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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零一个月，端王五十大寿大赦天下。

苏沐茶终于离开北漠。在北漠三年，风沙侵蚀她的喉咙和肌肤。她换上了一袭绿色轻纱，走进了人人望而生畏的东厂。

东厂门口侍卫拦住苏沐茶：“东厂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三年时间，京都认识苏沐茶的侍卫都被换掉。

苏沐茶朝着侍卫勾唇一笑：“我和你们东厂的厂公可是老相好。我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他。“

转瞬间，苏沐茶的手指已经掐在侍卫的命脉上边。她要进任何地方还没人拦得住。

东厂的内侍曾经不少在皇宫任职，在看到苏沐茶的时一脸诧异，“长公主？”

苏沐茶听到这个名号倒是一笑。这些人竟还记得她。当年她被陷害入狱的时候，这些曾经对她点头哈腰的太监，可没有一个人来天牢里探望过她。

“你不是被流放去了北漠？怎么会来京城？”

“东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还不滚出去？”

“我可是来找你们厂公重温旧梦的。你们就不怕我给你们厂公吹枕头风？”

苏沐茶一息之间点住了众人的死穴。

众人无人敢阻拦苏沐茶。

书房的门被敲响。

秦夜寒未曾抬头，“进来。”

苏沐茶推开雕花门，随后关上门。

走进书房里，秦夜寒正在批阅折子的笔停了下来。

饶是这三年来，秦夜寒已经成为了整个京城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厂公，可手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苏沐茶！

即便是用了胭脂水粉点了绛唇，但还是看得出来她的皮肤比以前粗糙了很多，人也瘦削了不少。

苏沐茶朝着秦夜寒笑了起来，那一双眼眸里透着明亮的光，好似从来没有经历过以前的事情。

“我从北漠回来了。”

苏沐茶笑着一步步走向秦夜寒。三年不见，秦夜寒的容茶比三年前还要美貌。不愧是能引起倾国之祸的容茶。

秦夜寒靠在椅子上，半眯着好看的眼眸，目光死死地看着苏沐茶，“不是说两不相欠了，还来东厂做什么？”

苏沐茶直接坐在书桌上，她勾了勾自己胸前的头发：“我当然是来找你拿钱的。我过惯了锦衣玉食人人伺候的日子，如今就算从北漠回来，也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如你给我钱？”

秦夜寒的眸色晦暗，苏沐茶抓住秦夜寒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把玩：“我都听说了。厂公三年前差一点和方婉儿成亲。方婉儿母亲去世要守孝三年。三年没有女人，厂公难道不寂寞吗？更何况厂公不是说过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妓女么？外面的妓女收多少，我就收多少绝不多收厂公一文钱。“

说完，苏沐茶的嘴角勾着魅色笑容。

心脏的猛地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罩住一般，狠狠收拢。疼得秦夜寒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挣脱苏沐茶的手，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寒冷气场：“苏沐茶，立刻从东厂滚出去。你不过是旧人，而我不恋旧。”

苏沐茶大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显得很是诡异，她举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看。

“厂公是嫌弃我如今的肌肤粗糙不堪比不得三年前的冰肌玉骨了吧。也是，在北漠三年，北漠风沙又大还缺水少粮，要想活下来就得什么粗活累活都干。手上的皮肤都裂开了。如今厂公权倾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

她说完，不忘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露出一道几分的笑容，“我说的对不对？”

秦夜寒的脸色几位难看，他以为自己对苏沐茶做过的事情，如果两个人再见面的话，苏沐茶肯定会提刀来见。

可她并没有。

甚至连能做武器的簪子都没有戴一只，走进她的书房，然后当着他的面解开了她的衣服。

衣服下的肌肤虽然变得粗糙，可依旧很白，白得几乎透明。

苏沐茶和三年前一样，熟练地坐到秦夜寒的腰间。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秦夜寒冷冷笑道：“我对一个荡妇没有兴趣。”

可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狠狠地掐住苏沐茶的腰，最后关头声音粗嘎道：“在北漠三年，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苏沐茶只是双手勾着秦夜寒的脖子，迎合他的动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让秦夜寒的心脏再次涌上了陌生的痛楚。

北漠那种荒凉的地方和天牢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止缺少食物和水，更多还是无法无天的流寇。那些男人和饿狼差不多，北漠那种地方女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是苏沫茶这样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美到极点的女人。

端王将苏沐茶流放到北漠本来就是想要践踏苏沐茶的尊严。就算苏沐茶还活着也绝不可能回来争夺皇位。百姓不会允许一个被玷污的女人做皇帝。

“说！”

秦夜寒对着答案有着近乎癫狂的偏执。

苏沐茶依旧不回答他。

秦夜寒发现自己竟容忍不了苏沐茶的冷漠。

他抱起苏沐茶走进了书房后的内殿，苏沐茶依旧一个字不说。

明明这个女人身体里流着他厌恶的血液，即便她在北漠和别人有什么勾结都和他无关，可她一副和别的男人发什么过什么的样子，让他的心情变得烦躁不堪。

三年前在东宫的时候，只要他想要她都会主动配合。甚至在册封皇太女的大典前她都格外配合。

可这次，秦夜寒要脱掉她的衣服时，苏沐茶却扯着衣服不放。

她不配合，秦夜寒便撕掉她身上的衣服。

最后将她身上的衣服都化作了一片片碎布，看到她小腹上的疤痕，疑惑：“怎么弄的？”

苏沐茶勾唇一笑，双手挽着他的脖子，继续用双腿在男人的腰间磨蹭：“一个小伤而已。”

一个小到差点要了她命的伤而已。

秦夜寒记得苏沐茶出战南蛮苗疆的时候，身上中箭差一点死去也是如今这般轻松的口吻。

“到底是怎么弄的？”

