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盛怀宁沈寅安的小说 盛怀宁沈寅安全文阅读

时间:2023-07-12 10:11: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冰雪消融,草长莺飞。

盛府。

盛怀宁靠在窗前打着盹,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快要滑落到地上。

云枝刚好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笑。

盛怀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极不擅长女红之事,绣着花竟将自己绣得睡着了。

云枝轻手轻脚地走近,想将帕子拿起来。

盛怀宁却被惊醒了:“怎么了?”

自从那日在皇后宫门口和嘉柔郡主碰上后,盛怀宁便称病在家修养,辞了皇后好几次邀约。

她只求平淡一生,不想再卷入宫中是非了。

云枝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请帖:“今年春狩召开在即,皇后娘娘特意差人送了帖子来,邀姑娘同去呢。”

寻常人若是得皇后亲自相邀,只怕早乐得找不着北了。

盛怀宁却只觉头大。

云枝一看盛怀宁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抓着她的手摇了摇。

“姑娘,你已经推了皇后娘娘几次邀约,若是再推,皇后娘娘必定要生气了。”

“再说了,姑娘你今年就十六了,春狩可是只有王公子弟才能参加,姑娘也要为自己的婚事考虑嘛。”

盛怀宁拿起云枝手里的请帖就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越说越没边了,羞是不羞?”

云枝笑着躲闪,主仆俩闹成一团。

微风拂面,春季已经悄然来了……

半个月后,皇家围场。

盛怀宁扶着云枝的手走下了马车。

仔细想了半个月,加上盛父从旁劝说,盛怀宁还是来了春狩会场。

一眼望去,黄盖连绵不绝,几乎望不到尽头。

云枝在一旁惊呼:“姑娘你快看,果然是天家富贵,奴婢今日才算开眼。”

盛怀宁正想叫她小声点,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嗤笑。

“看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云枝转身就要骂,却被盛怀宁眼明手快地按住了。

盛怀宁给云枝一个严厉的眼神,然后带着她跪下,恭敬道。

“臣女不知郡主在此,失礼了。”

嘉柔郡主这次却没离开,反而走到了盛怀宁的跟前。

“盛姑娘乃是盛太傅之女,向来饱读诗书,怕是很少来这狩猎之地吧?”

盛怀宁不知她是何意,愈发谨慎:“臣女的确不懂骑射。”

嘉柔郡主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

“既如此,盛姑娘便好好欣赏吧,方不辜负我特意去求了皇后娘娘给你送上请帖啊。”

说罢,她径直带着侍女离开了。

盛怀宁心下一震。

原来皇后的请帖竟然是嘉柔郡主求来的!

可这是为何?嘉柔郡主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盛怀宁心底莫名涌上一股不详之感。

这趟春狩之行,只怕还有得折腾……

云枝扶着她起身,也有一丝不安:“姑娘……”

盛怀宁拍拍她,道:“别怕。”

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嘉柔郡主的背影,心下有了计较。

“走,先回营帐。”

夜幕降临。

为着第二日狩猎保存体力,因此诸人早早都入帐睡了。

直到巡守侍卫一声怒喝划破了寂静——

“什么人?!”

顿时一阵嘈杂,所有人都闻声出来,各个惊疑不定。

直到沈皇脸色铁青地坐上首位时才渐渐安静下来。

沈皇脸色不愉地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侍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推到空地上,随即跪下道。

“回皇上的话,属下巡夜时见此人偷偷摸摸地从一营帐中出来,形迹可疑,便将人扣下了。”

在场诸人一看男人衣冠不整的样子,顿时明白是一对野鸳鸯私下相会,被逮了个正着。

顿时都十分好奇哪家女子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沈皇果然脸色沉了下去,“你是在哪个营帐前逮到此人的?”

侍卫犹豫了瞬,随即开口,声音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盛太傅之女,盛姑娘的营帐前!”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陷入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哔啵声。

沈寅安脸色骤变,袖中双拳紧握,骨节森然。

“听说太傅向来严格,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堪。”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这下这位盛姑娘以后可别想抬头做人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渐渐地,周围响起了一些议论之声。

沈寅安听着这些浑话,牙关紧咬,额角蹦出青筋来。

这时,首座上的沈皇出声:“带那位盛姑娘过来。”

沈寅安咬咬牙,正待跪下求情,就听耳畔传来一声惊讶的询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闻声看去,就见盛怀宁怀中抱着几株花,疑惑地看着这边。

她一身裙装上沾满了泥水,绣鞋更是泥泞不堪。

有认识她的忍不住出言道:“盛姑娘,你这是去哪了?”

