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遇律风全章节_郎骑竹马来小说阅读

时间:2022-11-13 10:58:3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郎骑竹马来》这本书大家都在找,为各位推荐《郎骑竹马来》作者为半夏情节波澜起伏,细节描写的惟妙惟肖,小说的主人公是南遇律风,讲述了:...


玻璃杯被放在茶几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律玉红的声音停住了,她咳嗽了一声道:你们,一直有联系吗?


沉默了一秒:没有。


没有最好,不然你让妈妈如何自处?


妈妈?南遇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居然还可以在自己面前毫无愧色地说出妈妈两个字。


正在此时,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接着,南笑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一看到南遇,她脸上写满了惊喜,丢下手上的东西便冲过来一把抱住南遇:姐,你回来了!


南遇回抱住南笑,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是,我回来了。


昔日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的南笑,居然也已经长这么大,快大学毕业了,时间真是快。


你不走了吧?南笑充满期望地看着南遇,你以后就回家住是不是?咱俩住一个房间吧,我


南笑,南遇打断妹妹的话,有些为难地道,我只是回来出差,暂时回国一段时间而已


砰的一声,客厅的门被人用力地关上了,有人进来了。


南遇回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似乎带着一闪而过的怒意,以及让人看不懂的难堪和恨意,但仅仅只是一瞬,仿佛只是南遇的错觉,当她回过神来时,那双眼里便再无情绪,只似夏日的深潭,清亮且深不见底。


那是律风,是已然成熟了的律风。


原来十七岁和二十七岁的差别这样大,十七岁时的律风像一株向日葵,温暖而又热烈,而现在二十七岁的他,却仿佛是淡漠的远山,只有在暴雨来临前,才有机会看清他的轮廓形状。


南遇愣在原地,整个人都被吸到他的目光里,动弹不得。唯有胸腔里激烈而肆意的心跳,提醒着自己真的回来了,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南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或者说,她没想到,他还愿意看见南叔叔和她们母女三人。还来不及反应,律风却好似没看见南遇,径直越过她,将手里的两个箱子放在客厅。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又打不到车,所以打电话给风哥,正好他有事经过附近南笑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他和南家的关系,似乎,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


律风,你来了,要不要在这儿吃饭?。律玉红迎上去,有一丝刻意地讨好。


律风看了律玉红一眼,神色清冷:谢谢小姨的好意,不用了。


还是打蛇打七寸的精准。


南遇的眼神暗了下来。


律玉红尴尬地站在原地,低下头,往南振东身后退了退。


律风眼里的讥诮一闪而过,又是这种细微的小动作,看似无意,但却又实实在在地表露在人前。当年母亲,想必就是被这些细微末节的细节压垮,最终才愈病愈重。


正当南遇恨不得自己能够变小,小到无人能看见时,律风清冷的目光突然转向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语气平淡地仿佛她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


昨天。南遇愣了一下,努力平复住自己的呼吸,硬生生扯出一个笑脸,可这笑意未到眼底,只虚虚地停在了嘴角,转瞬即逝。


十年了,南遇,你已经准备十年了,放松,放松,你可以很自然地面对他。


为什么没有和我联系?


南遇脸上的讶异隐藏不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昨天下飞机应该和他联系,还是这十年来应该和他联系?



算了,我不想知道。律风却又冷冷地打断她。


南律风。南振东咳嗽了一声,朗声道,就在这儿吃饭吧,我们爷俩好多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不用了。律风嘴角轻轻挑起,你们一家人吃吧。


这叫什么话?你永远都是我儿子。南振东的话里带着又愧又气的怒意。


您忘了,我现在姓律,律华的律。


姐姐的名字猛然被提及,律玉红眼角一跳,再次往南振东身边靠了靠。南振东又愧又气,脸上的颜色青白交加:就算我和你妈分开了,就算你姓律,血液里也有一半是流着我的血!


分开?律风的眼底带着沁人的凉意,您对背叛的解释还真是清新脱俗。


你南振东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一旁的律玉红拉住南振东的手,哀哀地道:小风,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怪你爸爸,是我对不起姐姐和你,是我


闭嘴!