苏沐茶双眸弯弯，眸子亮得宛若璀璨的星子，“被流寇砍的呗。人家在北漠也是要吃饭的，不给当地部落的酋长做佣兵，我吃什么？”

“你去做了佣兵？”

秦夜寒的脸色如同阴寒得好似乌云。这个女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北漠的佣兵说是刀尖舔血都轻了。

这个女人真的不要命了！

尤其是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就像是沾染了鲜血的曼陀罗浑身都散发着毒气。

秦夜寒突然很不想知道这三年来她在北漠经历过什么。

秦夜寒转身下床。

苏沐茶眼底一慌，伸手抓住秦夜寒，“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好不容易免除了五马分尸之刑，我怎么可能去做佣兵？这个伤是跟那些流寇玩的时候弄伤的。你也知道嘛，那些地方男人没见过几个女人，玩得都花。”

秦夜寒心脏的地方猛地抽疼，他伸手在苏沐茶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他不知道苏沐茶有没有疯，可此刻他却像疯了一样地扑在苏沐茶身上。

她似是而非的回答已经让他的心里涌上了无数的揣测，恨不得她立刻告诉他一个不是的答案。

他根本没有对她动情，他只是在利用她，利用他报复苏君宴报复整个北越皇朝。

可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她和别的男人？

“那个流寇是怎么玩你的？”

“那个？”

苏沐茶笑出声，“你怎么确定只有一个的？”

秦夜寒后背瞬间紧绷，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上好几分。即便他只是利用这个女人，即便他毁了她的一切，他也绝对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秦夜寒，你是生气了吗？你竟然为了害死你全家的仇人女儿生气？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入戏太深。当年在我身边演戏骗我的时候真的爱上我了。我现在回京城找你，只是为了再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罢了。”

秦夜寒将苏沐茶压在身下，原来苏沐茶也会有如此尖酸刻薄的一面。曾经的苏沐茶无论在外人点前如何冷漠强大，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软语如同猫一样。

她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秦夜寒闭上了倾国倾城的眸子，发泄一般地动作着。

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情？对这个仇人的女儿动情！

一切结束后，秦夜寒穿上了朱红色的朝服，用莲花玉冠将一头青丝系好，又恢复成了不近人情的千岁爷。

秦夜寒拿出一叠银票扔到苏沐茶的脸上，“滚。”

才开口就看到苏沐茶从香囊里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当着他的面吞了下去。

“你吃是什么东西？”

她生病了？不生病的话又怎么会吃药。

秦夜寒压下心底那一抹异样的担忧。

“我没病。”苏沐茶打开香囊，里面一堆的黑色药丸，嘻嘻一笑，“这个是我去青楼找老鸨要的避子丸。你也不想我生下你的孩子，对吧？”

秦夜寒看着苏沐茶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当然，你要是敢生下来，我就敢掐死。”

苏沐茶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痛，眉开眼笑地捡起扔在她面前的银票。就像是青楼里结果恩客银票的妓女一般。

“还不快滚！”

“多谢千岁大人的惠顾。这些银子用完了还能来找千岁大人吗？”

秦夜寒十分烦躁，原本打算再骂她。可又想到那日在大理寺她说过的话。他们从此两不相欠了。

“记得你自己说的话，我们两不相欠。”

苏沐茶把一整叠的银票放到荷包里，“既然这样那就请千岁大人多给我介绍一些达官贵人。毕竟我的身子千岁大人您最熟悉不过了。做惯了公主让我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干活，我可不乐意。还得趁着没有年老色衰前多攒些银子。”

“滚！”

秦夜寒抓起书桌上的机密折子统统砸到苏沐茶的身上。

那锋利的纸张刮过苏沐茶的脸颊，一丝血痕从脸上涌出。

苏沐茶悠悠地伸手在脸上一抹擦掉这一滴血珠，拉起架子上秦夜寒的衣服裹在身上，转身就从书房离开。

东厂的内侍看到苏沐茶时，苏沐茶特意拉低了衣领。看到她的脖子上斑驳的痕迹，上面无不宣告着：“我刚和你们千岁爷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秦夜寒是个假太监的事情在内宫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但他手握帝令又是端王身边的人，谁还敢多说什么。

走出东厂，苏沐茶立刻坐上了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上，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她大声地哭了起来。

马车夫并不知道苏沐茶的身份，“姑娘，你怎么哭了？是有家人被关进东厂了？”

苏沐茶抽泣道：“我心爱的男人做了太监了。我只觉得好难受。”

马车夫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做了太监还有别的男子。家里人会给你重新安排亲事的。”

“大叔，我家里没有人了。我娘早死了，我爹也死了。我的家被叔叔霸占，我回不去了。”

苏沐茶哭得更厉害了，马车夫把马车停在官道旁边。

“姑娘，我不收你银子了。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女儿和你的年纪也差不多，她未婚夫也是和别的女人私奔了。”

苏沐茶看到车夫那悲伤的模样，她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伤口破开给别人看。

到了钱庄，苏沐茶拿出碎银子给马车夫，她不会战刃便宜。

她将大额的银票换成了银锭，随后便去了医馆看女儿。

快三岁的朵朵却瘦削得和一岁的孩子一样大。

她怀孕时中了毒，导致孩子生下来也带着毒气。这种毒如果不渡到别人身上，就只有血亲的血才能做成解药。

所以她一定怀生秦夜寒的孩子，必须要生下第二个孩子才能救朵朵。

香囊里的药根本不是避子丸，而是帮助怀孕的药丸。

只这么一次并不容易生下孩子，她必须要怀上孩子后才能和秦夜寒彻底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