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她经历的太多了,她以为自己最亲的人要致自己于死地。
突然,她想到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不仅活了,还好端端地在皇宫里躺着,莫非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这不可能,因为一切都那么真实清晰。
短短时间,她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最终开口道:“是皇兄救了我?”
几日的担忧让叶清丰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听到江婉婉的话,他眉眼间逐渐被伤感笼罩:“是皇兄没有保护好你。”
江婉婉想到之前的人生,眼中强忍着泪水,不住地摇头。
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皇兄。
“皇兄以为封景琛能保护好你,毕竟那次他为了救你也曾拼尽全力……”
叶清丰说着,带有深深的自责。
这场婚姻是他所赐,江婉婉受到如此伤害,自己脱不了干系。
江婉婉生怕皇兄要对封景琛问罪,连忙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第十五章 孤注一掷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会中毒?”
一句话问的江婉婉哑口无言。
见她不说话,叶清丰接着道:“在指挥府,能给你下毒的,除了指挥使大人还会有谁?”
“不是的皇兄,不是他!”江婉婉连连摇头。
“清冉,到现在了,你还护着他吗?”
叶清丰紧紧盯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在江婉婉告诉他要去静心庵时,他就知道一定是封景琛对不起她。
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既能让江婉婉自由,又能惩治一番。
毕竟封景琛功绩赫赫,根本没有理由治罪于他。
唯有迫害公主,才能让朝臣信服。
但是当他收到江婉婉的信之后,他才知道事情竟然跟自己设想的一般无二,而江婉婉竟然还在为他脱罪。
江婉婉眼角划过一丝伤感:“皇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这都是我的命,我不怪他。”
叶清丰冷笑:“你不怪他,不代表朕不怪他。他如此对你,朕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江婉婉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慌忙下床,跪在地上。
“皇兄,我求你放过他,他对你是忠心的……”
叶清丰连忙将她扶起来,心中五味杂陈。
封景琛对他的确忠心不二,只要自己有危险,他总是能及时赶到。
无论多么棘手的案子到了他的手里,总能很快解决。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升职如此快,朝堂之上竟还无一人说闲话。
自己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以至于最后差点葬送了自己妹妹的生命!
“冉儿,究竟是为什么?”
江婉婉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现在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他不是坏人,只是心中没有我罢了……”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萧大人求见。”
太监的一声通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叶清丰刚要起身,江婉婉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眉毛微皱:“放心,朕不会为难他。”
江婉婉并没有撒手,还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求皇兄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
叶清丰微诧,但是很快明白,他点了带头,转身对身后所有人说道:“所有人不得将此事透露半分,否则格杀勿论!”
他本来就不想让封景琛知道江婉婉还活着,这样正遂了他的意。
江婉婉呆愣着坐在床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几天前她还躺在棺材里等死,现在却好好的躺在这里。
皇兄依旧如过去那般疼她爱她,好像她的人生也没有那么遭。
永乐殿。
叶清丰端坐在主位上,神情冰冷:“萧大人深夜到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封景琛坐在侧位,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很是焦急,但是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请皇上让臣见公主最后一面。”
叶清丰眼睛微缩,随后道:“不必了,冉儿已经走了,明日便会下葬。”
叶清丰转身刚要走,只听得“嘭”的一声,封景琛竟然跪下了。
“指挥使这是何意?”叶清丰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封景琛竭力咽下泪水,眼眶腥红,但声音却无比坚决:“请皇上让臣见清冉最后一面!”
说完,重重磕了个头。
叶清丰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留下了两个字:“不必!”
眼瞧着叶清丰即将离去,而他也将失去唯一可以见到江婉婉的机会,他紧紧闭上眼睛,说道:“臣知道公主身上的毒是谁所下。”
第十六章 十年春
这是封景琛第一次在没有证据、没有把握的时候这样脱口而出一件事,并且还是对皇帝。
叶清丰心中冷笑,转过身来,问道:“是谁?”
“皇上可还记得新月派?”
叶清丰很奇怪,这只是一个江湖组织,他不知道为什么封景琛会突然提起,但还是回答道:“听过。”
“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刺杀案?”
