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墨没有理她,她便一直说一直说,不知是说了什么,竟然惹的少年红了眼眶,她慌张的拿出帕子给他。
谢黎墨接过,低沉的对她说出第一句话:“谢谢。”
白浅顿时开心起来,拉着谢黎墨放了河灯,又拉着她将夜市逛了个遍,只为让他也开心。
灯火阑珊处,少年清澈却冷清的眼神看向她,白浅只觉得心头狂跳。
她说:“你怎会生的如此好看?”
谢黎墨清冷的脸有些微红,他别过脸去,“你……不知羞。”
白浅觉得他可爱至极,调笑道:“你现在这样倒真像个被调戏的姑娘,若我是男子,必然是要娶你的。”
说完自己也觉得害臊,忙要走。
却被谢黎墨一把拉住,他面上依然冰冷,耳尖却红了起来。
“你不是男子,我也不是姑娘,所以你不能娶我。”他异常认真的说道,
“但是我可以娶你。”
霎时间,心跳如鼓。
后来她被师父抓了回去,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谢黎墨。
一直到三年前,可惜那时候,谢黎墨早将她忘了。
白浅低头轻捻着手中的帕子,似乎能触碰到五年前少年的眼泪。
“还给我。”
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
白浅抬头看去,只见一双冰冷的眼神紧盯着她,和五年前带羞含情的目光全然不同。
她淡淡地问道:“将军为何要带着一块帕子?”
谢黎墨面上一红,转瞬即逝:“与你无关。”
白浅几乎要气笑了,这是她的东西竟然变成了与她无关?
原来谢黎墨并不是忘了那个女孩,只是将她忘了。
她向前一步,直直地望向谢黎墨的眼底。
“将军还记得那个女孩?”
谢黎墨有些惊诧地看向她:“你怎会……”
“我怎么会知道?”白浅打断他的话,轻轻的将帕子放在他的手心。
似是叹息般说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女孩啊,将军。”
第18章
谢黎墨震惊的看向她,握紧了手心。
矢口否认:“你不是。”
白浅抿唇,逼近他:“五年前,除夕夜,将军可还记得清楚?”
谢黎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白浅继续说道:“将军说要娶我,我嫁给将军了,可将军却将我忘了。”
谢黎墨眼神流转,紧紧盯着白浅的脸似乎要从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可却始终觉得她与所有人都毫无区别。
他指尖有些颤动,若是白浅,她怎么会不说?
若是白浅,他当年怨恨的,怨恨白浅取代了那位姑娘的妻子之位,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白浅捏紧了手心,看着谢黎墨难以置信的眼神,却意外的并没有感受到有多气愤,只觉荒谬至极。
她所期待的亦是谢黎墨所期待的,只是他不认得人,记不住脸,便让这一切都成了一场无可挽回的死局。
这值得悲哀,却始终没有角度去恨他。
她平静地说道:“将军既然忘了,便忘了吧。”
谢黎墨却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帕子,上面山茶花的纹路极为清晰。
他喉咙干涩,哑声道:“抱歉。”
是他迟钝,满园的山茶花,日复一日的相伴,竟浑然不知。
白浅眼间温热,抿唇未言。
谢黎墨身躯突然一颤,冷汗簌簌而下。
他以指骨附唇,低低咳了几声。
仿佛能清晰的感受到蛊毒如附骨之疽,在血管中不断腐食着他的血肉。
白浅见他难受至极的样子,咬唇说道:“往事如云烟,既然散了便忘了,如今真相已然知晓,此时便不回再提了。”
谢黎墨抬眸,虚虚地看着她:“忘不了。”
白浅看向他,他便又重复了一遍:“忘不了。”
那个除夕夜里的女孩,比灯火更加璀璨的女孩,他亲手毁了的女孩。
他想,此生,都无法忘却了。
是夜,
白浅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便踱步至御花园中。
她坐在花园的架子上,不轻不重的荡着,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黑暗中一道黑影走出,伸手搭上了秋千的锁链。
白浅头也未回,道:“你明天不用值班吗?为何半夜还不睡觉?”
莫荀并未回答,只是问道:“长公主为何事烦恼?”
