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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说：“妈，我想离婚。”
方母愣了。
接着，便用力一拍方思婉的手背，呵斥道：“离婚？你在说什么傻话！村里好多人嫉妒你嫁到城里来，你这离婚回去得被多少人笑话！”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你有了他宋家的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可这孩子根本不被宋青山期待，她一个人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方思婉在心里苦笑，一颗心快要麻木了。
她嗫嚅了一阵，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我会好好和宋青山谈谈的。”
方思婉不想要母亲为她操心，想把母亲送回老家。
上辈子就是因为她向母亲哭诉，方母到上海为她讨公道才出的事。
“妈，你先回老家吧，我……”
方母打断她的话：“等你孩子生下来，我再回去！”
“妈给你做点好的，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不等方思婉回答，方母走到厨房里，发现空荡荡的。
“我去买点菜回来，你在家好好歇着！”
方母风风火火的身影消失，方思婉只觉阵阵无力。
母亲向来犟得很，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听别人说。
歇了好一阵，方思婉叹息一声，起身去整理被褥，给方母腾个地儿睡。
衣柜的顶层上有一个小木盒，上着一把锁。
方思婉看着这个木盒出了好一会神。
宋青山从来不许她碰这个盒子，她也不森*晚*整*理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方思婉把它放到一边，把被子拿出来。
因为有些心不在焉，盒子不小心被被角碰到地上，竟直接摔开了！
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方思婉忙弯腰去捡，却猛然僵住！
里面装着的，是宋青山和苏雪俪大学时的合照，两人来往的信，刻着苏雪俪名字的钢笔……
全都是和苏雪俪有关的东西。
                第9章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宋青山走进屋内，看到地上摔碎的盒子，立即大发雷霆：“方思婉！谁准你碰它的？”
他一把推开方思婉，去捡地上东西。
看着地上的东西，再看宋青山的态度，方思婉觉得浑身血液都没了温度，冷得麻木。
她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这段婚姻她拿什么挽留都没有用，宋青山的心从来都不在她这里。
宋青山忍着怒气将盒子的东西收好，又匆忙要离开。
他只是回来拿落下的文件。
见他就要走出门，方思婉开口叫住他：“宋青山。”
她的声音沙哑平静：“……我们离婚吧。”
宋青山动作一顿，语气很是不耐烦：“我没空和你闹！”
说离和不离的都是她，说一出是一出！
“我没闹，我说真的。”
“那就离！”
宋青山回眸冷冷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得一声响，门被重重关上。
方思婉眼眶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直直坠下。
晚上。
忽地有人敲门。
方思婉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苏雪俪。
她拿出一张纸递给方思婉，语气是止不住的得意：“青山忙，我替他拿来的。”
方思婉一看，是离婚申请。
她心口一刺，没想到他竟这么迫不及待，连一天都等不了。
方思婉抿紧唇，看了一眼屋里的方母，确认方母没有注意到。
“妈，我出去买点东西。”
招呼了一声后，她关上门和苏雪俪走到外面去谈。
母亲不同意她离婚，只能先斩后奏了。
两人走到了路边。
苏雪俪拿出笔，扬眉道：“签吧，快点签。”
借着路灯的光，方思婉看了一遍离婚协议。
最后一段财产分割里的“净身出户”四个字，狠狠刺痛她的眼。7
虽然她文化水平不高，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结婚好几年，宋青山就这么无情，什么都不给她。
方思婉压下心里的苦涩，咬着唇毅然签下。
她本就不在乎宋青山的钱，现在她只想结束这一场闹剧。
方思婉把签了字的离婚申请交给苏雪俪，深呼出一口气：“可以了吗？”
苏雪俪压抑不住的兴奋，挑眉说：“算你识趣，给你三天时间，滚回你的乡下去！”
苏雪俪正高兴着要把报告收进包里。
忽地，一道身影冲出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申请，撕得粉碎！
“离什么婚！我不同意！”方母怒气冲冲地大喊。
方思婉愣住了：“妈，你怎么在这……”
苏雪俪瞪大眼看那些碎片，气昏了头，用力推了一把方母：“死老太婆！你发什么疯！”
方母猝不及防栽到马路上，翻滚了几下。
这时，一辆小轿车出现，来不及减速，眨眼间就将方母卷入车轮之下……
方思婉瞳仁骤缩。
“妈！！！”
医院。
方母在急救室里抢救。
方思婉失魂落魄地等在门外，整个人六神无主。
宋青山姗姗来迟，方思婉一抬头，看见跟在他身后苏雪俪，霎时间红了眼，上前扑打：“你还敢来！”
苏雪俪一边躲，一边带着哭腔道：“思婉，我也不希望出这种事，可这只是意外啊……”
随即，宋青山扣住方思婉的肩，冷声呵止：“方思婉！你冷静一点！”
“我已经问过附近的人，都说是你妈自己失足摔倒，连警察都没立案！”
方思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青山：“那你问过我吗？我亲眼看见苏雪俪推的我妈！”
宋青山只觉得她无可救药。
“雪俪不会做这种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污蔑她！”
他的话像把刀子，捅进方思婉心里，还要搅动几下。
方思婉不敢置信地看着宋青山。
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数年的男人，永远都不相信她。
这一刻，心痛得她想吐。
“呵，宋青山……”
方思婉笑得像哭。
她直接一把推开宋青山，像个疯子一样吼着：“你给我滚！带着她一起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宋青山拧紧了眉，沉默着带着苏雪俪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才终于熄了。
