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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月冷淡地看着齐羽兰，伸手碰了碰脸颊，比起前世所受之苦，这算什么？
“哼！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爬上王爷的床？简直痴心妄想！”
那药本是打算使在自己身上，却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掺到了牧月茶水里，齐羽兰恨得咬牙切齿。
她心中仍不解气，撩起袖子又要打牧月。
青绿吓得脸色苍白，可身为奴婢自然要护主，连忙挡在了二人中间。
牧月勾唇一笑，见架上有个白身玉瓷瓶，她从容不迫地走了过去。
在齐羽兰的谩骂声中，她扬手打翻瓷瓶，然后捡了一块儿瓷片。
“齐羽兰，你再喊大声些。”她抬手将瓷片指向齐羽兰，眼神冷冽。
正厅离这儿仅有一墙之隔，这边院子稍有些动静便会叫人听见。
大概是从没见牧月也会有这么凶狠的目光，齐羽兰咽了咽口水，竟然真的没敢说话了。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可你的手段有多卑劣，不必我多言吧？”牧月走向她，步态稳当。
齐羽兰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连连后退：“你别过来！”
比起惺惺作态的林欣然，蠢笨直接的齐羽兰竟有几分可爱。
“这就怕了？”牧月嗤笑一声，漂亮地将瓷片扔到空中转了两圈。
齐羽兰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可又忌惮她手上的瓷片。
不知怎的，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总有些陌生。
难道跟夙阳睡过一觉后，胆子就变大了？
与此同时，正厅那边的夙阳早已经听到这边摔碗掷锅的动静。
他早听闻齐家姐妹不和良久，却不曾想到闹得这么难看。
齐庄衡也有些没面子，尴尬地笑了笑，“王爷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夙阳眉梢一挑，跟着起身：“本王也去看看。”
齐庄衡脸上挂不住，却也推脱不开，二人便一前一后地朝后院走去。
刚一入门，齐羽兰便捂着脸跑了出来，差点儿撞上夙阳。
“羽兰，在王爷面前成何体统！”齐庄衡嗔怪道。
齐羽兰泪眼摩挲地望着夙阳，她可怜地抹起了眼泪，等牧月出来时，她故作害怕地朝夙阳那边靠了些。
牧月抱着手臂冷眼看着齐羽兰扮可怜，前世她眼拙分不清，吃了那么多亏也该清醒了。
“王爷，让您见笑了。”齐羽兰哭哭啼啼地朝夙阳福了福身，想取得他的怜悯。
不曾想夙阳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反而看向了台阶之上的牧月。
她的表情不温不热，嘴角嗪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脸色虽说苍白，但更显清冷气质。
“齐小姐还好吧？”夙阳走过去，一只手背在身后。
他问得真诚，尽管牧月心知肚明他话里的意思，倒也没觉得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
“多谢王爷挂心，已经无碍。”她浅淡一笑，态度和从前天差地别。
没多看夙阳一眼，眸子里没有半分波澜。
要知道过去她和齐羽兰为了争得夙阳的注意，闹红了好几次脸，但此时此刻，她的态度实在有些冷淡。
夙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同时又考量起齐庄衡刚刚的提议来。
从前他倒是想过同齐家联姻，这样他手上的权力也要集中不少。
只是他不喜齐家姐妹，所以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但现如今大轩逼得急，大景权力分散并非好事。

这样看来，和牧月成亲倒是个上上策。
所以从丞相府出来的夙阳没有立刻回府，反而调转方向去了宫里。
殷尊熙斜靠在贵妃塌上，脸上是挥散不去的病气，身型瘦削，脆弱得几乎有些透明。
看到夙阳进来，他顿时面露喜色，直起身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
俩人虽说不是同胞所生，但自殷尊熙称帝后，最信任的便是夙阳，从无二心。
夙阳忠心，这些年凭着魄力也将大景的重担扛了起来。
“这些日子没见你进宫玩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殷尊熙笑着说道，阴郁的气质也淡了些。
夙阳笑了笑，“最近忙着公务，这才没来。”
他这兄弟从小便多病体弱，几乎泡着药罐子长大，所以也向来依赖人。
“前些日子蕃地送了些稀奇玩意儿，等会儿我差人送到你府上去？”
夙阳笑着摆了摆手，“皇上，微臣今日进宫是想要一道旨意。”
“跟我客气什么？只要我有，我一定给你！”病秧子皇帝拍着胸口保证。
夙阳会心一笑，略略思忖后将打算说了出来。
“这还不简单，我这就命人拟写圣旨！不，这事儿关乎你的幸福，我要亲自来！”
殷尊熙因为有皇兄帮衬，这些年并未操心太多，不过虽然心不在朝堂，但他对夙阳是真心实意的。
还未入夜，那道由皇帝亲手拟写的圣旨便送到了丞相府。
接过圣旨的牧月神色淡然，竟看不出半分喜悦来。
在旁人看来是恩赐的姻亲，但于她眼中只是可以复仇的关键一步罢了。
她这个态度却让齐羽兰分外不爽，她心中怒骂牧月虚伪，明明捡了便宜还端着架子。
“爹爹，你让我跟着阿姐去做陪嫁侍妾好不好？”她抱着齐庄衡的胳膊撒娇。
牧月听罢露出一抹讥笑来，这齐羽兰为了夙阳还真是豁得出去。
只是齐庄衡好歹也是在朝野动荡中过活的人，怎会答应牧月蛮横的请求。
他虽说没有儿子，但两个女儿也是他的底牌。
如今牧月即将嫁给夙阳，那么齐羽兰就该进宫才对。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简直胡闹，身为齐家二小姐，怎可说出这么没脸面的话来？”他怒斥道。
说完拨开齐羽兰的手，拂袖离开了。
齐羽兰不服气地咬紧了下嘴唇，转眼便看到牧月看着自己。
她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将所有错都怪到了牧月身上。
待牧月进了屋子，她恶狠狠地盯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