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吟心头一窒,有一刹那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的。
她僵在原地,怔怔反问:“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
“难道她会傻到将自己卷进丑闻?”
傅言洲的反问让温吟哑口无言。
她忍着心酸,动了动几近僵硬的手指:“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按下录音播放键,她和裴琳娜的交谈从手机中清晰地传出。
温吟目不转睛地看着傅言洲,只见他剑眉深深皱起。
录音播完,她才松开了紧握的手。
傅言洲沉思片刻,他站起身,将手机拿了过去。
可接着,在温吟震惊的目光中,他删掉了录音。
“你……”温吟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被停职了,公关总监暂由吴倩接替。”傅言洲将手机扔还给她,冷漠地坐了回去。
温吟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他这一个风轻云淡的动作抽离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颤着声问:“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望着眼前深爱多年的人,温吟突然有种无比陌生的生疏感。
这一切原来他都知情,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丢弃了她。
傅言洲并未回应,只是冷斥两字:“出去。”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温吟抑住心尖的刺痛,收回深深目光转身离开。
她没有拿任何东西,直接走出了公司。
吴倩小跑着追了上来,拦在她面前,一脸抱歉。
“温姐,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么做……”
温吟看着她难掩得意的双眼,心中愤怒却无力。
她绕过吴倩,一字一顿道:“这个位置你要是坐得稳就坐着吧。”
回到空寂的家,温吟没有开灯。
她赤着脚走到卧室里,窗外的月光冷冷照在她身上。
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她和傅言洲的合照,她木然的神色像被打碎一般支离破碎。
微颤的手抚上照片中两人亲密贴在一起的笑脸,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珍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傅言洲那儿是不是已经一文不值了。
又或许这场爱情长跑早已只剩下她一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温吟将照片贴在胸口,蜷缩在了床上。
在越渐深寒的黑暗中,她放空了自己,等待着傅言洲。
然而她没有等到。
在打了七个不接的电话后,对方变成在通话中。
温吟黯淡的眸光中再次漫起一层水雾。
她被拉黑了。
“原来你是要分手啊……”
她哑声呢喃了一句,心底复杂的情绪就好变成了一只长满荆棘的手,将冰冷的心紧紧地攥住。
直到天亮,傅言洲都没有回来,反而是他的私人律师汪铭来了。
还带来一份沉甸甸的,冰冷的通稿。
“温小姐,只要您将这份通稿用私人账号发出去,总裁不仅会复您职,这栋别墅也会过户给您。”
温吟的目光凝滞在通稿上最后那句总结。
——这么久以来,我和傅言洲的关系像家人一样亲密,这份亲密让我产生了恋人的错觉,为此伤害到了裴琳娜小姐,深感抱歉。
她遍布血丝的双眸一刺。
几乎快要麻木的心再次感受到了刀割般的痛意。
好,好一个家人,好一个错觉。
这些年,她大概真的大错特错。
温吟没有了眼泪,只是心像快死了一般。
她嘶声淡淡道:“你告诉他,这些我都不要。”
在汪铭诧异的目光中,她将那份通稿撕成两半,一字一句道:“我和他不再是恋人,更不曾是家人。”
说完,她站起身上了楼。
汪铭见状,只能悻悻离开。
房内,温吟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取出。
收拾间,她红着眼竭力忍着想要大哭的冲动。
心中的失落、委屈、不甘和愤怒就像无数座巨山压住了她的心肺,每次的呼吸都带着钝痛。
温吟死死咬住唇,双手撑在行李箱边缘,因为隐忍而颤抖着。
这时,她突然想起傅言洲那天质问她的那句“后悔了?”。
现在她也想问问自己后不后悔。
可她却没有答案。
因为二十岁的她从没有想过二十七岁的自己会和傅言洲变成这样。
一切都收拾好后,她提起行李箱下了楼。
忽然,门开了。
温吟抬起头,撞上了傅言洲那带着几丝诧异的目光。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作言语。
傅言洲看了眼温吟身边的行李箱,眉一蹙:“你去哪儿?”
温吟低声道:“回我家。”
闻言,傅言洲拧着的眉又紧了几分,他几步跨上前:“因为停职的事?”
温吟沉默,眼底尽是遮不住的落寞。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被停职,而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傅言洲见她眼尾泛红,苍白的脸有些憔悴,心不觉一软,放缓了语气:“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停职是为了你好,等舆论一过,我会复你职。”
这番安慰的话却让温吟更觉心酸。
她怎么也没想到,熟悉的公关言论会被用到自己身上,可悲的同时又觉得可笑。
温吟抬眸,字字坚定:“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当面说清楚。”
傅言洲一怔。
“分手吧,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温吟的声音很清楚,却带着些许颤抖。
傅言洲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温吟会提分手,也没想过这么爱他的温吟,会有离开的他念头。
“你非得要这样吗?”傅言洲冷硬着嗓音问道。
温吟垂下眼眸,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傅言洲的电话。
不出所料,依旧是通话中。
温吟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将屏幕展示给傅言洲。
傅言洲一怔,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真在黑名单中找到“温吟”三字。
那备注让温吟双眸一刺。
从前她在傅言洲手机里的备注都是亲昵的小名,现在却是大名。
温吟强挪开视线,竭力让自己平静:“是你先做出的决定。”
傅言洲皱着眉,有些烦躁:“这不是我做的。”
温吟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是他,那就是裴琳娜了,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拉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傅言洲立刻抬起手拦住她。
这一刻,潜意识告诉他,一旦他松手,有什么东西就会真的失去。
温吟推开身前的手臂,满眼酸楚:“傅言洲,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了?”
傅言洲面色一僵,顿口无言。
在温吟再一次准备离开时,他又伸出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怎么也不放开。
心底的闷痛感却不允许他放任她一走了之。
心中的慌乱更是多了丝惧意。
他早已习惯温吟默默地跟在身后,因为笃定她不会离开,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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