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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关系请你自重，今晚闻总没醉，对自己的身体和行为都有掌控力，是你意图侵害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又来了。

又是这副惹人不快的，一丝不苟的，理智冷静模样。

秦伯沉斥道：“滚过来！”

沈檀惜没有动，秦伯沉被她气得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连着咳了好一阵，一边咳，一边说：“咳咳！过来看我的眼睛！咳咳！我看不见了！”

沈檀惜愣了一下，不确定地走过去。

秦伯沉用矿泉水洗过眼睛，衬衫领口微湿，但眼白还是很红，是那种血红。

她倒是没什么愧疚感，而且防狼喷雾并不含有害物质，一般来说，用清水冲洗，缓半个小时就会没事。

“闻总再用水洗一下吧。”沈檀惜递给他水。

秦伯沉推开她，手掌按着肺部，越咳越厉害，咳出了痛感，咳到最后甚至开始干呕了。

沈檀惜怕是防狼喷雾跟酒精产生什么不良反应，让这位申城闻家独生子死在自己手上，连夜打车，将他送到医院看急诊。

最后的检查结果是，秦伯沉对辣椒过敏，而防狼喷雾里最主要的成分就是辣椒精，现在他是过敏了，咽喉水肿。

沈檀惜问医生：“……严重吗？”

医生点头：“还是蛮严重的，先输液吧，看明天能不能好转。”

秦伯沉躺在病床上，冷冷地瞪着沈檀惜——他眼睛能看见了。

就是，咽喉肿大，发不出声了。

第43章

沈檀惜走到他的病床前：“闻总如果是要我陪床盯着输液瓶，我会留下。”

秦伯沉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亮屏幕给她看：“心虚？”

说她心虚也好，说她是怕他的报复也罢，反正就是陪一晚的床，掉不了肉，就当是还他，她痛经昏迷那次，他也在医院守了她一个晚上。

沈檀惜搬来一张椅子坐下：“不早了，闻总早点休息。”

秦伯沉的喉咙痛得要命，正常的吞咽口水都难受，哪里睡得着？

他又打字：“你今晚在跟程氏资本的人接洽？”

他在餐厅有看到她？沈檀惜心口一跳。

秦伯沉身体往后，靠在床头。

这会儿已经凌晨，住院部一片寂静，他们来得临时，没有时间打点，住的是多人病房，为了照顾其他病人，病房里的大灯已经被关掉，只剩下一盏昏暗的顶灯。

他的脸隐没在灰暗里，凝视着她的眼神，寂静而冰冷。

“你想离开申城？”

“……”

按理说，文字没有语气和情绪，但落入沈檀惜的眼里，却好似能听到秦伯沉那一贯的冷磁性语调，激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回答：“那是我朋友。”

秦伯沉哂笑。

他的手指修长骨感，在屏幕上飞快打字：“腿受伤了要请病假不能上班，但能去警局，能去会所，能去宴会，能见朋友，楼秘书病得很有分寸。”

沈檀惜目光微闪，没有说话。

秦伯沉最后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躺下。

他闭上眼睛，只是因为喉咙不舒服，时不时蹙起眉头。

沈檀惜调低了屏幕亮度，上网检索了一圈法条，心里大概有数后，紧绷的神经才松开一点。

她其实有点拿不准秦伯沉的态度。

从她提辞职到现在，他既没同意，也没不同意——虽然按照法律，员工只需提前三十天向单位提交辞职申请，就能正常离职，而且她和碧云的劳动合同也是一个月到期。

1+1的情况下，她没道理走不成。

但秦伯沉那句，“她这辈子，婚丧嫁娶，都得我同意”，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最后一周，最后一周了，绝对不能出错。

沈檀惜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看着输液瓶，一滴一滴落下，眼神逐渐放空。

次日早上，秦伯沉的喉咙好多了，可以出院了。

沈檀惜把人送回东海岸，秦伯沉直接进了浴室，他一个晚上没洗澡，还在医院待了一宿，早就受不了了。

沈檀惜则将医生开的药，分门别类地摆在茶几上，然后就离开。

她打车回公寓，还没到家，在车上就接到秦伯沉的电话。

“你在哪儿？”他能说话了，只是声调还很哑很低。

“我回家了。”

秦伯沉：“我同意你走了？”

沈檀惜疏离道：“药在茶几上，我都分类好了，闻总按照药盒上写的药量吃就可以了。”

秦伯沉呵了一声，挂了电话。

但过了五分钟，碧云的法务就给沈檀惜打电话。

犹豫地问她腿伤真的还没好吗？真的没好，要再交一份最近两天的检查报告做证明，否则就存在假病假的嫌疑。

沈檀惜工资高，假病假骗工资，金额能达到诈骗罪。

结束跟法务的电话，沈檀惜回拨给秦伯沉：“闻总，您到底什么意思？”

