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雨你要死了,赶紧松开我,哥哥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泼妇,造孽啊!」
我哈哈大笑,越笑越响,越笑越夸张。
「臭鱼烂虾碰一起就是玩得花,你造的孽明儿坟头就能长花!」
「哥哥救我!」女人小声呜咽起来。
我回头瞪了眼门口的卢骁,他死死抠着门边,哆哆嗦嗦。
呵,真没用。
我掐起女人的下巴,往她嘴里又填了团奶油:「你哥哥正发着羊癫呢,自顾不暇,还救你?可拉倒吧。」
女人仍旧小声地哽咽,纤细的腰肢扭动着。
「哥哥……」
「你是母鸡下蛋呢咯咯咯?这个时候了还装夹子,哭都不会好好哭!」
卢骁有些看不下去:「你别这样,小雨,妙妙只是一个弱女子,禁不住你又打又骂的。」
「讲清楚,我可没有打她。知道你是个直肠子,也不能用嘴拉。」
我从床上下来,抓起旁边卢骁的西装,狠狠擦了擦手,他肉疼地「嘶」了一声。
「小雨,那件很贵……」
「有你的棺材板贵吗?」我冷嗤一声,这一衣柜的衣服都是我买的,还跟我装上了。
转头出去的时候,我看着床上死鱼一样的女人,冷笑着。
「妹妹,你要搞清楚,这个男人只是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吃软饭的渣男,你跟着他什么也得不到。」
「其实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们赶出去,因为房租也是我交的——但看你是女生,估计脸皮薄,所以我给你们留点时间。」
「你什么意思?」卢骁追过来问我。
我抓起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我给你半天时间搬出去,否则我直接请搬家公司上门,把你们给清出去。」
说完,我摔门而出。
直播间里早就炸开了锅。
刚才为了收拾「垃圾」方便,我随意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但他们是能听见声音的。
动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所有人肯定都觉得我是个暴力狂、泼妇。
但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卢骁是我的初恋,他追我追了半年,我才答应跟他交往。
我压根不相信爱情,却为了他慢慢收起尖刺,学着爱人。
他却给我来这一套?
没把他们揍进医院,都是我看在校友一场的情分上了!
再加上当初开这个号,本身就是为了记录我的恋爱日常。
现在男朋友都没了,还记录个屁。
我自暴自弃地拿起手机,想宣布销号的事情,但我没想到,直播间里的风向和我想的压根不一样。
「小雨太飒了!」
「渣男太恶心了,要不是这回小雨骗他说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逮到他呢!」
「之前还好意思立深情人设,要不要脸啊?」
「偏题一下——没有人觉得小雨骂人跟唱 rap 一样吗?」ყž
「对对对!她都不带卡顿的,我都惊了!」
「……」
我越看越沉默,现在的网友都这么剑走偏锋的吗?
他们甚至在我的评论区追起了连载:「有后续一定要发出来啊,我这几天就住在你主页了!」
从惊讶里回神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语气:「对不起让大家看笑话了,这件事不会再有后续了。」
「我这人不喜欢纠缠,从今以后也不会再跟卢骁有什么瓜葛了,想取关的朋友们直接取关就行了。」
说完,我就退出了直播。
我本以为大多数网友当初就是为了嗑糖才关注的我,现在肯定连夜扛着火车跑了。
可不知道是谁把直播录屏了,还发到了网上,现在一堆人疯狂转载,其中还包括几个营销号。
……我更火了。
……我又涨了十几万粉丝。
卢骁和那个叫妙妙的女人被网友们翻来覆去地骂。
他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给我发消息打电话,甚至用游戏账号私信我求和,但我全都不理睬。
最后他显然是急眼了,不知道拿谁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
上来就怒吼道:「孔小雨你行,既然你一点情分都不顾及,我也不会再给你面子了!」
卢骁丢下这句话后,就像死了一样安静无声了。
我根本不拿他的威胁当一回事,可是当晚,好几个营销号忽然同时发文。
他们说直播捉奸是我的阴谋,原因很简单。
「孔小雨和卢骁感情早就破裂了,卢骁想和平分手,孔小雨却想继续吃 CP 粉红利。」
「为了留住粉丝,孔小雨才演了这么一出。」
「她这是在借刀杀人,大家千万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真可笑。
我在心里骂了卢骁八百回,不愧是学新闻的,这舆论引导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但他忘了,我孔小雨从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
我用大号转发了营销号发的东西,打了个问号,直接在评论区开杀。
「我们感情什么时候破裂的你怎么知道?你睡我家床底?」
「还我想吃 CP 粉红利,但凡你看过我直播都说不出这句话吧?」
「替渣男洗地,触景生情你是不是就占了畜和生两个字?」
没多久,营销号回了我一串省略号。
看热闹的网友们又沸腾了。
「早就看这些营销号不顺眼了,骂得好!」
「我笑死了,我以为营销号皮下都是死的呢,原来也会回复人啊。」
「卢骁这一波钱花得实亏,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啊。」
被卢骁的骚操作烦得,我一整个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就像在跟一个扎着口的塑料袋谈恋爱。
塑料袋里时不时传出垃圾味,但闻习惯了,我压根意识不到。
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将塑料袋戳破了一个洞,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才意识到,装着垃圾的塑料袋本身就是垃圾。
我居然跟垃圾谈过恋爱。
想到这里,我一口气直接堵在胸口。
睡是睡不着了,我干脆直接预定了一个清洁服务,定在明早七点。
第二天,我准时和清洁公司的小队碰面,带他们去打扫的地点。
钥匙插进锁眼,我转动了两下,却没打开。
好家伙,还没走呢?
半天时限早过了,还躺在这是想让我帮他们收尸吗?
门打不开,我就带着几个人绕到了后面的主卧窗外。
不凑巧的是,里面正巧传出晨练的声音。
几个清洁工人面面相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