不要说了。


一轻一重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前面的男声轻且薄,恨意放在心中多年,早已深入骨髓,他竟连责备都显得云淡风轻。


而后面那个声音,是南遇的。


律风笔直地看向南遇,神色莫明,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异样的苍白。


南遇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目光。


律玉红愣在当场,立刻红了眼眶。


南振东见状,上前一步,护住现任妻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你妈妈的错。


好一副夫妻情深。


太刺眼了律风径直转身离开。许是走得太急,他的西装外套随风而起,险险地划到南遇的手背,带着冷冽的寒意。


哎,哎。南笑在门口追上律风,谢谢风哥送我回来。


律风微微侧身,目光似乎在某个方向有短暂的停留,朝南笑说了声再见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南遇眼观鼻鼻观心地看向正前方,余光中,律风清冽的再见声一落,身影一转,门便被带上了,南遇顿时松了一口气。


律玉红面色铁青:都是你,将他惯成这个样子!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南振东嘴唇翕动着:终归是我对不起他。


什么对不起?我们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的!


爱情?南遇冷笑,这么多年了,她这个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活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


爸,这么多年以来,我都不知道找过风哥多少次了,这是他第一次愿意回来,您就不能和他好好说话吗?您不是一直也都很想他吗?南笑撒娇地抱住南振东的手臂。


就你知道得多。南振东还在生气,但是语气却好了很多。他看向早已关上的门,一股苍老感涌上心头。


刚刚那短短的几分钟,竟是他第一次回南家?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长大成人,一个人照顾着外婆,一个人,抗下所有的苦?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死死地捏住,疼得呼吸不过来,疼得南遇扶住一旁的椅背。


小遇,你没事吧?南振东一脸担心。


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南遇看向已然关上的门,她没事,只不过站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让她觉得空气无比地稀薄。


南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酒店休息。等胸口的窒息感过去,南遇便向南振东道,刻意忽略一旁的母亲。


他,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吃完饭再走吧,我菜都做好了。南振东挽留道。


下次吧。


南遇南振东想要拉住南遇的手,却被南笑拉开。


哎呀爸,姐说不舒服就让她先回去休息嘛,这一桌菜都我来吃。南笑拉住律玉红,朝南遇挤了挤眼睛。


南遇朝妹妹笑了笑,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律玉红正远远地站在沙发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未发一言。


再见。


转身离开。


走出南家的大门,南遇僵直的背终于松了下来。


她回身站定,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带着沁骨的孤寂。十年前,她就在距离一门之隔的地方,听到了那个肮脏的秘密从此,上一秒还握在手心的温暖便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冰冷地捅进了她的心底。


从此以后,律风之于她,就变成了盛夏时节,放在面前的冰镇可乐,明明想伸手触碰,却又不得不拼命按捺住自己的心动。多少个日日夜夜,每当她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脑海中奔跑、跳跃,在她的心脏里跳动、呼吸,却无能为力。


她一再对自己说:南遇,戒掉他。可是,他依旧固执地出现在她的梦里,脑海,心中。


不远处的路口,一辆黑色的宝马停靠在路边,后座上,律风神情冷峻地看着不远处走向公交站的女人。


律总?司机小李看了眼后视镜,已经过了和尘总约好的时间了。


车窗缓缓升起,律风靠向椅背,闭上眼睛。南笑拙劣的借口,他一听便知,但是当她在电话里说南遇会回来吃饭时,他已经到嘴边的拒绝便不由自主地改成了好。虽然猜到她会回家一次,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也不意外吧,她一向喜欢对无谓的人心软。


似乎除了年岁的增长,她并未有太多的变化,以前不安分的短发已经留长,穿着一条浅色的连衣裙,再配上一双帆布鞋,很平常的打扮,但是却格外清新。


只是,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面对父亲和他新的家人,可是,事隔十年,当他再度走进曾经的那个家的时候,当年所有的一切,依旧清晰如昨,且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律风再度睁开眼时,里面波澜已无:走吧。


