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连忙堵住她的嘴:“月清,别这么大声说话,刚刚是这位小姐帮我们躲避了追兵。”
夏月清一顿,又仔细打量我半晌,又低声呢喃:“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我慢条斯理倒了杯茶仰头任她看,这应当是原来的林皎月绝不会出现的神情。
果然,她虚弱道:“抱歉小姐,一时眼花认错了人,小姐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听闻这话,顾祁也看了我一眼,这才低声对夏月清道:“竟与那位如此相像。”
故人?
我顿时神色古怪起来。
我与夏月清就算没仇,也绝对算不上朋友吧!
毕竟她当初可是恨不得弄死我。
虽然我也很想死,但弄巧成拙,最后竟害得拂柳被杖毙。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玄铭,我又恨得牙痒痒起来。
罢了,我神色恹恹地摆手:“上了药便离开吧!”
说完我便坐在桌前单手托腮,闭目养神。
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我听见两人脚步声渐近。
夏月清虚弱地声音传来:“敢问恩人姓名,大恩必不敢忘。”
我其实很想问问这两人怎么回事。
夏月清不是皇后吗?怎么跟着顾祁跑了,是私奔吗?
不是剧情修正都把我抹杀了,玄铭那狗皇帝怎么还不死?
你们俩以后打算怎么办?造反吗?
但我又深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
所以我只好按下满腹好奇,故作深沉。
“施恩不图报,就当今日我没救过你们。”
可那两人竟齐齐跪下来,外面一声惊雷。
我悚然一惊,怎么着,让男女主跪我要天打雷劈?
当初玄铭那么天怒人怨都没被劈死。
索性只是个巧合,一声惊雷后,外面下起雨来。
我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叹了口气:“起来吧。”
两人不动,我无奈道:“扬州,温娇娇。”
夏月清瞪大眼呢喃:“竟然也姓温?”
我故作疑惑:“你说什么?”
夏月清摇摇头,两人相扶着起身。
“我叫夏月清,这是我夫君顾祁。”
“若我夫妻二人侥幸不死,必回来报答恩人。”
看那两人往窗户边走去,似乎即刻就要离开。
雨势渐大,想到这两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于心不忍。
末了我忍不住道:“雨停了再走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低声嘟囔:“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伤口感染那不白救了。”
虽然知晓这二人大概是有主角气运的,但救人救到底。
那二人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齐齐对我行礼。
“那便叨扰娇娇小姐了!”
我看着郎才女貌的二人,原来夏月清在爱人面前也是这般爱笑温柔的,懂事有礼的。
我心绪又起伏起来。
玄铭你这个王八蛋,必遭天谴!
那两人又回到桌边坐下,顾祁贴心道:“娇娇小姐可以回床上歇息,雨一停我们便走。”
我没好气道:“让你们两个伤患坐这儿,我睡得着吗?还是你们去歇一会儿吧,也好有力气逃命。”
两人皆是失笑,末了,我们三个谁也没动。
夏月清仔细看我半晌,欲言又止。
我打了个哈欠,问道:“有话要说?”
听我问出来,夏月清下定决心一般:“娇娇小姐,听我一句,以后千万莫去京城。”
原本昏昏欲睡的我心中一悸,蹙眉问她:“为何?”
夏月清神色哀戚,顾祁也神色凝重:“你只需知,我们不会害恩人便是。”
见我沉思,夏月清一把握住我的手:“一定要远离一个叫玄铭的人。”
======第18章======
其后不论我再如何问,二人皆是闭口不言。
我内心的不安越发浓重。
看样子,我死后这两年,玄铭应当是又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待我再次迷迷糊糊入睡,醒来时,天光已经是大亮。
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我若无其事地洗漱,然后继续往清源山行去。
三日之后,我到达目的地。
不过几月不见,温珩又窜高一截。
看见我,温珩眼中先是露出一丝喜悦,随后又不冷不热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头,笑吟吟道:“阿姐想你了啊!”
一边说一边指挥侍卫将给他带的东西搬去他的房间。
“那些是送给阿珩的同窗好友的,还有季先生的,一会儿我亲自送去。”
温珩耳朵飘过一丝绯红,故作镇定地道:“我看见爹的来信,说你最近在学经商?”
我回头看他,坏心眼地道:“对,待我学好了,以后家产都是我的。”
温珩白我一眼:“谁要跟你争那些东西?”
说着又低声嘟囔:“就你这样子,不多留点东西傍身以后出去还不知被人嗟磨成什么样。”
我心中倏地一颤,有些不安阴冷的东西被祛除。
从清源山望去,远处山巅连绵起伏,云雾缠绕,光影在花树间起伏。
我看了看远处,目光又移回温珩轮廓渐分明的脸:“阿珩,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不要有后顾之忧,我会照顾好家里和爹娘。”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不过有大姐二哥在,爸爸妈妈应该会过得极好。
话虽如此,我却还是有几分怅惘。
温珩愣了愣,有些别扭,神情却认真:“你可是温娇娇,你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我有些恍惚,耳边似乎想起另一个少年的话。
“清岚,我最喜欢你的懂事。”
那时的我还沾沾自喜,原来真正爱你的人,是不需要你懂事的啊!
我抬手轻轻一拂,眼角的水汽消失无踪。
“阿珩,你老师在哪里?我先去拜见一下先生。”
温珩似乎是不习惯我如此懂事有礼的模样,却还是道:“好像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老师正在会客,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我点点头,又挑眉:“要不跟阿姐下山去我住的客栈,怕你想念家里的饭菜,我这次带上了你最喜欢的那个厨子阿福。”
温珩立时变了脸,咬牙切齿:“这里是苦学之地,不要搞骄奢淫逸那一套。”
我沉默,然后讷讷辩解:“爹让带的。”
温珩瞪我,我忙认错:“好好好,阿姐错了,你们平时一般吃什么,带我尝尝。”
他缓和了脸色,带我往书院内走去。
清源山书院十分大,除了季清臣先生作为院长,还有许多其他先生和学生。
只是收了温珩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