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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爷子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要介绍他的亲孙女给我们认识。”
“亲孙女？”
翻开资料细细看了看，章智庭了然道：“舒老太太不是一直不肯让舒老找他们吗？孙女已经找回来了？”
“老夫人前段时间去世，老爷子当然要抓紧把外面的儿子找回来。可惜儿子儿媳都不争气，只留下一个女儿。”
“哥，你的意思是，想让右野...”
话来不及说完，被一道动静打断。
二人说话时，叶非予已经走上几层台阶。制造出动静制止完二人，他欠身撑在扶手上，骨感手腕交叠在空中。
他神情寡淡，垂眼看向大厅二人。
“联姻你们找章淮弈不行吗？非要找我？我没心思，明天我没空。”
闻言，重重一拍桌子，章晋南不由分说，随手朝他丢去一个抱枕。
“你堂弟的事等他回国我们自会安排。你是家中长子，长子到这个年纪还没结婚，说出去让人笑话。”
“我再由着你在外面乱玩，我章家脸面还要不要了？我告诉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否则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时间已晚，懒得前往居住的庭院。
被软绵绵的抱枕不痛不痒砸中，叶非予抿抿唇，随手丢至楼下。
他淡然转身，抬起大长腿继续往楼梯二楼走，不带温度落下最后一句。
“那你打断我的腿好了，大不了就坐轮椅，反正我还是那句话。”
“我对联姻，没兴趣。”
注视侄子的高大身影渐渐消失，章智庭斟酌片刻，忍不住分析。
“哥，我们和舒家虽然有联姻关系，不过以私生子女儿这种尴尬身份，你真愿意让右野和她联姻？”
“而且老夫人去世不久，以舒家现在的状况，我担心外面那些......”
他的欲言又止，章晋南都能明白。
章家身为五大家族之首。
叶非予作为长子。
却整天一副吊儿郎当，见谁都不屑于拿正眼瞧的混不吝性子。
能联姻的家族，他能看得上谁家？
眼下思虑太多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二人在舒家祖宅见上一面再说。
若这小子还是看不上。
那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拉倒。
还管他个球管。
起身与弟弟说了声无碍，章晋南便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叶非予坐在床尾凳上，拿出手机拨去一个电话。

电话中，他继续询问对方，在嘉城惊鸿一瞥之后的叶歆有没有最新消息。

“对不起，右少。”
“资料真的太少，我费了好大力还是查不到有用的消息。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她住的地方我又让人去看了一眼，现在依旧没人回去住。”
“右少，我本事小，不然你试着找找你二叔，让他帮帮忙？”
稍稍弯下脖颈，优越的脸部轮廓顺势隐匿在黑暗中，叶非予的眸底划过一道落寞。
“拉倒吧，我二叔知道，我爸又该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就别想过好日子。这老狐狸，明天要带我去舒家，我就知道被他们绑回来准没好事。”
“舒家？”
电话一端的人有一刻停顿，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在翻阅纸张。
大致翻了几页，对方继续解释。
“右哥，之前才拿到的消息，舒家以前那个离家出走的二少舒译石已经去世。前段时间，舒老动用好多关系才找到二少的女儿，也就是舒老的孙女。”
“虽然是私生子的女儿，不过这么一算，他家孙女和你年纪也差不多。右哥，你不会是去联姻吧？”
真他妈烦。
又是什么狗屁联姻。
没有等来回应，电话那端喂了几声，叶非予才继续对准话筒交代。
“你不用管别的，继续查，翻了天也得查，是死是活都要给我查到。”
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丢至一侧。
起身走进浴室简单洗漱了下，叶非予靠在床头，左臂枕于脑后，掏了根烟塞入嘴中。
电动窗帘已经关闭，沉沉视线定格在袅袅腾空的白色烟雾上。
静默片刻，他捡起丢在一侧的手机，解锁，打开手机相册。
相册中只有一张照片。
半张绝美侧脸的全身照。
照片中的女人卷发齐腰，肩扛乐器包，手推行李箱，行色匆匆。
身形高挑单薄，气质卓然。
只一眼，便让他沦陷。
算算时间，在嘉城一条普通街道上，对她一秒钟的惊鸿一瞥直到现在。
已经过去不少时日。
而照片中的女人依然没有新消息。
在嘉城时，已经查到她在某间清吧工作，一收到消息就急匆匆赶往清吧，却被意外告知她已经很久未去上班。
老板也并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只从老板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做叶歆，竟然还和舒家一个姓。
在人口众多的泱泱大国，同姓很正常，或许只是同姓而已。
指腹习惯性在屏幕上放大又缩小无数次，微敛黑眸中这张念念不忘的小脸，叶非予不知看过多少遍。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是喜欢点开她的照片，抱着手机入睡。
行为很像痴汉，可他就是喜欢。
所以，他能不做春梦么。
回想到几个小时之前的那场梦，真实感被拉到极致的春梦。
指尖触碰在她肌肤上的温度，滑腻微温，简直就像身临其境般。
到嘴的这口肉，要不是被二叔的电话打断，真就差那么一点点。
妈的，彩票都没这么准。
“嘶...”
思绪万千，指尖被燃烧的猩红火星烫到，叶非予呲牙咧嘴把烟身捻熄。
窗外，浓墨依旧，是望不到尽头的黑，如同他的春梦，遥遥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