顿时哗声大起。

“原来这位就是盛姑娘?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小年纪就如此轻浮,简直是把盛太傅的脸都丢尽了。”

沈寅安再也按捺不住,沉声道:“皇上在此,诸位慎言。”

声音顿时停住,周围的人都有点诧异地看向沈寅安。

燕王沈寅安,向来不得皇上宠爱,空有皇子名号,平时就跟隐身人似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在人前为他人说话。

嘉柔郡主状似无意地看了沈寅安一眼,又垂下眼睫。

因此无人看清她眼中的得色。

这时,沈皇轻咳一声,看向一脸茫然站着的盛怀宁,轻声问道:“盛姑娘,你方才在哪里?”

盛怀宁将手里的花交给云枝抱着,跪下道。

“回皇上的话,臣女听说附近长着一种名为玉玲珑的花,一时起意便带着侍女过去了,还请皇上恕罪。”

沈寅安神色微松。

皇家围场外的确长着玉玲珑,但是却生长在距离此处足有一个时辰路程的河边。

盛怀宁若是去采花了,便不存在和他人私会的可能。

在场之人见盛怀宁的确一身泥泞,手里也抱着玉玲珑,便知此事与她无关了。

都是一脸好戏落空的失落。

沈寅安不动声色地瞥了皇帝一眼,又变回了以往那副缄口不语的模样。

今晚,他有点冲动了.

但也不后悔。

皇帝脸色稍霁,示意盛怀宁起来。

转向地上那男人时,眉目间满是阴沉,“你大半夜偷偷摸摸潜入盛姑娘帐中,意欲何为?”

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眼光不自觉地往嘉柔郡主身上飘。

触及到那视线中的阴寒,忍不住又浑身一抖。

随即心一横,狠狠咬了一下牙齿。

下一刻,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口鼻中沁出黑色的血迹。

竟是当场服毒自尽了!

皇帝脸色十分不悦,让人将尸体拖走。

然后起身回了营账。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盛怀宁唇角飞快地一勾,随即淡去,跟着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云枝将花插在花瓶里,小声道:“今晚真是好险。”

盛怀宁靠在椅子旁,闻声笑道:“还真是多亏了你细心。”

白日里嘉柔郡主的话让盛怀宁心生警惕,便嘱咐云枝小心提防。

不久后,云枝就发现有一个男人总是鬼鬼祟祟地在她们营帐边晃荡。

盛怀宁思索片刻,干脆带着云枝去摘玉玲珑,远离是非之地。

竟然歪打正着地逃过一劫!

看来那个嘉柔郡主,是真的下了杀心了。

可她盛怀宁,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翌日清晨,春狩开始。

所有人都想在皇帝面前出下风头,便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一时间,骏马嘶鸣,人声如沸。

盛怀宁不想去凑热闹,便带着云枝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惬意地晒着春日暖阳。

云枝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

“姑娘,其他贵女都在前面看热闹,你倒好,躲在这里看书,这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呀?”

盛怀宁翻过一页,淡淡道:“这里安静啊,多好。而且那些被猎杀的动物都血淋淋的,我有点不忍心看。”

“姑娘当真是慈悲心肠。”

阳光从树冠中落下,轻柔地披在盛怀宁身上。

少女肤色白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说不出来的闲适淡然。

沈寅安从树林中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鬼使神差地,他停住了脚步。

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是盛怀宁已经听到他踩破枯枝的声音,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僵。

片刻后,盛怀宁起身行礼,“臣女见过燕王殿下。”

沈寅安轻舒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盛姑娘多礼了。”

俯身将一只小兔子放在她身前。

盛怀宁怔住,“这是……”

“我在前面捡到的,送给姑娘了。”

话音一落,沈寅安就转身离去了。

之前营帐一事虽已证明盛怀宁是清白的,但还是有些不好听的话在贵族之间流传。

若是让人看到她和自己在一块,难免又给她惹来流言。

云枝有些疑惑地看着沈寅安的背影,“这位燕王性格当真是古怪。春狩本就是为了狩猎,滤昼他倒好,还把兔子捡回来了。”

盛怀宁抚着手中的小白兔,心中也泛起了丝丝涟漪。

那个男人分明连兔子都舍不得杀,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呢?

“云枝,他再怎么落魄也是皇子,这话以后不准说了。”

云枝小心地吐了吐舌头。

盛怀宁也没有了看书的兴致,抱起兔子起身,“我们回去吧。”

……

春狩是大沈一年一度的盛事,意在考察士族子弟骑射功夫。

不断有人拿着猎物回来,通秉是何人所猎。

文书官便在身前的板子上勾上一笔。

盛怀宁去时,见排名第一的俨然是当今太子。

也是,谁敢跟未来的皇帝争长短呢。

想了想,她视线轻移,在板子上找起沈寅安的名字来。

却见他的名字赫然排在了末尾,竟然连一笔都没有。

这时,大队人马齐齐往这边而来。

文书官重重敲了一下铜锣,宣告这今日上午的比赛告一段落。

皇帝十分开心的样子,问道:“目前是谁拔得头筹啊?”

