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契还在侯府,除了侯府的人,谁有资格将她卖给人牙子?
不等她想明白,几个妇人便将她双手反绑在了座椅上,来回摆弄她的头发,并在她身上涂抹一些特殊的香膏。
孟沅儿也不知这香膏是什么,只是闻着这味道说不出的奇怪。
孟沅儿百般挣扎,不肯配合。
一个肥硕的老妇人直接上前给了她一耳光,怒声道:“我劝你老实点,一个低贱的丫鬟!可别指望谁能来救你!既然落到了我们手里,除非缺胳膊断腿,否则休想离开这里!”
孟沅儿道:“你们想对我做什么?你们敢乱来,我就咬舌自尽,让你们人财两空!”
老妇人阴恻恻地道:“好啊,你倒是咬啊,你若死了,我们就将你洗干净,照样送到他床上去!到时候你还不是任人摆布!”
孟沅儿看着老妇人的笑,心里一阵发毛。
以前她就听闻江湖上的人牙子,手里边都有一门绝活,可使死人之身永不腐败。
孟沅儿起初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学这门手艺,意义又在哪里?
如今她却是明白了,心里顿时升起阵阵寒意。
她们是要让死人永世不得安息,彻底沦为活人的玩物!
简直丧心病狂!
老妇人塞了孟沅儿嘴,将她捆得结结实实地丢去了床上。
干这行的,都有一个必经的过程,那便是让门外守着的打手们,进来替新来的姑娘开开苞。
老妇人冷着脸好言相劝道:“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别挣扎!不然,我手底下的人可不会疼惜人!”
说罢,几个妇人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孟沅儿一人在屋里。
她手脚都绑着,嘴里也被塞了布,根本动弹不得。
眼下,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等着猎人提着刀一步步逼近她。
“王爷……君泽衍,求求你快出现吧……”眼泪划过脸颊,孟沅儿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一点点陷入绝望。
彼时。
南阳。
正在营帐中处理公文的君泽衍眉头一跳,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的位置,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不安。
屋外的光线一片漆黑,房间内的烛火轻轻晃悠了一下。
一道光影从窗外一闪而过,极其迅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忽然,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孟沅儿来不及仰头去看,屋里的烛火就灭了。
她被人抱着滚进了床榻下,有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孟沅儿心口砰砰直跳,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冷檀香。
第158章:孟沅儿姑娘,抱紧我……
那只温柔的大手缓缓取下她嘴里塞着的布团,紧接着又解开了她身上捆着的绳索。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又低沉的声音。
“孟沅儿姑娘,是我。”
来人竟是白誉堂。
他竟只身一人来到此地?
孟沅儿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也不敢说话,只乖乖依偎在他怀里。
白誉堂一手揽着她的腰,他的身躯平躺在地上,手臂护着孟沅儿的身子,一双锐眸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孟沅儿趴在他身上,他的身体结实又温暖,夹杂着那股熟悉的冷檀香一阵阵钻进孟沅儿的鼻子里。
她慌乱的心,竟然一点点安定了下来。
兴许,是他身上的味道,与君泽衍身上的有几分相似,让她莫名感到心安。
床榻下的空间有限,能听到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孟沅儿不得不紧贴着他,柔软的身躯就这么毫无缝隙地与他贴合在一起。
那单薄的一层里衣下,她的身子分外柔软,带着一股莫名诱人的清香,一阵阵钻进白誉堂的感官。
白誉堂微微蹙眉,他竟在这个时候对她动起了那种心思!
孟沅儿稍一抬头,娇嫩的唇便从白誉堂嘴唇上堪堪擦过,白誉堂只觉得浑身一颤,身体里似有一股电流穿过,那种龌龊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喉结滚动,白誉堂按住她的腰肢,哑声道:“别乱动。”
孟沅儿果真不敢乱动了,又缓缓伏下了身子,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
正当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有凌乱的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逼近。
屋内一阵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床上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屋外,传来那个老妇人的声音:“动作麻利点,别把人弄死!船要开了,大家伙还等着呢!”
孟沅儿心里一怔。
他们的团伙竟然不止这几人,还有其他的团伙等在外面!
孟沅儿死死咬住唇,连呼吸都尽量放低,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惊扰到他们。
不过她更担心的是白誉堂,他只身一人追到了这里,如何能对付这么多人!
忽然,腰间的那只大手缓缓松开了她,白誉堂悄无声息融到了黑暗中,紧接着,耳边隐约听见锋刃割裂皮肉的呲呲声。
紧接着,就是尸体倒地的闷响。
白誉堂杀人的手法,孟沅儿是亲眼见过的,如今虽隔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光是听着那声音依旧让她感到心惊。
利落地解决完了屋内的几人,白誉堂什么也没说,两步过来搂起她的身子,翻窗跳了出去。
很快,屋外的人发现了屋内的异常,连忙带着大队人马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孟沅儿浑身软弱无力,她身体里的迷药尚有残留,全程被白誉堂抱在怀里。
眼看着身后的杀手渐渐逼近,孟沅儿不想连累白誉堂,便道:“白大哥,你放我下来吧,你一个人跑吧,你别管我了。”
白誉堂呼吸渐渐急促,身体里涌出异样的悸动,体内似乎有一股冲动,快要破体而出。
他双眼猩红,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儿,一双剑眉紧蹙。
不对劲,她身上的味道不对劲!
感觉到白誉堂的异样,孟沅儿担忧地问道:“白大哥,你怎么了?”
白誉堂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沉声问她:“你身上涂了什么?”
孟沅儿这才明白,定然是方才那几个老妇人在她身上涂的东西,让他感到不舒服了。
孟沅儿道:“是那几个妇人给我抹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起初,孟沅儿也以为是什么毒药,可她闻着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这味道说不出的奇怪。
白誉堂恍然,难怪他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原来是那香味惹的祸端!
眼下,他被这香味迷乱了心智,根本无力迎战,只能带着孟沅儿继续往前跑。
忽然,白誉堂停住了脚步。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再往前就是粉身碎骨!
正逢夜里下过一场雨,天湿路滑,杀手们骑着马,不一会就追上了他们。
马蹄踩在了地面上,溅起泥浆一片。
孟沅儿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一群杀手,又抬眼望着白誉堂。
雨水濡湿了他的脸庞衬得他更为清冷,他清冽的眉眼中带着逼人的冷艳。鸦羽似的睫毛勾勒出上翘的眼尾,似山水画中不浓不淡的一笔,神秘而又引人深陷。
孟沅儿不得不承认,白誉堂长得十分好看,黑发如墨,肤若冷玉。除了君泽衍,这大抵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白誉堂给她的感觉也十分微妙。
明明一身书香气,可杀人时,手段又如此狠厉,完全是两个极端。
可惜,这样的男子,如今要同她葬身于此。
思及此,孟沅儿心中顿感愧疚,她紧拽着白誉堂胸口的衣襟,哽咽道:“白大哥,说了让你自己跑的,现在倒好,要连累你同我一起死了。”
白誉堂神情自若,即便身处险境,他脸上也没有丝毫慌乱。
他半垂着眼帘,低头看向孟沅儿,一步步往悬崖边退,原本满眼的狠戾阴冷,在看向孟沅儿的那一瞬,顷刻淡了许多。他对孟沅儿淡淡扬唇笑了一下,温声问她:“孟沅儿姑娘,你怕死吗?”
孟沅儿点了点头,十分诚实地道:“我怕。”
她比谁都惜命,比谁都想要好好活着,自然也是十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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