车子启动的瞬间,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喂,我说律少爷,这局都快开始了,你事儿完了吧?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电话里,尘离的口气透着一股中年妇男的八卦。


我马上就到。律风挂断电话,小李。


小李立刻正襟危坐:是,律总。


三秒钟之前的那个路口,应该左拐。


小李:


自从那日在南家见过一次律风之后,南遇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这样也好,既然早已注定毫无结果,那么不如彼此再无接触。


反倒是南振东和南笑,时不时打电话给她,让她多回家吃饭,就连律玉红也难得有一次从南笑的手中接过电话,让她有时间回家看看,但她每次都以出差很多事情要处理为借口推掉了。宴阳天也来过电话,一再说工作实在脱不开身,出差时间延长了,让南遇千万不要偷偷地跑掉了。


偷跑?老师画作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怎么跑?在收到那条短信的第一时间,她便拜托朋友查过那个号码毫无意外,那只是个一次性的临时号码。回到山海这段时间,她借由找展厅的事情,一直在暗地里打听有没有人出售故人旧作,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画展的事,比南遇想象中的麻烦,本来在回国前就已经订好的时间和场地,却被告知已另有安排了,对方再三道歉,但依然声称宁可毁约赔偿,也实在没有办法举办Amy的画展。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南遇只有现给Amy找场地,但一是时间太紧,二是本身适合的场地就不多,于是几天时间跑下来,竟没有一家适合的。


微信提示音响起。


南遇拿出手机,信息是南笑发过来的:姐,去看一下外婆吧。后面便是一个地址,外婆现在便住在那家疗养院。


南遇回国后,一直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躺在疗养院里的外婆。每当夜深人静时,想要看望外婆的念头一起,她便鸵鸟地将它按了下去。她只能偶尔,匿名给外婆寄一些小东西当年老师资助过很多学生,不会有人查到她身上。


她没脸,也不敢去见外婆。


可是,南笑说,外婆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自从老师走后,这十年以来,她老人家有近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和疗养院里度过的。


外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记忆有时候会回到十多年前,也已经不怎么认得人了。电话里,南笑这样说过。


阿尔茨海默症,又称老年痴呆症。这样也好,不认识她,她才敢去看望她老人家。


1008号房间。


南遇抱着一束外婆最喜欢的百合花站在门前,房门虚掩,纤细的五指在触到门把手的时候,犹豫地缩回,两秒钟之后,终于轻轻地推开了门。入眼是一片刺眼的白,明亮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透进来,半洒在病床上,一位老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南遇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走向病床,抱着百合花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十年未见,外婆老了,头发都已然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当年无数次拥抱过她的双手,也已布满了青筋。


放下百合,南遇小心翼翼地蹲在床边,她先是紧握住外婆的手,然后用额头抵住,慢慢的,心底有厚重而心酸的湿意扑面砸来,直至她的眼底:外婆


有金色的夕阳从窗户里打进来,混合的百合浅浅的香味,南遇第一次觉得心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南遇的发顶,南遇一愣,匆匆擦了一下眼睛,慢慢地抬起头:外婆,您醒了?


小遇,你回来了,小风呢?老太太看着南遇,慈祥地笑着。


刹那时光交错,仿佛那年青春少年,夕阳正好,她放学回家,推开家门时,外婆抱着小狗迎过来,笑着问她:小遇,你回来了,小风呢?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律南风晚一点便回来了。南遇顿了一秒,说出了十几岁时的回答。


好,好好好。


门外有说话声响起,南遇隐隐听见律老太太几个字,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抱了抱外婆,低声道:外婆,我改天再来看您。


打开门,一袭刻入骨髓的俊朗背影赫然跃入南遇的眼帘,他正背对着自己讲电话。心脏突然一阵巨跳,南遇低着头,匆忙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不小心与一个护工模样的人差点撞上。


哎,你谁啊?


对不起。


入耳的女声似乎有些熟,律风转身看去,却只看到一袭白衣堪堪转过墙角。


苏总,那就这样。律风挂完电话,转身走进病房,刚进门便看到摆放在床头的百合,他皱起眉,这是谁送的?


