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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此刻,她却觉着什么脾气都没了。

或许所有的骄傲的棱角都已经在面对席衍的时候被磨平了。

“陈炎,你知道吗,每次在和他冷战时我都在想,为什么我要活的这么累。”司念怅然地望向沉默不语的陈炎,“我二十六岁,活了也快一万天了,但让我想起来会笑的记忆只有一点,能哭的却有一大堆。”

她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剩下的日子里,我只想过的轻松些。”

闻言,陈炎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好,我陪着你。”

“谢谢。”

司念由衷地点点头,眼眶也不觉湿润了。

她的确该谢谢陈炎,能让她在最后的岁月里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寂静走廊,席衍紧握着双拳,灯光照着他泛红的眼尾,闪烁着细碎的莹光。

他总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带着致命的钝痛。

席衍抬起头,透过门缝,望向病床。

司念和陈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视无言却又满含温情。

与他们而言,此刻的他仿佛就是个局外人,甚至是个小丑。

良久,席衍终是转身离开了。

外头的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他也没有打伞,直接就这么走到了车旁。

然而他没有坐进车里,而是扶着车门抬头望着某处亮着灯的病房发愣。

第十四章 都过去了

还没两天,司念就说要出院。

陈炎忙拦着她:“医生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出院,你还是听话吧。”

司念穿上外套,拍了拍他的肩:“你知道的,我这个病不过是挨日子罢了,况且爷爷都两天没见到我了,一定会担心的。”

说完,她率先迈腿走出了病房。

见她这样匆忙,陈炎也只能无奈跟上。

办好出院手续后,两人上了车,刚驶出医院,司念突然问:“颜曼雅最近有什么动作?”

“自从你是颜氏千金的消息一公布,许多媒体都在报道她之前承认是颜氏千金的事,现在网上基本上都是骂她的,所有的通告都暂停了。”

听着陈炎的话,司念微微蹙起了眉。

这样的结果远不是她想要的,她觉得颜曼雅的下场应该更惨。

她降下车窗,让外头的风吹进来:“去帮我查查任氏集团任的董事长任林涛。”

陈炎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查他?”

据他所知,颜氏企业和任氏集团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好端端地查任林涛干什么?

“查。”司念也没有解释,只是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出神。

以前顾虑多,她懒得和颜曼雅计较。

但颜曼雅却把她的忍让当做懦弱,一再挑衅,甚至企图用那种卑劣的手段陷害她。

她第一次觉得,做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没什么不好的。

好一会儿,陈炎突然又道:“聂家的人说要来看你。”

闻言,司念眼神一滞。

聂家,也包括席衍吗?

说起来这几天一直都没看见他,想必是安慰颜曼雅去了吧。

司念阖上眼靠着椅背,压下心中不自觉翻涌的情绪:“回绝了吧,事儿都已经过去了。”

陈炎沉默地点点头。

“一会儿先去看爷爷,然后再回家吧。”

“好。”

颜家大宅。

司念一进门,正准备直接去找颜老爷子,却见客厅里有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这儿?”

席衍站起身,望着几步外的司念,眉头微蹙:“你出院了?”

司念冷漠地转身朝楼上走去:“我出不出院和你没有关系,我不管你来干什么,别在我爷爷面前胡说八道。”

“……”

碰了一鼻子灰的席衍只能眼看着她离开了自己视线。

现在的司念对他的态度如同从前他对她一般,充满着敌意和冷淡。

陈炎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没有幸灾乐祸,但只觉席衍是活该。

他从容地走了过去坐下:“你来这儿干什么?”

席衍紧拧着眉,睨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是找颜老爷子的话,最好不要提希希生病还有婚礼的事,他都不知道。”

听见陈炎叫“希希”,席衍心中更为不快,然而却又不住地嘲讽自己现在也没资格去吃醋,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

席衍掩去眼中的落寞后坐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司念一进门,就跨到床边蹲下身,亲昵地叫了声:“爷爷。”

颜老爷子温声睁开眼,眼眸一亮:“我乖孙女还知道回来,结了婚就不管爷爷了?”

司念握住他的手,咧嘴笑道:“我这么不是回来了吗?”

想起楼下的席衍,她又问:“爷爷,你是要见席衍吗?”

颜老爷子点点头:“没错,是我叫他来的。”

第十五章 旧照片

司念愣了一下。

爷爷见他干什么?

