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有什么用?他是姜绪晚的亲儿子,又是晏氏的掌权人,爸总要在这种场合给他点儿面子。”
晏启平烦透了沈娇娇这副斤斤计较的样子,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他已经想好了。
等沈娇娇把孩子生下来,就跟她离婚。
一个名声烂透了的女人,谁爱要谁要,反正他不要。
“他们都说老爷子向着你,我以为是真的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沈娇娇轻哼,“今天这种场合,排在老爷子后面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有你这个当事人不当回事。”
“沈娇娇,晏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晏启平忍无可忍,“我没跟你离婚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有孩子,晏家就有你的位置,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是。”
沈娇娇眼眶一红,“我知道,你就是拿我当一个生育工具,但我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祭祖的事前前后后都是你在忙,这些年也都是你在照顾爸,我看着心疼,多说两句还有错了?”
以前晏启平最爱沈娇娇的眼泪,看到她哭就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看到沈娇娇哭哭啼啼,只觉得恶心。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就不该娶你。”晏启平冷笑,“晏氏在沉风手里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那么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怎么不去勾引他?”
“老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不在乎。”晏启平将沈娇娇搂到怀里,大手在她肩上重重捏了两下,“咱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笔交易,你需要一个容身之处,而我需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仅此而已。”
“还有,别想着拿孩子来威胁我,毕竟这个世界上能生的女人很多,不缺你一个。”
沈娇娇听到这话,差点儿笑出声来。
这个世界上能生的女人是不少。
但你也得能播种呀!
沈娇娇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
毕竟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还能作一作。
一旦孩子出生,她这个工具人就没用了,到时候还得靠着晏启平的施舍过活。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胎,除此之外,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沈娇娇故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但你也别太凶了,毕竟母子连心,我怕孩子受到惊吓。”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凶。”晏启平拍了拍沈娇娇的肩膀,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毕竟,你是我儿子的妈。”
不一会儿,晏海从祠堂里出来了。
沈娇娇微微勾唇,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送信息。
【准备动手吧。】
……
沈知意随晏沉风走进祠堂,看到香阁里供奉着很多牌位,上方的木质牌匾刻着“晏氏祠堂”四个字,所经之处焚香袅袅,烟过无痕。
晏沉风带沈知意来到香阁前面,为列祖列宗敬上三支香,又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男人腰背挺拔如松,昏黄的灯光自头顶落下,将线条冷硬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晏氏人丁兴旺,永世平安。”
晏沉风望着牌位上镌刻有利的字迹,目光深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知意从未见过这样的晏沉风。
虽然男人在工作中也很严肃。
但这一刻,眼底含着的情绪却比以往复杂得多。
就在沈知意怔怔出神时,晏沉风忽然执起她的手,对着其中的一个牌位道:“爷爷,这是我的妻子沈知意,知足的知,顺意的意。”
沈知意指尖轻颤。
“她很坚韧,也很善良,最重要的是,我很爱她。”
晏沉风握紧沈知意的手,低沉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沈知意眸光闪烁,内心深处泛起一片涟漪。
在今天之前,她从没听晏沉风提起过他的爷爷,更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如此紧密。
晏沉风对着牌位说了很多。
最后的最后,面色肃穆道:“您的遗愿,我一定会帮您完成,让您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等到男人终于倾诉完,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沈知意说:“爷爷,我会照顾好沉风,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至于您的遗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以沉风的能力,一定能帮您实现,我也会做他最坚实的后盾,助他一臂之力。”
晏沉风微怔。
垂眸对上沈知意澄澈清亮的眸子,心脏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抚过,疗愈了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沈知意说完便要起身,却被男人按住肩膀。
下一秒,高大身影坐回到蒲团上。
沈知意一愣,“怎么了?”
晏沉风与她对视几秒,问:“爷爷的遗愿是什么,想知道么?”
“我可以知道吗?”
晏沉风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而是直接把答案告诉了她。
“太爷爷还年轻的时候,晏氏如日中天,是比如今还要大十倍的商业帝国,华国的高门大户都想把女儿嫁给太爷爷。”
“但太爷爷剑走偏锋,拒绝了无数商业联姻,转而娶了单纯善良,毫无背景的太奶奶。”
“原以为妻子单纯,孩子们就不会争权夺利,但他忘了,欲望的高台之下必定横尸遍野。”
“几个儿子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争得头破血流,太爷爷无可奈何,只能将权力死死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他遇到一个男孩儿。”
“男孩儿是个孤儿,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虽然身世凄苦,却聪慧至极。在太爷爷心灰意冷时,与他成为忘年交。”
“那时的太爷爷不懂得养虎为患,只觉得男孩儿淳朴善良,身上没有世家子弟的恶习,却不知道在一次次的相处中,给了小男孩儿可乘之机。”
“男孩儿二十来岁的时候,成了太爷爷身边一名得力的助手,太爷爷亦是将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恰逢那时太爷爷身体不好,伯公篡位的心思蠢蠢欲动,太爷爷便把男孩儿送到爷爷身边,来制衡伯公的权力。”
“没想到这一举动,竟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