白浅摇头:“没什么。”
莫荀垂眸,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竟然有了几分波动。
“因为谢黎墨?”
秋千突然停住,白浅有些诧异的望着莫荀,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莫荀问这样的问题。
莫荀的眼眸深如海底,看不见任何光亮。
他问道:“您会一直将谢黎墨放在心里吗?”
“不会。”白浅答道:“他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莫荀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那句“我可以吗?”几乎脱口而出。
却又被他强忍了下去。
他看着月光下白浅纤长的睫羽,很浅的笑了。
只要能永远留在在长公主身边就够了,他不贪心。
后面的日子,谢黎墨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使臣身后。
这让珈蓝烨与珈蓝徳木很是无奈,只能回了西域。
“哥哥,这人跟的太紧了,我安排的人马腿都蹲麻了硬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珈蓝徳木抿了一口茶:“想必是你第一日演的太过,我们的目的被看穿了。”
珈蓝烨看着远去的昌都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
“此事不重要,蛊如何了?”
“哥哥放心吧,六个月后,天策大将军必然为我所控制。”
珈蓝烨摇着手中的铃铛:“只要轻轻一摇,他便再无任何思考的能力了。”
珈蓝徳木欣赏地看着他:“不愧是布拉加最出色的巫医。”
珈蓝烨叹了一口气:“却比不上中原的白浅,连拓米勒都能解。”
“可惜见面的时间太短了,不过她一定会属于我的。”
珈蓝徳木微微皱眉,还欲说些什么,珈蓝烨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眼眸犹如猎鹰,挥手叫来侍卫。
“跟着他,若有情况,立即杀了。”
第19章
近几日白浅都在太医院内,
应萧钰的要求,一同寻找能治谢黎墨的法子,却始终一无所获。
御书房内,萧钰连连叹气:“早知便不该依着谢黎墨的想法,让他守在使者身边。”
白浅想到那太难谢黎墨来与她商议带兵入程阳郡之事。
抿唇道:“他为何一定要与布拉加接触?”
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是拓米勒!
谢黎墨必然是知晓拓米勒是布拉加皇室所造,此番留在使臣旁边必然是追查下毒原因。
可是拓米勒实属罕见,若非听师父提过自己恐怕也无从知晓。
谢黎墨又是从何而知?
她眉眼一跳,她只对一个人提过此事,那就是莫荀。
可莫荀为何要告诉谢黎墨此事?
他与谢黎墨有联系?
“长平,长平!”
萧钰的声音将白浅的思绪拉回,她忙应了一声。
萧钰将桌上的纸张递给她:“这是萧恒来信,声称不敌贼寇。”
白浅眉间一跳,冷笑道:“他手段高明怎会不敌贼寇?只怕是以招拆招,如此一来,想给他个一官半职都给不了了。”
只是丢此脸面,日后若要带兵恐怕也无人信服。
倒真是下狠手啊。
萧钰点头:“朕有意让谢黎墨去。”
白浅愕然:“为何?”
“贼寇离药王谷不远,你带着谢黎墨一同前去,便乘此机会去为他寻解蛊之法。”
萧钰看着她:“最近边塞频频传来动作,若大张旗鼓必然人心惶惶,借贼寇之名以作遮掩,必然无人知晓。”
话已至此,便已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白浅只能接命。
来到城门前,谢黎墨已然整顿好军队,随时出发。
在见到白浅那一瞬间,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他别开目光:“走吧。”
此处进山约莫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夜里军队于半山扎营。
虽已逐渐如春,但夜里依旧寒冷,白浅坐于火堆前。
脖颈之间冻的直立汗毛。
谢黎墨默默抿唇,将手中热水袋贴在了她的衣领处。
白浅有些惊讶的想回头,却被他按住了。
“别动,热袋会掉。”
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以往冰冷,像是冰层融化后的水,依然冰凉却不生硬。
白浅低头没再动弹,谢黎墨便自然的坐在她身边。
白浅想,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和谐的时刻。
谢黎墨看着眼前的火光,橙黄色,红灿灿,一如那晚的灯火。
他忽然问道:“你恨我吗?”
白浅的眼睛被火焰映的微红,她摇了摇头:“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谢黎墨垂着眸没再说话,白浅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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