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跳着脚对柳府的两名侍卫呵斥道:“你们俩个愣着做什么,看我挨打找死啊,给本小姐打回去!”
可是两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同江北动手。
江北将军,少年英杰,在西北边陲,他以一己之力,带领五百名将领,将几千名的敌军击得溃不成军、连连败退,是一个鲜有的以少胜多的英雄豪杰,是战场上的疯子。
他武艺超群,试问谁敢跟他动手?
柳依依气急败坏,怒吼道:“我柳府白养你们了,白吃饭吗,还不快给本小姐上?我乃未来太子妃。”
太子妃的名衔,的确很受用。
两名侍卫刚要迈步,江北冷冷的一道眸光瞥过去,两人就吓得收回了步子。
江北视线重新落在柳依依的身上。
“尽管回去跟令尊大人告状,我江北倒要瞧瞧,柳尚书要将我怎么处置。”
他转身欲走,却又想起什么。
“哦对了!沈笙笙是我江北的奴婢,但是你听清楚了,她也只是我……江北的奴婢。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敢动她.......”
江北低头哼笑了一声,随后笑意猛地收敛,再次眼皮撩起时,那双凤眼里透着浓浓的杀气。
他死死地盯着柳依依,一字一句地吐道:“别怪我江北没警告过柳小姐,我江北啊......下手可从来不分男女。”
江北又转身看向小柒,冷声训斥道:“同是一府之人,不知互相帮衬,今夜便罚你禁食。烧完水,就去劈柴。”
说完,江北抓起沈笙笙的手,就将人给带走了。
帐内,气氛冷结凝重。
江北坐在临时搭起的床边,面带怒色,目光冷而锐利地盯着沈笙笙,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空气静默了半晌。
江北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到了沈笙笙的脚底。
“拿着。”
“记住了,除了我江北,谁都没资格折辱你。”,
明明能是一句暖人心窝子的话,可从江北的口里说出来,却字字都带着冰渣渣。
沈笙笙捡起地上的匕首,点头道了声是。
适时,外面侍卫传话,“江将军,五皇子请您过去吃酒。”
“知道了。”
江北起身,冲着身旁的食盒努了努下巴,示意沈笙笙,“拿着,跟我走。”
两人刚走出帐外,江北突然停下步子,不解地打量着沈笙笙。
今日他一直坐在马车里,到了这边,又忙着同其它人商议明日秋狩围猎的细节,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沈笙笙衣着单薄,身上还是刚入府时的那身秋衣。
“山里寒凉,为何穿得这么少,府上分发的冬衣呢?”
“还没收到。”
江北舌尖顶着腮,气得笑出了声,“又是小柒?”
“在折辱、欺负你这件事上,小柒可真是本将军的得力助手。”
“等着。”
江北转身回到了帐篷里,可很快又拎着一件黑色皮毛的大氅来。
他将大氅甩开,正正披在了沈笙笙的身上,将那娇弱单薄的身躯裹了个严实。
替她系好大氅的衣带,江北有些不耐烦地又补充了一句。
“别多想~~你若是得了风寒,传染给我不说,本将军还怎么折磨、羞辱你。”
“.……”
沈笙笙垂头打量身上的大氅,她雪白的小脸埋在毛领里,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弧度。
她将大氅又紧了紧,厚实的皮毛下,身体开始暖丝丝的。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远处的山岭宛如伏在地上沉睡的猛兽,黑压压的,有些瘆人。
沈笙笙拎着食盒,跟在江北身后,一同来到了五皇子魏之遥的帐内。
此时五皇子的帐篷里,多位皇子、公主以及朝中的几名臣子、官宦子女,都聚在这里饮酒畅谈,打发夜里无聊的时光。
太子魏修己自然也在其中。
沈笙笙进来时,难免与他对视了一眼。
“末将拜见太子殿下、五殿下,还有诸位皇子、公主。”,江北道。
“起来吧。”
“末将来迟,多有得罪。但带了点德祥斋的糕点和几道名菜,给诸位殿下添些下酒菜。”
“江将军真是客气了,快入座。”
沈笙笙跟随着江北在一处落座,并跪坐旁侧细心服侍着。
余光中,沈笙笙瞥见角落里,一到窈窕身影站起,似乎是朝这边走来。
她抬头望去,走来的那人竟是当朝的景宁公主——魏花影。
以前参加宫宴或去宫中见姐姐沈箫箫时,她倒与这位景宁公主见过几次面,但相交不深。
只知道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是以骄纵奢靡、随性不羁。虽然有时任性刁蛮了些,可却有几分洒脱豪放的性子。
