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走神，祁寒澈蹙起了眉，默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秦卉蓉顶着大红脸想抽出手：“看清了，赶紧放开……”
谁知道对方就像个沼泽，越挣扎越难逃脱。
祁寒澈目光犹如一个牢笼困住她：“你该叫我什么？”
闻言，秦卉蓉一噎：“祁先生。”
“不对。”祁寒澈一手横在她后腰，无意间的触碰让她心跳一顿。
秦卉蓉咬了咬下唇：“祁寒澈。”
话音刚落，后腰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扑到了对方的肩上。
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让秦卉蓉脖子都红了。
她头一次觉得这男人这么难缠。
可感受肩窝的呼吸渐渐沉重时，秦卉蓉赶忙蹦出两字：“老公。”
祁寒澈目光一怔，全身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秦卉蓉也愣了，她刚刚说了什么？
静默的氛围持续了几秒，祁寒澈突然松开手推开了她。
秦卉蓉没防备，险些摔倒。
她眼底掠过丝不满，可抱怨的话在抬起头后全部忘了。
祁寒澈面不改色地看着电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耳尖在阳光下却浮起几许红意。
秦卉蓉愣在原地，渐快的心跳久久没能平静。
没一会儿，祁寒澈接了个电话后叫上芳姨走了。
直到天黑他才带了另一个看起来比芳姨面善的保姆回来。
祁寒澈解释说：“芳姨家里出了点事，以后有什么事就找陈妈。”
一个星期后，初雪悄然而至。
秦卉蓉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额角多了道淡淡的疤。
偌大的客厅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秦卉蓉看了眼身边时不时看一下手机的祁寒澈，几次欲言又止。
终于，在她第七次抬眸时，祁寒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又被抓个正着的秦卉蓉一僵，她磕磕巴巴地问道：“今天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闻言，祁寒澈微蹙起眉，俨然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见他沉默，秦卉蓉顿时落下了脸，更加确定了她未来过得一定不幸福。
一顿饭在无言中结束。
直到睡觉时，秦卉蓉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围巾。
在祁寒澈诧异的目光下，她一字一句：“我看了结婚证，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纪念日，虽然我不记得以前是怎么过的，但这也算我一片心意。”
看着那张认真又难掩羞涩的脸庞，祁寒澈心微微发紧：“你织的？”
秦卉蓉点点头，将围巾放在他手里：“天冷，记得保暖。”
似曾相识的话让祁寒澈神色一凝。
秦卉蓉正想钻被窝里，却突然被拦腰抱住倒在柔软的床上。
祁寒澈俯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涌：“你知道我是谁吗？”
亲密的姿势让秦卉蓉心速再次加快：“祁寒澈。”
“那你爱的人是谁？”祁寒澈抚着她的脸，嗓音低哑。
秦卉蓉面颊滚烫：“不应该是你吗？”
“只能是我。”
话落，雨点般的吻铺天盖地地朝她砸下来。
秦卉蓉惊诧地看着没有丝毫犹豫的祁寒澈，慌得绷紧了身子。
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空气如开水慢慢沸腾，房内多了道沉重的呼吸和细小的低吟。
秦卉蓉只觉自己躺在一艘随波逐流的船上，直到撕裂般的痛楚在身体里炸开，她才清醒了过来。
她现在居然还是个处！
秦卉蓉嚎叫着推搡着身上的人，本能地想逃脱。
然而一双手臂却死死禁锢着她，让她无处可躲。
夜渐深，房间的温度却不断在升高。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秦卉蓉只听见耳边掠过句沙哑的“对不起”……
秦卉蓉无数次想过某天醒来，自己躺在一个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怀里。
此次时刻，她梦想成真了。
但看到祁寒澈那双星辰般的眼睛，再想到昨晚被“摧残”到昏过去，她只想找个缝钻进去。
看着怀中表情像做过山车似的人突然缩进被窝里，祁寒澈嘴角弯着少有的明显弧度。
“你还有想法？”
暧昧的话让秦卉蓉一僵，慌忙扬起通红的脸：“没有。”
天知道她现在全身就跟卡车碾过一样，酸痛的像泡了一夜的醋。
祁寒澈捻好被子把人搂的更紧：“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秦卉蓉的心慢慢平静，犹豫了半天后问：“结婚四年，你都没有碰过我？”
闻言，祁寒澈神色一滞，没有回答。
好半晌，他才吻了吻秦卉蓉的眉眼：“睡殪崋吧。”
秦卉蓉皱起眉，想追问却见祁寒澈闭上了眼。
她有些失望，但疲倦还是战胜了好奇心。
靠着他的胸膛，她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
秦卉蓉洗漱完给伤口上了点药后才下楼。
祁寒澈已经准备去上班，手里的围巾还没围上去。
秦卉蓉走过去，接过围巾轻轻围在他脖子上：“回来吃晚饭吗？”
语气中隐隐的不舍让祁寒澈目光一暗。
他托起秦卉蓉，将她放在玄关柜上，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还想给我做壮阳菜？”
听到这话，秦卉蓉臊红了脸，慌忙捂住他的嘴：“能不能别提这事？”
她那时候就是想报复祁寒澈，没想到现在成了他戏谑自己的借口了。
后悔间，掌心传来一的痒意让秦卉蓉笑着缩回了手，谁知下一秒就被祁寒澈拦腰吻住。
