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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到一半，谢如涵突然发问：“砚泽哥，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拍的照片，你查出来了吗？”
陈砚泽的筷子正夹着一块排骨，闻言滑落在自己碗里，他淡定地重新夹起，若无其事道：“没有。”
谢如涵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语气森然：“砚泽哥，她叫陆未晞，对吗？”
见他没说话，谢如涵语气越来越愤慨：“她还是你未婚妻，对吧？
所以你当时答应的调查，只是缓兵之计地敷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喜欢她吧？
所以，就因为你的喜欢，你们家的关系做她的后盾，杀了人就可以轻飘飘揭过是吧？”
“我好像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听着一声声刺耳的质问，陈砚泽心里很烦躁。
“对，当然没必要，你多厉害啊，为了生你差点难产的亲妈被人撞死，还能坦荡荡地跟杀人凶手谈情说爱，甚至还能结婚。”谢如涵嘲讽道。
“你没有证据，长得像的人又不是没可能，几年过去你的记忆产生偏差也说不准。”像是在试图说服她，其实陈砚泽知道他更是在说服自己。
“是，你要这么想当然可以，车牌数字75286，你自己去查查车主是不是她，或者跟她有没有关联。
再说她那样的长相，见一眼谁能忘？还能找出第二个？
况且我问过梁也，你的未婚妻那时候就是在海城读书！
碰巧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三点都符合，总不能还是我在胡编乱造吧？
陈砚泽，如果你还愿意这么自我欺骗，当我没说过。
但我告诉你，她，我不会放过的，我总有一天会让真相大白，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收到应有的惩罚。”谢如涵义愤填膺道。
如果说刚刚他还抱有一丝幻想的话，车牌号捏碎他仅存的侥幸。
那个车牌号还是他当时帮选的，没什么规律就是顺眼而已。
高中毕业她学会开车后，陈天嶙当即送她一辆车作为升学礼，他陪着去车管局备案，得了个选号权。
而且，那辆车确实没再出现过，他好像确实找不到借口去自欺欺人。
“陈砚泽，看你的样子，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爱情可以让人颠倒黑白是非，你真让人失望。”谢如涵愤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拿起座位旁边的包起身离开。
整桌菜没动几口，他也没有再吃下去的欲望，去结账时被告知刚刚的女性已经结过账。
下午答应回公司，他赶着午饭的间隙回了趟老宅，借口取车。
要离开时听陈天嶙叮嘱了一堆，他特意开的是陆未晞送他的升学礼，自然而然话题转到陆未晞那辆车。
听到那辆车，陈天嶙明显神色稍滞，眼里闪过一丝狠绝，但很快被敛好，语气平淡地回忆：“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
好像是未晞那辆车发生了点小车祸，我嫌不吉利，就让她别开了。
那车估计被扔在哪个报废站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车祸？你们怎么都没和我说过。”陈砚泽装作担忧急切的样子，“所以当年发生过什么？车祸是很严重吗，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不严重，未晞让我们瞒着你，生怕你担心。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听到了吗？”陈天嶙再三提醒。
“为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砚泽不经意地开着“玩笑”。
“阿泽，未晞不愿意说你就别问，至少在现阶段对你俩都好。
如果哪天她愿意了，就是她对你们的感情很有信心的时候，你再知道也不迟。”陈天嶙循循善诱地劝导。
“哦”陈砚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纠结，换了个话题，“爷爷，我妈还活着吗？”
“你就当她死了。”陈天嶙的脸色倏然变冷，语气更是含有浓浓地厌恶。
没一会，他似乎品出端倪，眯了眯眼：“阿泽，你怎么突然问她？”
“没什么，就好奇，你们从来只跟我说我爸怎么怎么样，我应该是从我爸老婆肚子里出来，而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陈砚泽恢复那混不吝的语气。
“你这臭小子。”陈天嶙没忍住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陈砚泽要赶着回公司，陈天嶙丝毫不怕耽误他，又不厌其烦地叮嘱他一遍刚刚交代过的事。
一整个下午工作效率很差，满脑子都是谢如涵的笃定以及陈天嶙的异常，一切都在昭示着那个他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林曼看出他的不对劲，但是恶人今天已经做了一次，毕竟他是元亚的少东，她还是担心未来会被穿小鞋，就拜托陆未晞帮忙提点一下。
“阿泽，你怎么总是开小差，是最近太累了吗？嗯，先前也陪我加班好几周没休息过。
这样，你要是想休息，我可以给你调休几天，但你得保证之后把注意力都给我放到工作上来。”在他第N次走神后，陆未晞直入正题。
“没有，我就是听说你以前出过车祸？”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你听谁说的？”陆未晞皮笑肉不笑地问。
“爷爷，我今天突然想起你的第一个车牌还是我选的，就是好像没见你再开过那辆车，他说那车让你出过车祸。”陈砚泽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笑意缱绻，忽而严肃，“你出车祸为什么要瞒着我？”
“当然怕你担心啊，放心，小车祸，就是撞到树了，我人是一点事没有。”见他神色如常，如果他知道那件事不可能这般冷静，她这才镇定下来。
“哦，姐姐，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陈砚泽认真地看着她，双眸黯淡，其中仿佛氤氲着化不开的愁绪。
“都是些不重要的事，瞒得最深最重要的是我们俩的婚约，我早就知道了。”陆未晞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是想告诉他，这事她本自愿。
陈砚泽听懂言外之意，如果是几天前他怕是会心花怒放，只是如今有鲠在喉。
晚上陆未晞美其名曰让他准时回去休息，她到家时他还守在客厅等着，见她回来才笑着道晚安回房。
进了房间，陈砚泽的笑容彻底消失在脸上，眸色暗淡得像是被抹上一层灰。
开门的瞬间，敞开的窗户刮过一阵穿堂风，她身上烟草和薄荷的混合味道传进他鼻子。
她吸烟的频率比他还低，就算合作项目压力大到加班一个月时也没见她吸过，但今天为什么会抽烟，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