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归置妥当，她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应兮终于从沙发上醒来，昨晚一晚上没睡又折腾一上午，实在是太累了。
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名字，应兮接起电话，傅锦洲急切的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
应兮愣了愣，我这不是接了？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傅锦洲沉了口气：“孙阿姨说你收拾东西走了，你在哪儿？”
应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找我有事吗？”
那边一阵静默，半晌，傅锦洲才开口：“我让张律师拟协议，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他提，我全答应。”
原来是为了离婚协议的事情。
应兮仰起头，憋回眼眶里的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你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
傅锦洲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兮兮，你……”
“什么时候？”应兮打断他，她真的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关于怜悯或者抱歉的话。
许久，傅锦洲才道：“下周一吧。”
去民政局是在三天后，离婚协议上，应兮看也没看就落下自己的名字，毫不拖泥带水，倒是傅锦洲看着她的签名沉默了许久，然后跟着落笔。
红本换红本，不过是封面上一个“结”字换成了“离”罢了。
十年的光阴， 两人在有名无实的婚姻里磨了三年，她一颗心早就累了，心痛之余，甚至觉得有些解脱。
她还记得当初结婚时傅锦洲问她，会不会后悔？她当时笑眯眯地答得干脆，她说绝不。
可现在她后悔了，如果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在初中的时候默默的看上两眼就好，而不是兴高采烈地奔到他面前说：“我记得你，我们以前见过。”
从民政局出来，傅锦洲叫住她：“应兮。”
应兮淡定地回过头：“嗯，还有事吗？”
她这才好好看了看傅锦洲，他看起来精神不大好的样子，近几个月都是这样，眉眼间多多少少带了点忧虑。
傅锦洲问：“去哪儿？我送你。”
司机老刘恭恭敬敬拉开车门等在一旁，应兮抬腕看了看表：“不用了，我还有事，再见。”
傅锦洲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人影消失也没转过头来。
车已经在民政局门口停了半个多小时，引得无数人侧目望过来。
“傅总，是去……”
傅锦洲闭上眼往后一靠，声音带着疲惫：“回家。”
等他再睁眼，车已停在了城西的别墅门口。
傅锦洲眉心拧了拧：“怎么是这里？”
司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恭敬道：“您说‘回家’。”
他是说回家， 可没有她的地方，哪里算是家？他真是糊涂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若有所思的傅锦洲，瞬间了然，重新启动车子，别墅大门却在这时候开了。
门口走出的女人穿着宽大的居家服，漂亮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冲着车子摇手。
傅锦洲仅瞥了一眼，“去老宅。”
司机不敢吱声，在女人诧异的目光中，调转车头往老宅开去。
这个地方离老宅距离不近，到到时候正值吃饭时间。
老太太不在饭桌上，饭厅里只有他的父母，他连鞋都没换，走过去把离婚证往桌上一摔，“满意了？”
江西月拿起离婚证刚看了一眼，就被傅锦洲夺走。
江西月问：“那你和赵如一……”
“不可能。”傅锦洲严辞拒绝，说完便往门口走去。
走出几步，却忽然回过头，冷冷对上傅平武的眼，“希望你说到做到。”
傅平武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
傅锦洲再没看他一眼，径自离开。
他们离婚比结婚受到的阻碍要少得多，没有任何人插手阻拦，不需要跟任何人通报，一如他们结婚时，仅凭他一句话，任他父母如何反对都没能撼动分毫。
知道他们结婚的人不多，离婚更是不需要刻意通知，也就闺蜜那里说了一下，千里之外的母亲那里更是一个字也不敢提，只说想出去玩一阵子。
北城的严冬是冷的，风是透骨的，从机场回家，没开暖气的屋子里冻得跟地窖似的。
她走了三个月，从南至北至西向东玩了个遍。
回到自己那套小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以前的电话卡装上，接连不断的短消息，从她进浴室前一直响到洗完澡出来。
有闺蜜，有同事，有朋友，唯独没有傅锦洲的。
她拨通闺蜜谭菲的电话：“喂，我回来了。”
“哟，你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都玩儿脱缰了，玩儿够了？”谭菲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
应兮摁了免提丢在一旁，一边往脸上擦护肤品：“没玩够，不过不回来也不行，之前写的那本小说有影视公司要改编。”
谭菲那边呀呀呀地叫起来：“啊啊啊宝贝你太厉害了。”
“啊对了，”谭菲像是想起什么：“我碰见过傅锦洲一次，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一天这里跑那里跑，我哪儿知道啊，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他。”声音还带着几分不忿。
应兮在听见傅锦洲的名字时心里就是一颤，“那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我说不知道他就走了，估摸着也是随口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