第44章

秦伯沉已经洗完澡，站在全身镜前穿上衬衫，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

手机被他随手搁在柜子上，没说话，沈檀惜只能听到偏硬的衬衫布料，摩擦时，那细微的窸窸窣窣声。

太熟悉就是这个坏处。

哪怕看不到，光是听声音，脑海里就会自动播放出对应的画面。

他穿衣偏爱黑色，黑衬衫黑西裤，会将他的身形衬得格外颀长，也会将他的气场衬得越发冷峻。

他会在扣好纽扣后，抬起下巴整理衣领，他的下颌线和衬衫领角一样清晰，领带打的也是最正统的温莎结，一如他闻家继承人的身份。

他还会从摇表器里挑出一块表……停下！

沈檀惜闭上眼睛，有些不适地皱眉。

他占据她太多的记忆了，总会在不经意间跑出来干扰她的思绪。

沈檀惜沉了口气，再次开口：“闻总。”

秦伯沉打开衣柜，从成排挂着的西装里，随便拿了一件：“回东海岸，到车库开辆车，跟我去见一个客户。”

他将木衣架重新挂回去，穿上外套，拿了手机，一边下楼，一边整理袖口。

“楼秘书，最后一周，站好你的岗。”

沈檀惜眼睫闪动一下，他说最后一周，意思是，这周结束她就能走？

她再次确认：“闻总的意思是，一周后，我正常离职？”

秦伯沉：“十五分钟，让我看到你。”

别的方面怎么样暂且不提，秦伯沉确实不至于出尔反尔。

沈檀惜吃了一颗定心丸，一周就一周，只要不节外生枝，再忍这一下也无不可。

秦伯沉莫名呵笑：“你就那么想走？我以为，以你妈现在那个情况，你巴不得有一份高稳定高收入的工作。”

沈檀惜一怔。

她妈的情况？她妈什么情况？

事实上，自从三年前，她爸妈想用她抵债后，她跟家里就没了联系。

几个月前，她突发奇想，试着给家里打电话，发现全都打不通，不知道是换号码还是把她拉黑，她本也不是真想联系，所以就没理会。

秦伯沉冷不防提起她家里，让她摸不着头脑，也有些不安。

沈檀惜拍拍前座的司机：“不好意思，麻烦开回东海岸。”

秦伯沉有独立车库，停着他那些豪车，为了方便随时开，车钥匙都放在车库保险柜里，沈檀惜输入密码，拿到钥匙，开了辆宾利欧陆。

车子开到门口时，秦伯沉刚好走出来，上车。

沈檀惜从后视镜看他：“闻总跟我家里还有联系吗？”

“工作时间，不谈私事，楼秘书，你的职业道德呢。”秦伯沉将手里的文件丢给她。

“……”沈檀惜再三说服自己，最后一周了，忍忍，再忍忍。

她打开文件，一目十行，便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昨晚那个陈总，公司规模不大，只是他手上有碧云需要的渠道，并且仗着只有他们一家有，所以狮子大开口。

秦伯沉自然不可能任人拿捏，双方就僵在那里，不上不下。

既然是工作，沈檀惜也恢复以往一丝不苟的态度，先是问：“闻总的底价是多少？”

秦伯沉手指支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额角，他喉咙还没完全好，声音比平时沙哑，显得更加漫不经心。

“那个秘书还不错，把她要过来，这笔买卖，可谈。”

第45章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沈檀惜双手握着方向盘，快速瞥了一眼后视镜：“那个小秘书，真的是陈总的人？”

秦伯沉昨晚没睡好，不舒服，眼皮微阖着，他是单眼皮，从长相上看，就是寡情而凉薄的。

“安插间谍的方式不太高级，不过，美人计用得不错。”

确实不错，挑的人完全对他的口味。

沈檀惜猜，对方应该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秦伯沉跟他爸因为白柚闹得不愉快的事，于是对症下药，找来了小秘书。

小秘书很有白柚的味道，秦伯沉不仅看上了，还能因她让利。

真是“痴情”。

沈檀惜扯了一下嘴角，既然老板有要求，她照做就是。

她规规矩矩地回答：“我尽力办。”

秦伯沉抬眼扫了她一下，彻底闭上眼睛，没再说话了。

到了约见的地方，秘书室另一位秘书，已经带着团队等在门口，团队里就有那个小秘书。

小秘书神色惶恐，低着头不敢说话，大概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