。”
纪清瑶神情慌张,轻轻的喘着气,惊恐的像只小兽,而他就像只要将他拆骨吞肉的狼。
陆明潋低眸看着她,眼中风云骤起。
陆明潋上前一步,逼视下来,声音压抑低沉:“你想要为他守身如玉?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年封家内忧外患,你却临时退婚恩断义绝,气得老爷子当场吐血而死,封家被你们暮家落井下石,驱逐出城,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恨不得要将你千刀万剐!”
一句一句渐渐拔高,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冰刀刺进纪清瑶的心里。
纪清瑶撇过脸,微微咬了咬唇:“当年退婚的是我,错在我一人,就让我一人偿还,求钧座放过暮家。”
放过?陆明潋突然嘲讽一笑。
他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骨,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住她的一泓秋水:“你就姓暮,你还要说和暮家上下几十口无关?我告诉你纪清瑶,只要和你有一丝瓜葛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欠过我的人,我都要让他们痛苦的生不如死!”
纪清瑶连连后退,一下抵在门框上,膈的肩胛骨生疼。
还未反应过来,吻便缤纷落下。
这一刻,是什么心情。
就好像你最珍视日日把玩的宝物,突然有一天遭了贼,你翻天覆地找了世界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失望的找到了一个瑕疵替代品,过了一段时间,却发现那宝物竟然又被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地。
陆明潋的眼睛有一刻的潮湿,涨热的身体却舍不得离开纪清瑶,只放慢的动作,缓缓地,温柔的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