马上有人奉承道:“回皇上的话,是太子殿下。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其他几位皇子的成绩。

当听到沈寅安竟然一只猎物都没猎到,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燕王,怎么回事?”

甚至都不愿意叫沈寅安的名字,而以燕王相称。

盛怀宁眸光不自觉地移到了沈寅安身上。

但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神情,越众而出,低声道:“回父皇,儿臣骑射功夫向来不好,而且……儿臣见那些动物,也有些下不了手。”

太子今日大出风头,又得了皇帝嘉奖,正是得意的时候。

闻言,他嗤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此妇人之仁?”

沈寅安脸色微赧。

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起身时却说了几个字,离得不远的人都听见了。

他说的是——“不成器的东西。”


盛怀宁刚好也听到了,心下一颤。

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个自小就被沈皇轻视的人。

却见他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待人散去时,才转身离去。

风撩起他宽大的衣袖。

盛怀宁这才发觉他掌心里都是掐出来的痕迹。

看来,他并没有表面上的淡然。

盛怀宁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也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云枝拿着叶子逗小兔子玩,“姑娘,这兔子还真是挺可爱的。只是我想不到那位殿下为何要送给你。”

盛怀宁又拿起书,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现在的沈寅安,好像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

她记得的,只有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冷血无情的帝王。

云枝撇了撇嘴,也没有再说话了。

这时,帐外有宫人高声道:“盛姑娘在吗?皇后娘娘有请。”

盛怀宁放下书,回道:“稍待片刻,我即刻就去。”

云枝帮着她换上一套裙装,又整了整发髻。

这才跟着来人去了。

一进皇后的营帐,就见诸多女眷围坐在一起。

而坐在皇后身侧的,正是嘉柔郡主。

盛怀宁心下一沉。

上次的事虽然没牵扯到嘉柔郡主,但盛怀宁总觉得和她脱不了干系。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笑吟吟地让她起身,“本宫得了些御酒,是用桂花酿的,估摸着你会喜欢,就让人请你过来了。”

盛怀宁敛衽,笑道:“多谢娘娘记挂,臣女有口福了。”

皇后赐了座,又让宫人倒上酒。

盛怀宁尝了一口,果真清甜无比。

其余女眷也纷纷称赞,一时间气氛极好。

饮了几杯后,嘉柔郡主突然放下酒杯,笑着道。

“我听说盛姑娘琴艺绝伦,现下光喝酒少了些趣味,不若请盛姑娘弹奏几曲?”

盛怀宁轻笑着微微俯身,“郡主谬赞了,臣女技艺生疏,恐污了诸位耳朵。”

嘉柔郡主拿起扇子轻轻摇了两下:“盛姑娘自谦了,莫不是不肯赏这个脸吧?”

语气里透着真真假假的薄怒。

盛怀宁捏紧手中的酒杯,脸上神色不变,心里飞速转过几个念头。

嘉柔郡主话中之意,大有将她当成乐伎取乐的意思。

可若是不弹,只怕又要说她不尊郡主了。

正为难的时候,盛怀宁对面一个圆脸的女子站起来,声音清脆。

“若只有盛姑娘的琴,未免单调。臣女愿清歌以和。”

皇后笑道:“本宫今日有福了。”

连忙命人取了琴来。

盛怀宁朝那女子感激一笑,纤纤十指抚上琴弦,乐声如水般流了出来。

一曲毕。



嘉柔郡主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昆山玉碎,芙蓉泣露。盛姑娘果然是兰心蕙质。”

绝口不提方才那唱歌的女子。

盛怀宁简直要佩服她的心眼之多了。

皇后多少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说了几句夸赞的话圆了过去。

午后,皇后称要小睡,众人便都退走了。

盛怀宁刻意放慢了步速。

不久后,那个圆脸女子就走了出来。

盛怀宁走过去,微微福身:“方才多盛姑娘了。”

“盛姑娘不必客气。”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圆脸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叫苏卿怜,盛姑娘叫我名字就好。”

盛怀宁笑着点头。

“盛姑娘的琴技的确出众……”

苏卿怜说着说着,视线落到盛怀宁的后方,突然顿住。

盛怀宁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就见沈寅安一身黑色的骑射服,容颜冷峻,身形高挑,正朝前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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