不知道,不过,刚刚好像有个陌生的小姐来


护工的过字还没有出完,门已经被匆匆带上了。


是她,一定是她。


律风急切地顺着刚刚的方向追过去,哪里有南遇的影子。这层楼少有人来,两部电梯又都停在十楼,她并未下去!律风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过去,却依旧没有见到南遇的身影。


她走了,她肯定一定离开了!律风狠狠地一拳捶在了墙壁上,咬牙切齿地道:南遇!


走廊里,不时有医护人员和疗养院的病友经过,大家好奇地看着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此刻一脸阴霾与悲伤,都不敢靠近。


抬起头,律风看向不远处的楼梯间,只剩哪里了。


吱呀一声,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了进来。躲在门后的人从膝盖上抬起头,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紧紧地靠住冰冷的墙壁。


律风正欲往前,护工急匆匆地赶来:律总,老太太吵着闹着要找您。


顿了一秒,然后一个清冽的声音叹息似地道:你先回去,我马上来。


好的。


停了一秒,却又似过了很长时间,门慢慢地被带上了,地上的光影一寸一寸地变窄,直至她终于完全地笼罩在了黑暗中。


安全了。


外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度出现在南遇的眼前,还有律风,明明近在咫尺却相见不能见。她再也忍不住了,压抑地哭出声,虽然捂着嘴,但依旧有细密的声音透过薄薄地门板透出来,扎在门外人的心上。


隔着门板,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人竟并未离开,他半蹲在地上,右手轻轻地抚在哭泣声传来的地方,薄唇紧抿,眼神冰冷而又复杂。



嘘律风微微侧身,食指放在嘴唇上,眉眼凌冽。


小李立刻噤声,抱着文件站在原地。


夕阳正暖,打在律风笔直的脊背上,带着一层淡淡的金黄。


几分钟之后,楼梯间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那声音越来越远,远到慢慢听不到了。


律风终于站了起来,大约是蹲得太久,脚有点麻,他踉跄了一下才站定。


小李立刻上前一步,虚扶一把:律总,您没事吧?


律风摇了摇头,再次看了一眼楼梯间的门:有事?


小李抱歉地递过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急需您签字,尘总让到疗养院找您。


律风接过文件,快速地从头看到尾,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律总,您的快递。小李从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我刚从公司出来时,正好碰到快递小哥,有您的快递,我就顺手拿过来了。


律风眼神一暗,声音有些哑:谢谢。


律总,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


从楼梯间到外婆的病房并不远,律风却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手里那个小小的方盒仿佛会发烫一般,他很想扔了它,但是当手放在垃圾桶上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模糊的光影里,律风看见自己和十七岁的南遇,他们偷偷剩下早餐的钱,偷偷地买了两枚银戒,偷偷地在内圈上刻上了他和她的名字那个时候,他们简单地以一切的形式来纪念天荒地老。


推开门,律风扯出一个笑脸:外婆。


手心里,那玫失而复得的银色戒指一片温热。


从疗养院里逃出去之后,南遇一个人在街上迷迷糊糊地走了许久,当她意识到自己彻底迷路了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半小时候了。没办法,打了辆的士,直接报了酒店的名字。


谁知司机非常健谈,从酒店说道S中,再从S中说到现在的优秀青年,最后,司机居然提到了律风。


那个小伙子就是S中毕业的,很不错的,我女儿的眼睛有问题,就是用了他们公司的护眼仪器治疗好了,我之前可是花了很多冤枉钱


律风律风,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在说律风!


晚上十点,满脸疲惫的南遇刚走进酒店大厅,赫然发现大厅的服务员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围在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男人身旁,几名女工作人员正在他身旁叽叽喳喳。


张少,你真是神了!说的都中了!


对啊对啊,你是风水大师吗?不然手相为什么可以看得这么准,你得教教我!


而另一边南遇眼神一闪,猛地抓住了手提包,那竟是今天白天才擦家而过的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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