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村里跑腿。
等把名单上的人都逐一通知完,我这才独自去了学校。
村里唯一的一所学校。
但这里也早就成了一片荒凉废墟,甚至成了禁地。
曾经镇上出资,想让村里的孩子都上学。
但这帮男人聚众闹事。
「读书有个屁用!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我爸带头骂得最凶。
「就是就是,到最后把我们的娃,都教坏了!」
其他人附和道。
结果,以我爸、刘老黑和李大厨为首,他们强行把学校封了,还把桌椅搬出去卖钱,换酒喝。
……
我是偷偷翻墙进去的。
望着这里的一切,我发着呆,感觉有些崩溃。
其实没人知道,我妈生前总偷偷带我来这里。
她对我倾囊相授,教我读书,还教我一些本领。
我妈说,她原本是一名医学专业的大四学生,成绩很优异。
尤其精通的,是外科学和解剖学。
这是什么概念?
我红着眼,走进了一间废弃教室。
别看只是一门之隔,其实这里另有乾坤。
放眼一看,全是一副副完整的动物骨骼。
有猪羔子的,也有小羊和大狗的。
村里有个恶犬,对我特别凶,有次还咬了我。
所以,我把它掳来,吊起来后,硬生生给剐了。
另外还有一个个大酒坛子,但里面盛着的,全是各种动物器官和标本。
我默默走过去,逐一欣赏自己的杰作。
突然间,角落里传来一个人虚弱的喊话声。
「放……快放了我!」
这是个大光头,被锁在一个大木桩子上。
这也是我们村最有名的二流子。
就是他,最早提出来一个说法:男人如手足,女人如布衣!
「我们男人才尊贵,女人就是下贱货,是我们的奴隶,跟我们穿的衣服无二!」
就是他,每次遇到我和我妈时,总嬉皮笑脸地来调戏。
一口一个老赵家的臭布衣。
他还动手动脚,掐我妈很私密的地方。
这次,我妈病死后,我也偷偷找机会,对他下手了。γź
他走夜路时,我乘其不备,从他背后下手,在他脖子上狠狠来了一针麻药。
然后,凭我这干重活的小身板,直接把他背了过来。
「操!放了我,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
这时,光头跟我对视着。他都沦为阶下囚了,却还不忘放狠话。
「小红,我要发动全村男人睡你!你就是个小贱货、小布衣!」
「到时候,我他妈……我他妈还要用烟头,把你全身都烫遍。」
我冷着脸没回应,只是从角落里找出一个小布袋来。
打开后,里面是成套的工具。
不同型号的解剖刀,兽用麻醉药,还有缝合的针线等等。
我挎上小布袋,大步走过去。
大光头观察着我。
「怎么,脸都吓白了,你怕了!赶紧放了我!」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习惯。
解剖前,我脸色总会不自然地发白。
我妈说过,我这种表现不是怕,而是被肾上腺激素影响了,这是一种兴奋。
这兴奋,也间接证明了,我是一名解剖天才!
接下来,我随意脱下来一只袜子,把它狠狠塞进光头的嘴里。
在他呜呜的声音中,我顶着更加惨白的脸,开工了。
在他脑袋上,横着划了一下。
又在他胸腹部,竖着来了一道……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最终,我蹲在旁边。
以中线为界,大光头左侧还算是人,保留着原貌。
但右侧,已然是一副精美的骨骼了。ȳż
这是我头次解剖人体,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
他羞辱过我妈,所以他该死,对吧?
我哼起了山歌。
我妈教过我的山歌……
一晃,晚间。
我家布置好灵堂,挂起白灯笼。
但我爸和大伯一丁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
他俩笑呵呵地站在院门口迎客。
赶来的,都是那些狐朋狗友。
刘老师带着二丫,把那个奇怪的木马给背来了。
「节哀,老赵节哀啊!」
刘老师先很随意地安慰几句,随后就暴露本性,一脸坏笑起来。
李大厨带着小阿瘸,捧着一口大锅。
「素娟在哪儿呢?」他一进门,就急不可耐地问着。
这帮人,都被我爸领着,一股脑地去了灵堂。
他们围着棺材,面对着已经穿上艳衣的我妈,指指点点。
「真白,真白哈!」
「太美了,嘿嘿嘿!」
……
这时的二丫和小阿瘸,都吓得,躲在院子里,躲在一个犄角旮旯。
我也凑了过去。
「我、我好怕!」二丫结结巴巴起来,「我爸用那木马,排练了一下午。他说今晚将很精彩!」
小阿瘸也哆嗦上了,心有余悸道:
「我爸精心准备了一套菜谱,说今晚要用。」
「他还说,让咱们也都参与进去。」
突然间,气氛像死一样沉默。
很快,二丫又拿出发狠的样子。
「姐妹们,大不了不活了!咱们一起找素娟阿姨去!」
二丫摸着衣兜,掏出一包老鼠药来。
那意思,让我们仨分一分,一会儿一旦受不了,好结伴上路。
小阿瘸直接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呢,听说外面的人,都特别好,不欺负女人。」
哭着哭着,小阿瘸更绝望了,脸色忽阴忽晴。
最终,她一发狠,这就要抓向老鼠药。
但一直沉默的我,这时也有动作了。
一把将老鼠药撇了。
「你、你干什么!」二丫急了。
「你们知道外面世界到底啥样吗?听我妈讲,那里的人都读过书,有文化。」
「不仅如此,还有高楼大厦,有汽车,还有好吃好喝的……」
我就这么形容了一番。
二丫和小阿瘸听得一脸向往。
这时,我又一转话题:
「二丫、阿瘸,你们相信我,过了今晚,我带你们走。」
「咱们不用逃,大摇大摆地出村,一起去外面。」
她们俩都愣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摇大摆?没人管我们?」二丫问。
「我们啥都不会,去外面怎么讨生活?」小阿瘸说。
我一直挎着小布袋呢,这时把它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把解剖刀来。
递给她俩后,我解释道:「我一会儿就教你们本领。我妈说过,这本领很吃香。」
「我们到时候,就凭着这本领,总能挣到钱的。」
二丫和小阿瘸都不认识解剖刀。
她俩很陌生地接过去。
二丫问:「这是啥玩意儿,看起来像木匠用的雕刻刀。」
「不对不对!」小阿瘸打断,「这应该是用来修脚的吧。」
顿了顿后,她又说:「真能逃出去,给人修一辈子脚我也愿意!」
这时,我爸急匆匆地从灵堂里走出来了。
「喂,下葬仪式要开始了,你们仨躲在那里做什么?都进来!」
听到他喊我们,灵堂里那些臭男人,也都一脸坏坏地望向我们这边。
二丫和小阿瘸都害怕得低下头。
这时的我,脸色瞬间变得极其惨白。
不是怕,而是一种兴奋!
这一刻,我心里想着:
今晚,我妈的葬礼,一定要风风光光。
这将会是一场有很多人陪葬的风光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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