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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珉舟似乎是戏弄够了，大发慈悲解释。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找的。折磨你这种毒妇，就是要把你捧到天上再狠狠摔下来，你才知道错。”
“欺骗你感情，毁了你名声，甚至害你没法参加保送考试，都是我用正义为你量身定做的剧本，你满意么？”
一字一句，狠狠扎进我的心。

正义？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我红着眼，捂着自己的脸，扯着头发试图用痛意把自己拉出这个噩梦。
如果不是噩梦，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颠倒黑白的荒唐事？
明明孙筱筱才是恶毒的霸凌者！
陆珉舟却难得大发慈悲没再继续刺激我，还难得温和撂下一句。
“你以后好自为之。”
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作恶多端的人落到这个下场，他终于满意了吧。
随后，他带着得意的孙筱筱径直离开。
轰隆一声，雷声乍响。
我从混沌中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他们上车的背影，不甘，无力，怨恨……所有一切积压在心头。
我的心口快要炸开。
眼看着汽车启动，像是破罐子破摔，我忽得冲出大门大喊：“陆珉舟！我没有霸凌过人，你的正义给错人了！一切都是你错了！”
可声音落入雨幕，留给我的只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没有人能给我带来正义。
领到妈妈的骨灰后，我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离开殡仪馆。
雨砸在身上，我的脸冷得青白，整个人无神的就像蜡像。
浑浑噩噩间，手被抓住。
“沈知夏，你是不是错过了考试？”
是林昕阳举着伞，匆匆赶来。
我缓缓抬头看向林昕阳，眼神却没有焦距：“考不考试还有什么意义，我妈妈已经没了……”
林昕阳这才注意到我怀里的骨灰盒，眼里闪过惊讶。
“抱歉，我不知道……你节哀。”
“我刚才遇到了孙筱筱……”
不等我说完，林昕阳忽得撤开手，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孙筱筱怎么还会来找你？”
我微微垂眸，再一次见到林昕阳的避嫌，我却没有半点从前的愤怒了。
从前我恨林昕阳罔顾是非，做假证明站在孙筱筱那边，可他好歹还知道权势之下明哲保身。
而我妄图反抗，结果害死了妈妈……
我比谁都无能。
还有什么资格责怪林昕阳。
我抱着骨灰，蹒跚着朝前走：“林昕阳你走吧，别待在我这个肮脏不堪的人身边，免得害了你……”
雨渐渐大了。
身后没有人再跟来。
我一个人，孤零零在雨里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到家。
用干净的布仔细把骨灰盒上的雨水擦干。
“妈，我们回家了。”
擦着擦着，眼泪却又滴落上去。
一滴，两滴……逐渐崩溃。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擦眼泪。
我只剩一个人。
我捏着湿透的帕子，跪倒在地：“妈，你说我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可我究竟应该怎么活下去……”
突然，手机“叮”的一声。
一封匿名邮件送达，两段内容自动弹出——
一个，是孙筱筱在三中霸凌我的视频。
一个，是陆珉舟摊牌折辱我的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