方思婉马上跌跌撞撞迎上去，就听医生说。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随时可能会恶化，做好做手术的准备……”
方思婉才松了口气，心又提了起来。
她心情沉重地跟着护士将母亲送到病房里。
护士临走前说：“病人家属，记得尽快去交钱。”
方思婉看着账单，心沉入了谷底。
她哪有这么多钱，离婚报告也签了，是“净身出户”。
她攥紧账单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一声。
结果还是要去求宋青山。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方思婉拿出那被撕碎的离婚申请，一点点粘好……
出门去找宋青山时，方思婉迎面碰到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
方思婉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男人扶了她一把。
她道谢说：“谢谢。”
“不客气。”
方思婉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这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男人已经走远。
她也没时间再多想，快步离开了。
回到家，宋青山果然在家。
方思婉直接道：“宋青山，我想要一大笔钱。”
宋青山看着她，想起刚刚离开的苏雪俪给他看得照片，上面方思婉和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和奸夫暧昧！
宋青山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可以。”
方思婉才松了口气，又听见宋青山冷笑一声。
“只要你把孩子打了。”
                第10章
一瞬间，方思婉完全僵住，她睁大了双眼，直愣愣盯着宋青山，没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
好一阵，她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宋青山！这是你的孩子！”
宋青山眼神冰冷：“既然你坚持说是我的，那我有权力不要他！”
他一字一句道：“既然要离婚，那以后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牵扯。”
“我不能留一个破坏我以后家庭的危险东西在世上！”
他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决，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他甚至把他们的孩子称为破坏他以后家庭的危险东西！
方思婉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半晌，才颤抖着开口。
“……我答应你。”
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两天后。
宋青山拿来财产转让合同，当着方思婉的面签了字。
方思婉把那张粘好的离婚报告夹在了里面还给他。
四目相对时，宋青山看着方思婉那双死水一样的眼，心里“咯噔”一下。
可他只是强行压下了这不该有的情绪，便冷眼看着方思婉被推入手术室。
……
刺眼的无影灯晃得人眼前模糊。
方思婉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医生道：“流产手术正式开始。”3
她的心狠狠一缩，很想现在就从这无情的手术台逃走。
可是，不行！
她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又一次离开。
她闭上眼，明明打了麻醉，却还是能感受到冰冷的钳子进入身体，在身体里搅动……
她的孩子，她那还未成型的宝宝，正在随着血肉从体内流走。
……好痛……真的好痛！
剧痛像是要把人逼到窒息不可，一瞬间记忆与上辈子重叠，周围的一切都扭曲变形。
她不明白，为什么重活一世，她还是陷入了同样的境地……
又或许，她和宋青山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方思婉紧闭的双眼，泪水流了下来。
耳边恍惚间听到孩子的哭泣声：“妈妈，你为什么又不要我！”
不是的，宝宝，不是妈妈不要你，妈妈也好想健健康康地和你见面……
她猛然开始挣扎，却在麻药的作用下无能为力。
链接方思婉的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嘀嘀’鸣叫！
医生忽然惊呼：“糟了！病人血管破裂，快拿止血钳！”
……
宋青山在病房外焦灼万分，明明是他要求方思婉打掉孩子，此时心里却莫名焦躁不安。
他皱紧眉，烦闷地走到楼梯间去抽烟。
正要推开楼梯间的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雪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听到熟悉名字，宋青山本以为是同音的人，可下一秒就听见了苏雪俪不悦的声音。
“我不是几天前才给你一笔钱吗？你还敢跑到医院找我！”
男人谄媚道：“这不是花完了吗……您人美心善，再给点呗，以后那宋大老板的钱不都是你的！”
见苏雪俪没有反应，他又低声威胁。
“哎呦，我这大嘴巴，饿得狠了可是什么话都会说的，你叫我扮奸夫偷拍的那些照片，底片可都还在我这呢……”
苏雪俪拉开皮包拉链，恶狠狠道。
“够了！这些你都拿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要是被发现了你绝对也吃不了兜着走！”
楼梯间外，宋青山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烟蒂烫到了手才回过神。
到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一直信错了人！
方思婉是无辜的！那孩子也是他的！
宋青山丢开烟头，疯了一样冲回手术室外。
手术室的门却是开的，医生看见他，立即焦急道：“病人手术途中出现大失血，需要再签一份手术协议……”
宋青山瞳孔猛然一震，夺过纸笔就要签。
这时，一个护士冲出手术室，慌乱大喊。
“不好了医生！病人的心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