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得很顺利,苏弥讲完之后,当场就被投资方赞不绝口。
为此,叶明怡当晚就在夜色定了个包厢,让大家一起聚聚顺便庆祝庆祝。
厢房里,随着酒酣之际,大家都逐渐放开不再拘谨,气氛也变得越发融洽。
苏弥喝得微醺,浑身散发着轻微的热意,脸颊红润,眼眸含笑地看着前面,台上有个人正唱着歌,一出口就是跑到太平洋的调,惹得哄堂大笑,那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唱得很是如痴如醉。
苏弥也忍不住扯出一个笑来,大脑迷迷糊糊,她心中却是一片安稳平静。
“苏弥,恭喜你马上要转正了。”
嘈杂的环境重,她感觉自己的身边挤进一个人,听到声音,苏弥懒懒地斜了斜脑袋,眯着眼看了过去。
是一个模样清正的同事。
苏弥有些疑惑,印象中这个何洋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她和他交流基本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平日恰好碰面也是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没想到他还挺热心,还专门过来庆祝她转正。
苏弥心中惊讶,连忙起身端坐,伸着手想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来回敬他。
何洋看她动作,眼疾手快地替她拿过杯子递给她。
苏弥被何洋这突然的动作一下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谢谢,主要还是因为你们的帮助。”
她举着杯和何洋碰杯,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
何洋紧紧盯着她,直到看着她喝了大半杯,脸上对着苏弥露出一个笑来,然后自己又对着她喝玩了手中杯子里的酒,说了句好好玩才起身离开。
苏弥喝得有些昏昏沉沉,看到何洋嘴角那内敛却又好看的只有一侧的梨涡,恍神一瞬,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因为酒精麻痹而迟钝的大脑而错过。
“哎呦,苏弥,”在旁边恰好看着这一幕的陈晨上前轻拍了下愣神中的苏弥,“我来公司这么久,可没见过小何对谁这么主动的?”
陈晨挑了下眉,看着苏弥的笑容暧昧。
“陈姐,你可别打趣我了。”苏弥回过神。
“我去一下洗手间。”
眼见陈姐眼神越发露骨,苏弥当机立断选择尿遁。
她还没这么自恋,别人喜不喜欢她,她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的。
从有些拥挤的包厢出来,只有几个人过往的走廊显得空荡荡的。
空气中略带些凉意的气息倾洒在脸上,驱散了些身上的热意,混混沌沌的大脑也清明了几分。
苏弥走向卫生间,洗了手,浸湿了脸。
凉爽的清水拍打在脸上,反倒没有更好地驱散热意,倒像是一把柴火,无形之中加剧着貌似是身体深处的无形之火。
来不及擦干的水珠顺着脸颊沿着脖子淌进衣服里面,给人一种沁凉以及……难耐。
苏弥腿莫名一软,险先站不住倒在地上。
她轻轻喘气,身体没来由的反应让她潜意识地感觉到不妙,她连忙强撑着站起身离开卫生间到一个隐蔽的拐角,颤着手拿出手机想要叫人来救她。
略显明亮的手机屏幕的光照在脸上,让她头晕目眩,她移了移眼,正好看见朝卫生间这边过来的何洋。
苏弥想要开口喊人,但当看清何洋那张五官端正的脸上带着焦急以及莫名的恨意而扭曲的时候,她出于本能地往里面缩了缩。
何洋显然是在找什么人,他四处环顾,似乎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他低着头摁亮手机,垂落在他额前的发丝将他神情半遮半掩,显得晦暗不清。
与此同时,苏弥的手机应声而响。
看到手机上的备注何洋,苏弥瞳孔一缩,反射性地将手机挂断,把手机调成静音。
何洋同样也听到那阵短促的手机铃声,他循着声音朝苏弥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苏弥明明知道何洋还没看到自己,可是剧烈的心脏跳动声像是擂鼓喧天般,似冲破胸腔的禁锢,发出剧响,引人注意。
明明刚刚还在朝着她腼腆微笑祝福的人,此时却突然浑身上下充斥着鲜明强烈的恶意。
直觉地,苏弥无比确定,这份恶意是对自己,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身体里的热意与心中的害怕而冒出的冷汗双重交错,苏弥死死捂住嘴中要溢出的呻吟,有些绝望。
眼看着何洋要从这边走过来,她咬了咬牙,往后面走了几步,推开一个房门,闪身躲了进去。
夜色厢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原木色的房门中央有一道白色磨砂质感的玻璃,能隐约透出途经门前人影的轮廓,咫尺之隔,就能将里面所有的声音全部收纳包裹。
苏弥的猝然闯进,让里头热闹到喧杂环境刹那安静,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勉力支撑站着的苏弥身上。
苏弥来不及对着房间里的人解释,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门上倒映出的人影,辗转徘徊,让她心悸不已。
她如今的状况很不好。
如果不是未知的恐惧在强烈笼着那要散不散的理智,她可能就当场瘫软在地,做出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
“这人谁啊?”
看苏弥半天不动,有人疑惑,小声嘀咕着。
眼见那人影逐渐变淡,虚无,消失,苏弥如溺了水的人,瞬间失了气力,一下子整个人靠在门上。
她闭了闭眼,身上的汗水像是开着的水龙头,不断地往外涌,很快浸湿了她鬓角凌散的头发,紧紧贴在脸颊,显出几分虚弱的美丽来。
她不可抑制地大喘了几口气,努力压下身体中越发凶猛的异常,表现出一副像是喝醉酒误入其他房间的醉客,低着头,“不好意思,走错房间。”
苏弥一手揉了揉额角,一手暗暗摸向门把手转动,准备出去。
“呦呵,这不是我弥姐吗!”
听到这熟悉轻佻的声音,苏弥皱了皱眉,暗道不妙。
“宴哥,你看,还真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邹林走到苏弥面前,凑过脑袋看了个仔细后,一只手指着不吭声的苏弥,对里面的人扭着头夸张地大叫着。
“弥姐,你这醉得可不清啊!”邹林带了点力气,轻而易举地把苏弥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拽了过来,那虚弱的抵抗尽数被他牢牢攥在掌心,略带暗示的揉捏抚摸将其衬得微不足道、欲拒还迎起来。
他风月场中呆惯了,什么手段没见过,又什么手段没做过,苏弥这种反应,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下药了啊。
他眼神阴暗,如同一条滑腻恶心的蛇,上下打量着面色酡红,隐隐神智不清的女人。
可惜了。
看着挣扎无力的女人,邹林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弥姐,刚刚二狗说看见你,我还不信。”邹林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手臂搭在苏弥的肩膀,苏弥浑身无力,又失了支撑,要想不当着众人失态,只能在邹林暗中强势的施力下倚靠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女人馨香柔软的身躯被迫靠在自己的身上,邹林只觉骨头酥麻,身心舒畅。
他紧了紧手臂,“弥姐,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厚道了,自从宴哥出国,我们可是连你一个面都见不着了,如今要见你一面蹭得可都是宴哥的光,怎么说小弟之前也是给弥姐你鞍前马后,效过力的。”
邹林在耳边呱呱地叫着,苏弥心中厌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