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念将我从浴室里抱到了床上,继续他的攻城略地。
我躺在床上,木然像一具尸体。
一切终于结束,他抽身离开,似乎并不想在房间里睡觉了。
看来,他今晚还有别的约。
“程九念,你要走,好歹也给我留点零花钱吧。”
我双手一摊,既然睡了我,要点小费也不过分。
谁让我这个严太太的真实身份,只不过是个长期三陪呢?
我趴在床上,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我对着镜子练习过许多遍,知道什么角度最能魅惑男人心。
唐诺兰就是这样对着程九念笑的。
“严大总裁不会是打算白嫖吧?”我幽幽道。
“季鹤霖,我要是告诉严景函,他心里那个冰清玉洁的白月光,是个躺在床上搔首弄姿问我要嫖资的女人,他会怎么想?”
“你大可以去告诉他,反正我是他嫂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什么样的人。”
“季鹤霖,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眼底终于染上了一层怒意。
我依旧在假笑着:“不好意思,我妈从小没教过我要脸。”
程九念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来一张黑卡的副卡,扔在我的面前,容色冷峻:“这张卡,够我养你一辈子了。”
一辈子……
呵,还真是一句挺动听的话呢。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给过唐诺兰副卡呢?
“多谢严大总裁,我会好好用你的卡的。”
我站起来,勾着他的脖子种下一颗草莓。
他竟然没有拒绝。
难道他今晚,不是去见唐诺兰?
程九念走了以后不久,别墅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其实,也算不得不速之客,毕竟她常来。
我那亲爱的母亲唐诺兰,正端坐在客厅里。
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生下了我,现在依旧很年轻,而且保养得好,说她只有二十七八岁,只怕也有人信。
都说半老徐娘,她可不老。
岁月对她真是仁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当然,美容院里的超声刀热玛吉应该也功不可没。
“景深呢?我找他。”
她看见我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顿时皱起了眉。
“他出去了,唐女士来得不巧。”我倚在门框上,懒懒伸了个懒腰。
“你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也不嫌不得体。”
我轻笑。
不得体?在自己的家里穿蕾丝吊带睡衣也叫不得体吗?
恐怕,她看着刺眼的,是我脖子上肩膀上那显而易见的吻痕吧,更过分的她还没有瞧见呢。
“唐女士自己在家时,只怕比我还过分吧?不是你说的吗?咱们是母女,有什么不能瞧的。”我反唇相讥。
唐诺兰十六岁那年跟不知哪个狗男人发生了关系,她年纪轻轻,在无知中怀上了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一无所知,直到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才察觉不正常。
那个时候想要打掉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别人的指手画脚里将我生了下来。
从那以后,她就带着我,只身来了费城,一座谁也不认识她的大城市。
她拉扯着我,开始了她半生的皮肉生活。
从小到大在家里,我见过多少男人趴在她的身上啊,我说过什么了吗?
“小兔崽子,你如今倒是敢跟我呛声。”
唐诺兰满脸的怒色,我早已习惯。
反正她视我如仇敌,却又不能杀了我。
毕竟,我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唐女士最好不要一天到晚对我凶巴巴的,否则要是程九念这时候回来了,瞧见那个娇滴滴的唐诺兰原来背地里是只母老虎,不知道会不会失望至极?”
“你…….”她气红了眼,“季鹤霖,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要不是我,你能嫁给景深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走近一步,笑容气焰颇盛:“我是你情夫的老婆,你进我的家门,堂而皇之地要找我老公,我作为女主人,当然有资格。”
“季鹤霖!”
唐诺兰扬起手,想要甩我一个巴掌,我也不躲,反而迎了上去。
她根本不敢打我。
从十八岁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在我身上留下一个疤痕。
因为她害怕,有一天我会恼羞成怒地一记反杀。
这样也好,咱们母女两人,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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