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珍的第一狗腿站在她身后,讥笑着等着看我笑话。
不止她一个人,所有的同学都向我投来了讽刺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泥坑里的烂泥。
“人人都说寒门出贵子,怎么就你钱多多格外不一样,家里又穷成绩又差,就是个进厂搬砖的命。”
“至少我长得比你好看,不像某些人,长得又丑嘴巴又臭,一辈子都只能当人家的舔狗。”
没想过我会反击,说话那人顿时憋得满脸通红,想要上前跟我对骂,却被陈珍珍抓住了胳膊。
“行了,不要再说了。”
“多多没有考好,心里肯定也很难受,大家都少说几句吧,毕竟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
我看着陈珍珍,只觉得面前好大一朵白莲花。
放任疯狗咬人最后自己出面阻止博名声,她用这样的手段,将自己成功包装成了一个,家境殷实,善良美丽大方的天使。
所有人提起陈珍珍,都会由衷的感叹一声,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是当之无愧的校花。
反观和她长相分庭抗争的我,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陈珍珍有多么美好,我就有多么差劲。
“多多,你手上带的那个镯子,我好像之前没见你带过诶。”
没完了是吧。
我刚要坐下,陈珍珍就要开始作妖。
我没理她,毕竟美女从不跟丑人争高低。
“诶,珍珍,你手上的这个玉镯是新买的吗?怎么之前都没见你戴过?”
我不接茬,不代表没人接茬。
舔狗团们从不让我失望。
陈珍珍微微一笑,扬起手上的这个镯子缓缓道:“这个镯子是我爸看我考得不错奖励我的礼物,不值什么钱的。”
“哪有玉不值钱的,这个镯子应该很贵吧。”
有人凑了上去看着陈珍珍手上那翠绿的镯子不停的感叹,陈珍珍只是笑着摆摆手,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将话头转到了我这里。
陈珍珍舔狗团向来诚不欺我。
“钱多多,你手上那个镯子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一天到晚学我们珍珍,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本。”
“就是,学人精,不要脸。”
我看了眼手上的镯子,由远远的瞧了一眼陈珍珍手上的镯子。
笑死,那镯子连我家保姆都不带。
况且,有拿帝王绿翡翠和普通玉比的吗?
我觉得我手上的北京CBD一套房受到了侮辱。
“怎么?她陈珍珍带了玉别人就不能带,那是不是她穿了衣服,所有人是不是都只能光着身子上街。”
我翻了个白眼,成功惹怒了一种舔狗团。
见说不过我,有人想要上手来抢我的玉。
陈珍珍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几个人一起上前,我阻拦不及,被人一把将我手腕上的镯子扒了下来。
领头那女生拿着我的玉镯站在椅子上,嬉笑着把镯子举过头顶,笑着道:
“快看,钱多多的假镯子。”
“钱多多,既然是个假的,我要不帮你摔了吧。”
那女生作势要将镯子丢下去,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抢,可我却双手抱胸出奇的淡定。
“你随意,反正这镯子也不贵,北京CBD一套房而已。”
我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气急了再说胡话,毕竟高中三年几乎全校都知道,我家住在乡下,靠着几亩果园养家糊口,穷的叮当响。
“钱多多,你是不是考得太差看到成绩受刺激了?”
“就你,还北京一套房?”
“这镯子要是真的,我当场把这镯子给吃了。”
拿着我镯子的人耀武扬威,丝毫不相信我对她的警告。
所有人一句接着一句的嘲讽,甚至有人起哄让她现在就摔掉镯子。
这时,人群里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生盯着我的镯子,缓缓开口道:
“等等,这镯子好像是真的。”
说这话的人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陈卓。
趁着那女生愣神,陈卓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镯子。
小心端详之后,道:
“没有好像,这镯子就是真的。”
陈卓家是开金玉店的,每天和玉打交道,家境很好,他说的话没人会不信。
“陈卓,是不是你看错了,这镯子怎么可能是真的。”
那女生不死心,立刻追问道。
陈卓看着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是在怀疑我吗?”
说完,他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了我。
我接过玉镯道了声谢,却发现他的眼神看着我上下打量。
“就算是真的,肯定也值不了几个钱。”
见自己被打脸,那女生不服气的嘟囔着。
我拿着镯子走了过去,将镯子递到了她面前:
“是干吃还是直接吞,要不我帮你沾点醋?”
那女生被我气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憋出了个你字。
“行了,开个玩笑而已,多多你别太过分。”
陈珍珍又及时站了出来,展现着自己的善良。
我勾了勾嘴角,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镯子带到了手上,扬声道:
“也对,你吃不起。”
那女生被气得跳脚,却拿我无可奈何。
回到座位上,陈卓坐到了在我旁边的位置。
我其实挺诧异陈卓居然会帮我解围。
我对陈卓的印象,不算很深,毕竟三年都没说过几句话。
作为全校唯一能和许白并列称为双校草的人,陈卓无论是从长相还是家世,甚至连学习成绩都称得上是优秀。
就是平日总冷着个脸,沉默寡言的。
我对他唯一的印象是曾经,在我被那群舔狗为难时,陈卓替我解过一次围。
总之,是个好人。
“钱多多,你家其实很有钱对吧。”
他忽然开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把我直接看穿。
居然被人看穿了!
我看着着他叹了口气。
不装了,摊牌了。
我指向窗外那栋全市标志性的的高楼,对他认真道:
“看见那栋大楼了吗?其实,那是我家的。”
空气之中仿佛飘着一种名为沉默的气息,我甚至可以听见头顶飘过几只乌鸦叫的正欢。
“呵呵。”
我感觉自己被赤裸裸的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