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打算走了。
傅柏杨清楚的知道沈知秋对他的执念,他不相信她会轻易结婚。
他甚至更倾向于沈知秋是因为被自己拒绝,因此赌气才选择结婚。
行,不管她和这个霍赴征是真是假,既然她给了他这样一封喜帖,那他就去参加她的婚礼。
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
而另一边,沈知秋坐在绿皮火车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出了火车站,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不由有些惆怅。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傅柏杨有没有看到自己留下的喜帖?
她不知道他看到喜帖时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她是希望的。
绿皮火车整整开了一晚上,直到天空泛着鱼肚白,火车才终于停下来。
接近新年,火车站人很多。
沈知秋等人都下了才提着皮箱下车,走在最后随着人流。
出了站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畅。
她终于回家了!
这时。
“沈知秋。”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沈知秋愣了一下,转身看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挺拔的身影站在站台旁。
男人一身挺括的军装,军靴没过脚踝,衬得人身量颀长。
晨光微熹,光线笼着他挺拔的身影,那张脸在光亮下格外英俊,三庭五眼端正到叫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即便是在喧嚣的站台,也压不住他那一身的气度。
是霍赴征。
她还有13天就要结婚的男人。
第10章
沈知秋微愣,不等她走过去,男人就快步来到了她面前。
主动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声音低沉:“我来帮你拿。”
“谢谢……”
沈知秋话音刚落,突然,就感觉被周围的人流撞了一下,一下撞进了霍赴征的怀里。
霍赴征也接住她,抱住了她。
沈知秋抬头,恰好和霍赴征四目相对。
一股热意从周围蔓延开来。
霍赴征很快将她放开,以手掩唇,干咳一声后低头询问:“你没事吧?”
沈知秋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烫。
不过随后想着,这个人是自己未来要嫁的男人,不就抱一下吗?
“没事。”
霍赴征不自然的压低了帽子,掩盖自己通红的耳尖。
他看了一下周围人来人往,就轻咳一声说:“人多,我们赶紧走,我车停在火车站外面。”
沈知秋跟着霍赴征逆着人流离开。
在沈知秋看不见的地方,霍赴征微微松了一口气。
周围人很多,但沈知秋都没再撞到人。
她低头才不经意间注意到霍赴征的手一直虚虚的揽在她身后,避免她被人流碰到。
她心中一暖。
霍赴征安全把沈知秋送到家里。3
是沈父单位分配的单元房。
霍赴征一直替沈知秋提着行礼到房门口。
沈知秋感激的看着他:“今天辛苦你了。”
霍赴征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知秋感受到他直白的视线,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霍赴征也意识到自己视线过于直白,连忙移开视线。
“我……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沈知秋这才抬头,却见霍赴征走路同手同脚的。
“噗。”
沈知秋看着他,不由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霍赴征不由背影一僵,随后加快了脚步,快速离开。
回到家没多久,沈父就回来了,父女两秉烛夜谈,父女之间的隔阂也消除了不少。
而此刻,北京。
傅柏杨照常去研究所上班,只是路过沈知秋办公桌的时候,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
心底升起一股烦闷,随即就进了会议室。
今天有例会,傅柏杨到了,院长亲自坐镇,陆雅雅也在。
院长主要提起了UMP项目:“恭喜,UMP项目取得了第一阶段的成功,这多亏了铀-235的提纯论文。”
“这篇论文一经发表,在物理界就有了不小的成就,协会跟我透露了,这篇论文获奖了,让我们恭喜小陆同志。”
“小陆,你说两句。”
“啪啪啪——”
周围响起一阵掌声。
陆雅雅在一众掌声里站了起来,朝大家谦卑的鞠了一躬,面带笑容,又诚恳地说:“多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
唯独傅柏杨脸色难看。
当他略过陆雅雅脸上的笑容时,想起的却是沈知秋当时得知论文被抄袭时那不甘和愤怒的脸。
这些荣誉本该属于沈知秋。
会议结束后,傅柏杨就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开门见山:“院长,我希望将陆雅雅那篇论文撤下来。”
院长沉吟。
傅柏杨又继续说:“那篇论文的归属还有些问题,如果拿了奖,隐患更大,会影响到研究所的声誉。”
院长沉思片刻,脸色一变:“你说得没错,我会把论文撤回来。”
傅柏杨面不改色,颔首转身出去。
他带上门,转身就遇到陆雅雅。
只见陆雅雅高兴地说:“柏杨,我的论文获奖了,奖金有1000呢,我请你晚上吃饭。”
傅柏杨扫过她开心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有些怪。
她为什么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她的论文?
第11章
傅柏杨沉声提醒:“这奖金不止属于你一个人。”
陆雅雅笑容一僵。
好端端的,柏杨为什么要这样提醒自己。
难道他现在替沈知秋不值了?
想到这,陆雅雅抓住他的手,露出一脸愧疚的表情:“对不起,我是太兴奋了,我愿意拿出一半的奖金给知秋。”
说着,她眼泪就出来了,看起来十分可怜:“你知道的,这些荣誉和奖金对我很重要,这些能改变我的处境,不然我就要被那个滥赌的老父亲给抓回去,卖给50岁的老鳏夫生孩子。”
“我不像知秋,有一个当警察的父亲……”
傅柏杨眼底闪过一抹烦闷。
他亲眼看到陆雅雅被她那个赌鬼父亲为难,也对她有怜悯。
可眼下,却只有烦闷。
傅柏杨将手抽出来:“吃饭的事就算了,专注项目。”
说完就离开了。
另一头,南京。
沈知秋做了一顿大餐,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