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给他掖了掖被角,顺口哄着他,“当然会来,咱们两家离得这么近,小月肯定会来看你的。”
“我不会再来喂你的,江景佑,生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要,别人也帮不了你。阿姨,现在的医疗水平很发达,他要是再这样,就送他去医院吧。我喂得了他一碗粥,却救不了他的那条命。”
大哥跟着我回家,坐在沙发上,不无郁躁。
他试探着抱住我。
我没有挣扎。
坚强如大哥,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在脆弱的时候,也想要有个可以停驻的港湾。
之前他在这种时候是如何捱过去的,我不知道也无从参与。
但从此以后,他有我。
怀抱有些紧,勒得我有点疼。可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大哥在这段感情中投入了多少,又是怎样的患得患失。
江景佑表现失常,严重影响所有人的心情。
“大哥,我,不会变心的。”为了安抚大哥,我决定直接一些,表表真心,给他点安全感。
大哥星眸如华的凝视我,怜惜的在我额头留下一吻,很轻、很淡、很甜。
“小月,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你,谁都不行。”
也许从这时起,大哥已经预见了江景佑接下来要做的事。
只是我一心扑在大哥的身上,根本没能理解大哥的担忧。等到事情真的来临时,我的慌乱、愤怒和痛苦,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然后是那么多长久的生不如死。
长长的思念,深深的痛苦,寸寸消磨着我的生命和热情。
“大哥放心好了,不管谁夺走我,我都会找回来的。这辈子,我只想和大哥一起。”
刚刚江景佑的举动刺激了大哥,让他的情绪很紧张。
我柔声的哄着他,哄了好久,直到他紧绷的精神和软下来。
“我会找清风好好谈谈。”
大哥回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我不知道大哥和江景佑是怎么谈的,也不知道江景佑的态度如何,只认为大哥已经把江景佑摆平。
因为接下来的四天,江景佑都没有再找我的麻烦。
第五天早上,天还没亮透,我朦朦胧胧的听到有哭喊声,忽远忽近,听得并不清楚。我以为是做梦,掀起被子盖住头,打算再睡一会儿。
妈妈腾地冲进我的房间,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小月,快起来。”
妈妈向来是知性而优雅的,此时却顶着一头乱发,满脸的慌乱,好像发生了什么要人命的大事。
“怎么了妈妈。”我的心脏突突的跳。
“清风,是清风那孩子,他不行了,你美娜阿姨叫了救护车。你也起来,咱们一起跟着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脑袋里嗡的一声,我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我应该并不喜欢江景佑,甚至很多时候我是抵触他的。尽管这样,我从没想过他会死。
救护车来了,医生一通急救后,抬着毫无意识的江景佑上救护车,阿姨呼天抢地的痛哭,妈妈陪着阿姨一起坐在救护车上。
大哥开车,拉着我和叔叔跟在救护车后边。我爸学校有事,脱不开身。
救护车一路疾驰,到了医院门口,早已等在那里的急救科护士接过担架,火速将人送进急救室。
阿姨坐在侯诊椅上哭个不停,妈妈在旁边劝着。叔叔是男人,比较能控制得住情绪,却也满身焦躁的如坐针毡。
大哥靠在墙壁上,目光沉痛的盯着对面的白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悄悄凑过去,握住大哥冰凉的大手。
大哥抬手揽住我,在我额头轻轻的亲吻,“宝贝,刚刚我以为我再也没有弟弟了。”
我心中一痛,大哥再怎么故作镇定,终归是一奶同胞,怎么可能不担心。
其实我也有点后悔,若是我每天都去给江景佑喂饭,也许他就不会生死不明地进抢救室,大哥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对不起大哥,我太自私了。”
“不怪你,和你没关系,是他自己的问题。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多花些精力照顾清风,你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分心。”
“嗯,我一定乖乖的。”
被推出抢救室时,江景佑已经醒了。
我们一群人陪着他进入病房,医生把一袋又一袋的营养液和微量元素给他挂在输液架上。
江景佑盯着软管里不断滴落的液体,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大哥退出病房,去找医生询问他的情况,我不喜欢病房里沉闷的气氛,也跟着大哥去了。
“病人长期没有规律进食,饥饿过度导致晕厥。这个问题不大,及时补充营养和微量元素很快会恢复的。”
“请问医生,他总是不肯开口说话是什么原因呢?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把自己关起来了,感受不到外界。”
“这也是我们所担忧的,我怀疑他得了比较严重的抑郁症。他现在的极端表现和情绪低潮,每一样都很符合抑郁症的症状。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已经预约精神科和心理科的医生会诊,这方面他们是专家,一定能够提出最优的治疗方案。”
第143章情伤
回病房的路上大哥沉默不语,我的心里也堵得慌。
抑郁症我曾听说过,是种心理上的疾病。病人往往因为某件事情的刺激,导致病发。部分严重的,可能有轻生或暴力倾向。
我上大学时,一位同系同学的姐姐就是得了产后忧郁症,结果跳楼自杀了,留下刚满月的孩子。
如果江景佑也走上这条路,那......
我不敢往下想。
“大哥你别上火,也许不是呢。医生不是也没最后确定吗,只是怀疑。没准明天早上,江景佑他自己就变回来了呢,是不是?”
大哥摸摸我的头,又把我抱在怀里,贴着我的耳朵,低低的说,“嗯,小月真乖。”
第二天下午,我拎着妈妈准备的晚饭来到病房。
病房的门开了条小缝,病床摇起来了,江景佑靠坐在床上,面无表情。
大哥坐在他床前的小凳子上,和他正在严肃的交谈。
“清风,当年小月如何对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你放弃了她,还害她一个人跑到东北那么远的地方去上大学。要说亏欠,一直是你、是我们凌家亏欠她。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态,会总是要把她困在身边。清风大哥希望你明白,你和小月的那一段早就结束了,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你现在的状况说难听点是你咎由自取,不要把无辜的小月扯进来,你能理解吗?”
江景佑垂着头摆弄手指,“哥,我后悔了,我想要她。”
大哥的脊背瞬间僵住,扶在床沿上的大手倏然握紧,即便我在病房外边,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怒气。
“清风,你怎么就不明白,小月她是人,她有感情有思维,她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永远的站在你身后,等你累了倦了后悔了,回头就能看到她还在原地等你。不可能的清风,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
而且,先伤了她的人是你,你觉得还有后悔的资格?我明确的告诉你,江景佑,小月她是我的珍宝,我不允许任何人让她伤心难过,你也不行。我希望你好好调整心态,走了一个花蕊不可惜,你总会等来属于你的幸福。
别再难为小月,她还小,又那么心软善良,我舍不得她伤心难过,也不想让她为难。”
“可这只是你的意思。”江景佑很固执。
手上的东西很沉重,我一时没注意,把门推开了,大哥和江景佑都一脸愕然的看着我。
显然,他们谁都不想让我知道这次谈话。
可,我已经听到了。
“江景佑,我想上次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你和我从始至终也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联,我现在的要喜欢的人是大哥,我会一直守着他,此生不变。”
江景佑没再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看自己的手指头,又恢复成遗世独立的状态。
显然,这次谈话失败了。
*
这天晚上我久久的睡不着,眼前不断地晃过江景佑垂眸盯着自己手指的画面。
那样的他,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释然,又像是颓废。
清晨五点刚过,我睡得正香,电话铃骤然响起,我捂着被吓到的心脏接起电话。
是大哥。
我刚说出一个喂字,就听到他发抖的声音,“小月,清风坠湖溺水,生命体征微弱,正在抢救。”
电话还没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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