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要死啊娘!”箬叶村西头的沙滩上躺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她身边跪坐着一个瘦小的丫头,小丫头匍匐在女人的心口,干巴的小手拍着女人苍白的脸颊,“娘!醒醒啊娘!”...
“娘!你不要死啊娘!”
箬叶村西头的沙滩上躺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她身边跪坐着一个瘦小的丫头,小丫头匍匐在女人的心口,干巴的小手拍着女人苍白的脸颊,“娘!醒醒啊娘!”
女人的脸被海水泡的有些发肿,一头油腻脏污的黑发浸透了水,一团团的搭在头上,像是杂草一样。
许是小丫头拍打脸的力度有点大,刚刚还直挺挺像是死透了的女人忽然轻哼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别打了,再打脸都要肿了。”
林小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入目是大片赤黄的水,嘴里可以尝到咸腥中带着苦涩的味道。
这是忘川河吗?
林小渔哀叹一声,她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逃过自家那个恶心老公和他小三的毒手!
那对狗男女,连孕妇都害,以后怕是不得好死!
想到这里,林小渔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肚子,是瘪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怎么会没有了?!
“娘,你怎么了?”
娘?
林小渔抬眸,视线对上小丫头泪汪汪的大眼睛,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肿的像馒头一样的大脸,很陌生。
什么情况?这个馒头脸是谁?这小丫头又是谁?
“你是谁?”林小渔捏捏小丫头的脸蛋。
“娘,他们说你跳海了……”
跳海?
林小渔呆了,她看着小女孩,脑子里忽然一阵剧痛,一段陌生的记忆闯进她的脑海。
她魂穿了。
这里是东海之滨的一个小渔村,叫箬叶村。
原主也叫林小渔,是渔民吕成行的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大的是哥哥叫小理,小的是妹妹秋秋,今年正好是五岁了。
记忆里,吕成行是个算得上勤劳,但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分了家,背着父母交下来的二十两债,跑船赚来的钱都被吕老太给抠走了。
母子三人吃了上顿没下顿,两个孩子更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日子太苦了,苦的原主熬不下去了,选择了跳海。
“娘,你去跳海,是不要我了吗?”小女孩正是秋秋,她的眼里噙着泪水,捧着林小渔脸的小手也微微用力。
“没有,只是脚滑掉进了海里。”林小渔否认,不想让孩子失望。
她感受到孩子手心里传来的温暖,想到了前世自己尚未出世的一对孩子,想必老天爷还是垂怜她的,她为了报复狗男女做了那么多狠辣之事,还是给她机会开始新生活。
林小渔把秋秋的手放在掌心里,慈爱的看着她,“秋秋,哥哥呢?”
秋秋睫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温良的小鹿,指着不远处,“哥哥在那儿!”
不远处一个身形瘦削的小男孩站在礁石上看着沙滩,眼神略微空洞。
一儿一女,林小渔的唇角忍不住荡起一抹笑,这是上天弥补给她的两个孩子,她一定好好的养着。
“秋秋也饿了吧,走,娘带你和小理回家,娘给做好吃的。”
秋秋被林小渔紧紧的牵着手,唇边荡起了小小的梨涡,心里甜滋滋的。
林小渔牵着儿女的手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不少村民用诧异的眼神瞧着她们,村里的风藏不住事儿,林小渔跳海的事儿早都都传遍了。
捡了一条命的人自然不介意旁人的眼光,林小渔高高兴兴的带着儿女回家。
一推开门,林小渔就傻眼了,记忆里知道家里穷,但是远不如视觉上瞧见的那么强烈。
院子里的板凳是瘸了条腿的,晒着的干野菜随意的搭在竹竿上,被风吹掉了不少在了地上,沾了一地的泥灰。
一眼瞧过去,整个家破破烂烂的,几乎找不到能吃的东西。
林小渔额角凸凸的跳动着。
“秋秋,咱家还有什么吃的不?”
“就奶上午拿来的红薯。”秋秋指了指门口的竹篓子。
篓子里是吕老太送来的粮食,这吕老太是个惯会装点门面的,平日里对她们娘三横挑眉毛竖挑眼,连口剩饭都舍不得给。
也就是快要到吕成行归家的日子了,才会送点吃的过来堵原主的嘴。
原主也是蠢笨,平日里吕老太给的红薯都是舍不得吃,偏生留到吕成行回来才敢吃,让吕成行误以为他们母子三人日子过得尚可,安心的出去跑船。
这一小篓子的红薯只有六个,林小渔淘了两个出来。
“娘给你们煮红薯吃,你和哥哥长身体呢,得吃饱。”
林小渔把自己的头发用屋里的一截布条扎了起来,生怕头发上的臭水滴到了锅里。
正准备去烧火,院子掩着的柴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巨响,吓得两个孩子都浑身一抖。
“三弟妹,听说你跳海了,怎么没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