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冷却下去的火药味再度冲了起来。
齐谦浔冷声道:“闹什么!林姑娘,晚晚常年习武,你不是她的对手,莫要自取其辱。”
林书兰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她唇色发白,一副娇弱模样:“太子殿下,就因为聂怀柔是您的未婚妻,您便可以为她如此折辱我吗?”
闻言,齐谦浔脸色愈冷。
林书兰的父亲林太傅,算是他的老师,少时他经常去太傅府,所以跟林书兰也算有交情。
如今这般,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呵斥下去。
聂怀柔却没有看齐谦浔,只是看向林书兰:“既然林姑娘想要比,那就比,省的传出去说我堂堂将军府之女,竟然在骑术上畏惧一弱女子。”
姜云昭坐在一旁却觉得奇怪,他所了解的聂怀柔,向来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殿下看到了,聂怀柔并没有拒绝。”
齐谦浔重重按了下太阳穴,看向聂怀柔,却见她的眼神,从来未曾看向自己。
齐谦浔眼神顿时晦暗,他冷着脸:“姜云昭,去跟马场的人说一声,若是她们出了任何问题,孤要他们的项上人头!”
聂怀柔心里一跳,脑海中本已成型的计划,不得不因为他这句话而改变。
她不由狠狠瞪了一眼齐谦浔。
林书兰却将齐谦浔的吩咐当做对自己的在意,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强烈升腾的好胜心。
聂怀柔看着被牵过来的两匹马,眼神微动。
果然跟上一世没有区别。
那被林书兰暗中操作,会在她赛马时发狂的那匹马,应该是——
“我要这个。”
聂怀柔的率先出声,让林书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当看见她手指向的那匹马时,林书兰却险些笑出了声。
聂怀柔,这是不是说明,上天都不想让你活呢?
聂怀柔却没管她,径直走向那匹马,顺带看了一眼牵马的小厮。
那人不闪不躲的看着她,恭声道:“楚姑娘,这匹马性子烈,您可要当心点。”
聂怀柔轻轻点头:“好,多谢提醒。”
林书兰此时开口:“聂怀柔,我要让你看看,今日,我是如何赢你的。”
聂怀柔淡声道:“你赢了我,殿下也不见得会将你定为太子妃,况且,你根本赢不了。”
“你!”
林书兰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被人当面反驳过,偏偏聂怀柔落水后性格大变,她根本不能以从前的那些想法去揣度她。
聂怀柔翻身上马,慢慢习惯着身下骏马的姿态。
林书兰在一旁看着,唇角挂起冷笑。
而看台上,姜云昭正和齐谦浔站在最前方,他嘟哝道:“殿下,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若是林书兰输了,以林太傅护短又要面子的性格,又得在圣上面前给将军府上眼药了。”
齐谦浔又何尝不知,如今心里更是后悔。
可这些日子,他已经被聂怀柔的一字一句搅乱了心湖,再也不是那个稳重自持的太子殿下了。
一看见她那副冷淡模样,心中的烦闷便控制不住。
他攥紧栏杆扶手,冷声道:“她如今急着跟孤撇清关系,又怎么会听孤的。”
齐谦浔的眼神落在坐在马上的聂怀柔身上,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这样骄傲一个人,是不屑于以权势压着聂怀柔嫁给他的。
可是现如今,齐谦浔还没有想到任何可以挽回这段感情的地方。
看台下的马场,聂怀柔和林书兰已经策马站在了同一条线外。
随着旗子的挥动,两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行家一上手就知有没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书兰的骑术是不如聂怀柔的。
不过半刻钟,她便被聂怀柔远远甩在身后,任凭她怎么努力也追不上。
林书兰看着眼前那抹红色身影,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作实质。
凭什么,明明她也跟太子殿下一同长大,为什么最后竟比不过一个将军府出来的粗蛮女子!
明明……明明爹爹说过,日后等太子登基,她一定会是皇后的!
聂怀柔不能挡她的路,绝对不能!
所以今天,她必须死在这里。
林书兰扬鞭奋起直追,只为看清聂怀柔坠马那一瞬间的狼狈。
她上半身几乎全部直起,站在看台上的人几乎全都提起了心。
姜云昭没好气的骂道:“林书兰这个疯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这样最容易掉下马,到时候哪里还有命活!”
齐谦浔也面色发冷。
反应最为激烈的莫过于傅舟云。
他冲到齐谦浔面前,急声道:“殿下,请您派侍卫下去救救林姑娘吧。”
齐谦浔冷眼看他:“傅舟云,她现在这个样子,孤就算派了人如何能救,届时惊了马,她出事的几率更大。”
傅舟云情急之下几乎脱口而出:“都怪聂怀柔,若不是她激怒林姑娘,又怎会……呃!”
傅舟云瞬间倒在地上如同一个滚地葫芦,抱着自己的小腹,脸色森*晚*整*理煞白。
姜云昭走到他面前,冷冷盯着他:“你再说一句,本世子要你的命!”
众人一惊。
国公府的世子爷向来乐呵呵的,像个没有脾气的公子哥。
却不想收拾起人来竟是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