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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之冷冷地看着她。他眉眼间的狠厉让姜雪打了个寒颤。姜雪突然想起一年前的谢行之，那时的他体弱多病，眼神中都仍存有威慑力。如今他大病痊愈，身上气势更是压人。姜雪移开视线，强压住心底的颤栗，缓缓开口。...

闻言，谢行之浑身一震。

他只知是姜远道送毒，却不知背后竟还有这样一回事。

姜笙为护他平安，连自己的性命都弃之不顾！

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姜雪咽了下喉咙，继续说：“但其实我爹早就预料到姜笙不会对你下手，所以送去的那瓶并不是钩吻，而是雷公藤。”

“雷公藤？”谢行之双眼微眯，掩在袖中的手却是缓缓攥紧。

姜雪点头：“对，是雷公藤，服用此毒之后会腹痛不止，肠胃绞痛，口吐黑血，看上去与钩吻相差无异，但并不会致命。”

“待姜笙服下雷公藤之后，她身边的丫鬟素儿就将药瓶替换成钩吻，然后伺机将她带回丞相府。至于那蔓延到山崖上的黑血，都是作出的假象。”姜雪缓缓说完。

竟是如此。

怪不得那时姜笙分明生死未卜，丞相府却挂起白绸，吊唁哀思。

谢行之眸色一沉。

“那为何她会不记得本王？”

姜雪迟疑地抬眸看向他。

“王爷……可曾听说过南疆秘术？”

谢行之拧起眉：“南疆秘术？”

寒风吹过，姜雪身上一颤，应声道：“是，传说南疆有一种秘术，可以将人的记忆全部消除。我爹想要姜笙成为一把没有感情的刀，竟真的让他找到了南疆巫女，将姜笙的记忆与对你的感情一同消除了。”

“现在的姜笙……只会杀人。”

说完，谢行之怔愣一瞬。

姜笙对他的……感情？

霎时间，曾经过往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姜笙为何主动替姜雪嫁进王府，又为何违背姜远道的命令对他始终没有下手，最后又为何宁愿自己喝下毒药都不肯伤他半分。

而姜雪瞧见谢行之目露疑惑，不禁有些愕然：“王爷……难道你，你不知晓姜笙对你是如何痴情？”

谢行之紧抿着唇。

姜雪一字一顿道：“她嫁与你近一载，父亲几番命她对你下毒，她都不曾听命。宫宴上刺杀祝明月一事，亦是她上前挡剑。她如此执着于儿女私情，父亲才对她失望至极，以至于要对她施用南疆秘术。”

言罢，谢行之久久沉默。

半晌他欲开口，才发觉嗓子竟干涩发痛，好似砂砾磨过。

“那南疆秘术，可有破解之法？”

姜雪咽了下喉咙：“我不知晓……”

谢行之上前一把钳住她，语气中满是躁意：“你不知晓？！”

不知姜雪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谢行之的眼神，身上冷颤不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那，那南疆秘术我丝毫不知，真的不知道是否有破解之法啊王爷。”

谢行之松开她，神色蒙上一层阴霾。

姜雪眼眶一红，直接叩首于地：“王爷，我如今死罪在身，若真知晓如何敢不告诉您？求您信我。”

半晌，谢行之转过身，冷声吩咐阿城：“把姜雪先关起来，其他人，直接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