等到快窒息的时候，对方才肯放过她。
祁寒澈理了理她额前的刘海，冷峻的眉目噙着几分笑意：“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好好陪陪你。”
说完，他放开手转身离去。
秦卉蓉呆了半晌，摸了摸还残存他余温的双唇，心跳迟钝的开始加快。
祁寒澈果然很忙，一连五天都是深夜回来。
秦卉蓉觉得自己就像米虫，除了吃就是睡，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脸圆了。
这天上午，她想回房睡个回笼觉。
然而路过书房时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手机铃声。
秦卉蓉犹豫了一下后推开门，走进这间自己从没进过的房间。
循着声源，她拉开书桌抽屉，原来是手机的备忘录提醒。
秦卉蓉看着“城南墓园”的四字备注，神色一滞。
想起祁寒澈也和自己一样父母早逝，这应该是关于他父母的提醒，她也没有多想，把手机放了回去。
可目光扫过抽屉里的纸，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一张手写的离婚协议书，笔迹正是祁寒澈的。
秦卉蓉不可置信地拿起来，当看到男方签好的名字，她心底狠狠一抽。
祁寒澈为什么会写离婚协议书？他早就有和自己离婚的想法了吗？
可这些天他对自己那么好，根本不像准备离婚的样子。
秦卉蓉拿出手机，提着颗心拨通祁寒澈的号码。
几声嘟后，那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了？”
秦卉蓉喉间一紧，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良久，她才扯开嘴角：“你想跟我离婚吗？”
蚊子般音量让祁寒澈语气里多了分不解：“什么？”
秦卉蓉攥紧了手，想再问一遍，却被对方打断。
“我还要开会，有什么事等我回去说。”
话落，祁寒澈挂断了电话。
秦卉蓉愣在原地，心空的好像一下失去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意识。
她把离婚协议书放回去，僵硬地转身想离开，却不小心撞到一旁书架。
“砰”的掉下一本有些陈旧的书。
几片被撕碎的纸屑散落出来。
秦卉蓉低头看去，纸屑的“死”和“卉蓉”字眼像针刺进她的双眼。
依旧是祁寒澈的笔迹。
她心一颤，抑着难掩的窒息感将纸屑慢慢拼凑起来。
——我宁愿当时死的人是秦卉蓉！
秦卉蓉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这破碎简短的话带来的痛苦远超那张完整的离婚协议书。
几乎是瞬间，一些记忆片段在大脑中闪现。
刀绞般的疼痛刺的秦卉蓉脸色一白，意识也跟着逐渐模糊。
同时有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嘭”的一声，秦卉蓉倒地昏死过去。
恍惚中，她看见了祁寒澈。
不，那个人虽然和他有着一样的脸，眼神却温柔的让她无比安心。
他站在光芒中，笑容温暖地轻轻叫了声“蓉蓉”。
……
医院。
萦绕着消毒水味的病房一片沉寂。
秦卉蓉缓缓睁开眼，迷蒙的双眼慢慢有了焦距。
一旁眉头紧蹙的祁寒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秦卉蓉闻声转过头，下意识似的开口：“翎川……”
祁寒澈眸色一紧。
秦卉蓉也愣了瞬才坐起身，她刚刚在叫谁？
“没事吧？”祁寒澈压着嗓音问。
秦卉蓉摇摇头，望着他的目光掠过丝陌生。
梦里的人，不是祁寒澈。
想起晕倒前看到的离婚协议书和纸条，她收紧了手：“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祁寒澈眼神微变，却还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没有。”
简单的回应像是块巨石压在秦卉蓉胸口，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
随着新年的到来，雪也大了些。
病房中。
秦卉蓉站在窗边，遥遥望着远处雾中高楼。
尽管她怎么拼命去想以前的事，可除了头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秦卉蓉叹了口气，正想躺回床上，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人走了进来。
她目光上下打量了秦卉蓉一番后道：“怎么，还真是失忆了。”
“你是？”秦卉蓉皱起眉。
“祁寒澈的姑姑。”
闻言，秦卉蓉这才想起来，原来她就是祁慧。
只是想起祁慧和祁寒澈之间的矛盾，她脸上多了几分疏离：“寒澈一会儿就来了。”
委婉的逐客令并未让祁慧在意，她故作亲切地上前：“别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你本就该知道的事。”
秦卉蓉愣住。
“你爱祁寒澈吗？”祁慧问道。
秦卉蓉迟疑了瞬：“当然，我们是夫妻。”
铱驊祁慧却笑了笑：“那你记得祁翎川吗？”
听到这个名字，秦卉蓉的心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下。
“其实祁翎川才是你真正爱的人。”祁慧不急不缓地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播放起一条视频。
当看到画面里的自己和人时，秦卉蓉紧皱的眸子颤了颤。
视频中有着和祁寒澈一样容貌的男人朝天空大喊：“秦卉蓉，嫁给我祁翎川吧！”
而她也笑着大声回应了一句“好”。
更猛烈的剧痛刺进大脑，秦卉蓉捂着头撑着床沿才堪堪站稳。
祁慧嗤笑道：“可怜啊，翎川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但你却把他忘了，还嫁给了他的亲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