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干什么?把我当成法庭上的犯人审问吗?”
第五十四章
关系本就有些紧张的母子有了争吵的趋势,让整个气氛都变得分外焦灼。
冯计臣平静地看着如坐针毡的季母:“好,那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推赵轻若?那时候的她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如果她死了,你想过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说话间,年幼的赵轻若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又在他脑海浮现,刺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季父眼眶一酸:“寒夜……”
季母“噌”地站起身,瞪大了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穿又供你上学,结果你为了一个外人一次次的气我,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是不是以后为了她,你还会把我送进牢房?”
她像是为了保证气势,故意拔高了声音。
冯计臣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眸中掠过丝挣扎后将视线放在了季父身上:“爸,你说。”
季父张了张嘴,话如同在喉咙里打了结,堵得脸通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怕说出来会严重打击儿子的自尊心。
将季父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冯计臣的心也开始焦躁:“那你让我娶赵轻若,又是为了什么?”
没等季父回答,季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健步跨到季父面前怒骂:“让儿子娶赵轻若?你老糊涂了!?”
季父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声音低沉:“强扭的瓜不甜,寒夜不喜欢小颖你我都知道。”
“难道他就喜欢赵轻若?”季母看着冯计臣,警惕慌乱的眼神和方颖如出一辙,“你可是亲口对我说过你不喜欢她的。”
面对她过分的偏执,冯计臣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一说到关于赵轻若的事你就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值得你那么对她!”
季母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又为了她和我吵,我为了儿子的幸福,选一个好的儿媳妇错了吗?”
“好儿媳?所以你根本不管我的想法,只想为你自己找个好儿媳?”冯计臣看着她,沙哑的声音满是压抑。
盯着季母快要喷火的双眼,他不知是赌气还是吐露心声地继续开口:“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会娶赵轻若,这辈子我只娶她!”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冯计臣脸上,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嗡嗡声在他耳畔响起。
季父大惊:“你干什么!
季母白着脸,震的发麻的手颤抖着,突然就失了声。
冯计臣绷着唇线,眼尾微微泛红,他看着眼前的母亲,攥紧了拳:“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的心到底是红还是黑。”
话落,他转身摔门而去。
“寒夜!”季父急的直跺脚,他看向怔住的季母,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到底还要作孽到什么时候啊?”
说完,转头就要追出去,季母却死死拉住他:“你敢说一个字,我立刻死给你看!”
听见这句狠话,季父懊恼又无奈,全部情绪都化作一声叹息。
出了家门,冯计臣径直上了车,拿出手机看着赵轻若的号码发愣。
好半天,他发僵的指尖才开始敲击屏幕,给何思辰发了条消息。
——我准备和赵轻若结婚。——
第五十五章
按下发送键后,冯计臣仰头靠着座椅背,平复着混乱的思绪。
不一会儿,何思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冯计臣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你是认真的吗?”何思辰开门见山问。
望着一片车窗外的白雪枯枝,冯计臣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连同脑海中赵轻若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认真的。”
他沉声回了句,胸口并没有预想的烦躁,反而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放松。
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时间长到让冯计臣差点以为通话已经挂了。
好半天,何思辰才挤出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对她。”
说完,通话真正被切断。
面对好友的诡异,冯计臣摸不着头脑,但也下意识认为何思辰不过是担心赵轻若的病。
他吐出口浊气,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他想,赵轻若如果听到自己亲口说那句话,她会高兴的……
可等冯计臣回到医院的病房,里面却空无一人,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号服放在铺好的病床上,原本在窗台的雏菊也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赵轻若?”
冯计臣看了眼空荡的卫生间后转身跑去护士台。
正在值班的李琳见他满脸急色,忍不住问:“怎么了季律师?”
“赵轻若不见了!”
另一边,云溪巷。
赵轻若推开潮湿的木质大门,步伐沉重地踏了进去。
她像以前一样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奶奶,小瓷回来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阵阵寒风,吹得她眼眶发红。
赵轻若走进堂屋,把怀里的雏菊花盆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冯计臣的电话。
她看了会儿,最后按下了挂断键。
可没过多久,手机又开始响起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赵轻若才按下接听键:“小叔。”
“你现在在哪儿?”冯计臣语气中夹杂着担忧和急切。
赵轻若望着苏奶奶曾坐过的躺椅,鼻尖发酸:“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冯计臣低吼道,声音也染上了分怒意。
泪水瞬时溢出赵轻若眼角,喉咙的哽塞压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想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连呼吸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当初我那么赶你走你都无动于衷,现在你倒学会不告而别了!”
听着冯计臣的话,赵轻若心一紧,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动逃避冯计臣。
寂静街道中,一辆车飞速驶过。
车内的冯计臣望着车前方,却丝毫不肯放过手机里那边人的回应。
他能听见赵轻若刻意压抑的低泣,而她的沉默又像冰锥,密密麻麻地扎透他的胸口。
冯计臣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