“当然记得。”
那一次江婉婉被贼人掳走,差点丧命。
也是那一次,他决定给江婉婉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将她嫁给了封景琛。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次的刺客正是新月派的人。”
封景琛的话听到叶清丰不是很明白:“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的意思是新月派给冉儿下的毒?”
“正是。”封景琛回答的斩钉截铁。
叶清丰感觉很可笑,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名,封景琛竟然能编造出如此荒唐的理由!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府内层层守卫,而江婉婉几乎每日待在府内,倘若出去也都有人跟随,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江湖人士下毒?
“证据呢?”
封景琛瞳孔微缩,语气也逐渐没了底气:“臣……臣还在审问。”
“那就等审问出来再来告诉朕。”叶清丰说完,拂袖而去。
“皇上……”
封景琛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整个人就像没了支撑般,瘫坐在地。
他想求皇上让他再看江婉婉一眼,但是也知道皇上对他的憎恨。
他听说皇上是在祭祀时看了江婉婉留下的信,才匆匆赶到义庄。现在皇上并没有降罪于自己,恐怕是江婉婉在信里求了情。
想到这里,他更加自责。
这时,突然听到了叶清丰的声音:“明日来送冉儿一程吧……”
他猛地抬起头,叶清丰已经没了踪迹。他朝着那个方向重重地磕了个头,眼泪却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多谢皇上!”
叶清丰只是想让他死心,只有让他亲眼瞧见江婉婉下葬,他才会相信江婉婉已经死了。
而江婉婉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翎朝,永泰十年春,长公主江婉婉薨,举国同哀。
皇陵。
江婉婉的葬礼格外隆重,朝堂上下皆来送行。
什么都有,只是没有公主的尸骨。
封景琛站在人群前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干涸仿佛一张口就会渗血,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他仿佛失了魂一般,随着葬礼的流程一步步跟随,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棺材,从未又一刻离开。
当棺材即将落土时,封景琛突然冲了出来:“等一下。”
说着就要冲上前,还好御林军反应快,将他给拦了下来。
叶清丰抬起双眼,冷冷道:“还请指挥使自重。”
“还请皇上让我再看一眼公主。”他重重的给叶清丰磕了个头。
“将他拉下去!”叶清丰的脸瞬间阴了下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同僚们也都慌忙拉住他,跪下了向叶清丰求情:“还请皇上恕罪,念在指挥使丧失爱妻,心痛难忍,故而才会有此出格的举动的份上原谅他。”
葬礼顺利结束,封景琛走到叶清丰的面前,给他磕了个头,因为刚才太过激动,声音有些沙哑:“多谢皇上。”
叶清丰没有理睬,起身上了轿子。
封景琛就那样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第十七章 数不胜数
“锦衣卫指挥使封景琛,以下犯上,目无法纪,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轿子里传出了叶清丰的声音。
他生怕封景琛在葬礼上有所冲动,整个人一直提着一颗心,这下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但是倘若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总会引人猜忌。
何况封景琛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现在他比较激动可能没反应过来,但是回头一定会有所怀疑。
所以,唯有按律办事,方可平众人口舌,安天下猜忌。
祈轩殿。
江婉婉呆坐在梳妆台前,这些天的折磨让她瘦了一圈,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
窗外挂满了白皤,宫里面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所有人都带了孝。
这本是国丧时才该有的礼节,但是叶清丰却让人这样做了。
虽然江婉婉还没死。
但是为了让人相信,这样的确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试问,谁会如此不惜代价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隐瞒一件事情?
江婉婉一直都知道,叶清丰很疼爱她,想在看来应该比她想象中还要疼爱。
封景琛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为叶清丰做过很多事,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但是叶清丰却能毫不犹豫地就想办法将他除掉,只因为他有负于江婉婉,只为给江婉婉一个自由。
江婉婉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顿苦涩。
他们从小相依为命一块长大,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皇兄为她做那么多,而她在遇到问题后,竟然如此狠心将他自己留在了这深宫之中。
“冉儿,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叶清丰站在了江婉婉的身后。
江婉婉转过身来,笑着瞧着他:“皇兄,我想重新开始。”
叶清丰笑着,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朕对外宣称你已离世,这个自然没问题。”
“你是想要什么身份,丞相府还是御史大夫的嫡女?”
他看到江婉婉有了生的希望,整个人特别高兴:“老丞相医生一女,三个儿子智勇双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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