“他已经来了吗?”颜老爷子问道。

闻言,司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点点头:“爷爷,你见他是有什么事吗?”

然而颜老爷子却没有再说,而是揉了揉她的头:“既然你在这儿,你就下去把他叫上来吧。”

“爷爷……”

“希希听话。”

无奈之下,司念只能走出房,踌躇地站在楼梯口,望着沙发上席衍呆了片刻。

她想不通颜老爷子为什么要见席衍。

难道说……是为了五年前那件事?

想到这儿,司念眸色一暗,眼底掠过一瞬痛意。

缓缓靠近的脚步声让一直沉默的席衍和陈炎站起身。

司念看了陈炎一眼后朝席衍走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席衍身形有一刹的紧绷,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张的薄唇似是要说什么。

“爷爷叫你上去。”司念淡声道,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是同样的漠然。

闻言,席衍眼中多了丝失落。

他紧抿着唇,转身朝楼上走去。

“等等。”

司念忽然叫住他,席衍的步伐立刻止住:“怎么了?”

“不许和爷爷说我的事。”

司念一字字道,像是要把自己和他彻底隔绝。

席衍心头发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后回身上了楼。

见人消失在楼梯口,司念才松了口气,收起了不由自主就露出来的冷凝。

“老爷子找他干什么?”

陈炎给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司念接过,皱眉摇摇头:“不知道。”但愿不是她想的那件事。

陈炎看她心不在焉的,想问却又怕让她觉得烦,只能像从前那样默默陪在一边。

房间内。

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户落在房内,席衍站在被光照射住的地方,却总觉心底弥漫着一股寒意。

他看着眼前床上头发花白的老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颜老爷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颜老爷子转头看着席衍,不由问道:“阿深,你还是忘记爷爷了吗?”

席衍一愣:“爷爷?”

见他一脸诧异和疑惑,颜老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你连希希都不记得了。”

这一句话就像一根细针刺进了席衍的脑子里。

他看着颜老爷子,沙哑着声音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老爷子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席衍犹豫了一下,迈腿走了过去。

颜老爷子倾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你看。”

席衍结果照片,眼眸一怔。

照片中那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俨然是年轻些的颜老爷子。

他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两腿上还坐着两个三四的孩子。

右边的男孩正扯着左边女孩的辫子,女孩泪眼汪汪地看着颜老爷子,像是在向他求救。

再仔细一看,那男孩分明是小时候的自己。

而那个女孩是?

“我以为你迟早会想起来的。”颜老爷子可惜地摇了摇头,“原本我不想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但是……”

他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我不想让你永远这么稀里糊涂的错下去。”

第十六章 难以言喻

席衍看着眼前满脸皱纹,似是油尽灯枯的老人,心竟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戚。

这种感觉近乎于亲眼看着司念和别人结婚那种绝望。

然而,就在颜老爷子准备继续说话时,他脸色一变,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突然间,颜老爷子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毛毯的一角。

“爷爷!”

席衍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呼让他心中一震。

颜老爷子攥住他的手,艰难地伸手按下了床头的按钮。

“阿深……你和希希……是……”

断断续续的话还未说完,颜老爷子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中。

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赶来,司念推开门,瞳孔骤然紧缩:“爷爷!”

她扑了过去,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爷爷!爷爷!快叫救护车啊!”

救护车呼啸而过,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这宁静的午后。

司念看着颜老爷子被推进了抢救室,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都要瘫倒在了地上。

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她以为是陈炎,低声说了句:“谢谢。”

然而回头看去,竟是席衍。

她表情瞬间僵住。

陈炎拿着颜老爷子之前的病历单匆匆赶来,见席衍握着司念的手,而司念也是愣愣地看着他,攥着病历单的手不觉收紧。

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甘走上前:“病历单拿过来了。”

听到陈炎的声音,司念才挣开席衍的手后退了两步。

席衍看着她,口袋中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照片。

颜老爷子想说什么?他和司念是什么?

这些疑问很快就被担心所取代,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抢救室的门上。

司念坐到椅子上,两手撑着额头,心底紧绷着的弦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这世界上只有爷爷这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她不想爷爷这么早离开,她怎么舍得……

陈炎看了眼席衍,视线转向司念。

他看得出来她在担心颜老爷子,但是刚刚那一幕却让他还是无法不去介怀。

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司念已经是他妻子了,但仍旧改变不了她心中仍有席衍的事实。

陈炎忽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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