魏花影端着酒盏,踱步来到江北的身旁坐下。
她抬起纤柔细臂,不拘小节地搭在了江北的肩头上,微微翘起的兰花指,顺着江北那棱角分明的下颌轻轻勾勒,举手投足之间极尽地妩媚多情。
“久闻江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惊才绝艳的俊美儿郎。”
第21章若是有如果,该多好
“先干为敬,江将军。”
景宁公主主动与江北碰了下酒盏,爽快地仰首一饮而尽。
沈笙笙垂下头,揉捏着披在身上的毛领大氅,可耳朵却仔细听着魏花影与江北说的话。
“叫你将军,显得有些生份了。不如,花影就叫你北哥哥吧。”
大氅的衣角已经被沈笙笙抓得皱巴巴的。
景宁公主的这声北哥哥,听得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沈笙笙掀起眼眸,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江北一眼,却见江北低头摩挲着桌上的酒盏,并不为景宁公主的撩拨所动。
“君是君,臣是臣,公主殿下的这声哥哥,末将怕是担当不起。”,他笑意不达眼底,婉拒了景宁公主的亲近示好。
景宁公主却变本加厉,下巴尖搭在江北的肩头,娇嗔地推搡了一下江北。
她柔声细语道:“有什么担不起的,本公主说你担得起,北哥哥就是担得起。”
江北低头瞧着盏中的酒水,浅笑不语,用沉默来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五皇子魏之遥终于看不下去了,出面替江北解围。
“花影,莫要再闹了,江将军一身正气,乃我朝数一数二的英雄才杰,岂可让你这般戏弄。”
景宁公主无视魏之遥的说教,鼻尖贴在江北的颈肩,深深嗅了嗅。
“北哥哥身上可真好闻,用的是什么香?”
忍无可忍的江北拨开了在他脸上撩拨的手指,回身一把将沈笙笙拽了过来。
还未等沈笙笙做出反应,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江北搂在了怀里。
太子魏修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握着酒盏的手背青筋暴起,指骨也泛着白。
本该属于他的美人,如今却坐在别人的怀里。
只见江北手指缠绕摆弄着沈笙笙的青丝,轻浮地对她笑道:“还不告诉公主殿下,本将军用的是什么香?”
一帐篷的人都在瞧着呢,沈笙笙被江北束缚在怀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江北用力捏了下她的细柳腰,眼神示意。
沈笙笙不好意思抬头,窝在江北的怀中,小声回道:“回公主殿下,将军用的薰香是用松柏的油脂和木屑加工制成的。”
景宁公主的神情十分精彩,她万万没想到,竟会男子会拒绝她魏花影的示好。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都城的那些名门世家,哪家公子见了她,不伏小做低、各种讨好恭维?
唯有他江北,宁可抱着低贱的婢女,也不搭理她这个大汤朝的公主?
景宁公主的小脸气得红一下白一下的,待她瞧清江北怀中娇的容貌后,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沈笙笙?!”
“我三哥哥不是要娶你当太子妃吗,你怎么跑江将军怀里去了?”
在座众人同时轻声咳嗽,以缓解尴尬。
八皇子无奈,只好说道:“长姐,那都是哪年黄历了。朝中最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你就算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能连沈尚书被流放的事儿都不知道吧,太子殿下与沈笙笙的赐婚,圣上早就取消了。沈笙笙本来是要被送到官窑的,但是被江将军收在府上,做了个奴婢。”
景宁公主撇了撇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子魏修己将酒盏在桌上重重一放,声音震得所有人面色都紧张起来。
他看向景宁公主,目光如鹰般犀利,冷声厉色喝道:“花影,别再胡闹了,回你的席位坐着去。”
景宁公主有些不舍,又有些懊恼。
她瞧了瞧江北,又瞧了瞧江北怀中的沈笙笙,却碍于太子的威严不容忤逆,只能哼了一声,悻悻起身离去。
江北挑眉看着怀中的人儿,痞痞地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