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予也看到了赵伊,她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接近痴迷。
赵伊心里的欢喜再也抑制不住,朝着女人奔跑过去,用力抱住了她。
而陆时予没有回抱住他,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赵伊才松开她,看着面前的陆时予,失而复得的心情包裹了他的胸脏。
“雪雪,我就知道你没事,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他激动地说着。
陆时予看着他慌张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那不是玩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顷刻间,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你说一我决不说二,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带你回家。”赵伊恳求道。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只要陆时予能跟他回家,做什么都行。
陆时予冷笑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赵伊其实想过她会这么说,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还是痛了一下。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赵伊的声音在发抖。
沉默因子在空气中炸开。
两人对视着,陆时予选择开口:“呵,机会?这么多年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赵伊看着面前满脸都是憎恶的陆时予,他开始手足无措。
脑袋一直在嗡嗡叫个不停,他抱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发出声音。
一旁的陆时予却在哈哈大笑,面庞也开始扭曲。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坐在车里,对面是一辆布满白花的校车。
赵伊看到副驾驶上坐着陆时予弟弟,怀里抱着一张照片,他定睛一看,发现照片上的人竟是陆时予!
突然陆时予弟弟像是发现他在朝这边看,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时绿灯亮了,校车从他旁边开过,他看到车上的挽联写着‘依誮迎接支教老师陆时予光荣回家’!
赵伊的脑袋传来刺痛感,眼前开始模糊。
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却猜不出是谁的声音。
在一片黑暗中,赵伊看到正前方有一抹微弱的光,于是朝前走去。
病房内。
赵伊从病床上苏醒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然后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
还好只是一场梦。
赵伊心想,他还没从梦里的余悸当中缓过来。
这场梦实在是可怕,他再也不愿回想起。
他看向周围,蒋母此时正坐在床边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见他终于醒了过来,高兴不已。
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把病床抬高,让赵伊可以坐起来。
“儿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快五天了。”蒋母说着。
“妈,我不是去参加婚礼了?怎么会在医院?”赵伊明明记得自己坐在於风的婚车上,怎么一醒来就到了医院。
闻言,蒋母回道:“你呀,这么大个人了,下车过马路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心点,还好开车的司机眼疾手快刹住了车,只是稍微磕碰了一下。”
蒋母见赵伊不记得陆时予出事了,于是另外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愿他再受到刺激。
赵伊听到妈妈这么说,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刚醒过来脑袋还有点疼。
医生这时正好赶了过来,给赵伊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目前的话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说完,医生摘掉了听诊器。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蒋母感激地说道。
医生摆摆手,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
众人得知赵伊苏醒过来的消息,都提着补品和礼物纷纷过来探望。
窗外阳光正好,赵伊坐在病床上吃着削好的苹果。
一旁的於风在不停唠叨:“诶你是不知道我结婚那天有多惨,你不在就算了,我还被他们欺负,呜呜呜……”
“哟,谁敢欺负於大少爷啊,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哭哭啼啼的,赶紧回去陪你老婆,别像我,赔了夫人……”赵伊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於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要是真想陆时予就依誮去找她呗,反正你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来之前蒋母特意嘱咐过,让他不要在赵伊面前提起陆时予去世的消息。
“再等几天吧,果果忌日也快到了,到时我去接她回来。”赵伊说着。
“行,反正不管怎么样,兄弟永远支持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於风潇洒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突然安静下来,赵伊打开电视机,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
他不断切换着台,一时也没什么想看的,索性调到了新闻频道。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传来:“下面播放一则重要报道,进入夏季,雨水不断,在上一周临县爆发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的洪水灾害,学校和大量住宅也被冲垮,导致几万人流离失所,一时间医护人员和志愿者纷纷赶往现场进行救援,接下来将滚动播放失联人员和遇难者名单……”
赵伊听到临县这两个字,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他记得陆时予好像就是去的这里,不知道她有没有事,赵伊紧盯着电视上滚动的名单,内心请求着千万不要在那上面出现陆时予的名字。
然而事情总是与自己期望的方向背道而驰,他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了陆时予这三个字。
赵伊一瞬间仿佛坠入冰窖,明明外面艳阳高照,自己却只觉得严寒无比。
难道自己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