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肴本来挺沉默地站在我旁边,但突然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也没有好奇回头。两人又换回两个红色封皮的离婚证。在民政局门口,周肴一言不发,接了停车太久的罚单上车扬长而去。...
周肴本来挺沉默地站在我旁边,但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也没有好奇回头。
两人又换回两个红色封皮的离婚证。在民政局门口,周肴一言不发,接了停车太久的罚单上车扬长而去。
彻底结束与周肴的关系,我短暂地愣了几天。
前 20 年一直追着周肴跑,他走哪我跟着,他升学我陪着,他工作我等着,他是我最大的方向。
而我如此果断地直接放弃多年的执念,我自己都有些惊讶,也有些空茫。
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这是个过渡期,我知道,是个强烈的戒断反应留下的后遗症。
晚上和朋友出去喝酒,但她们顾着我的身体没让我喝。
回家后,我一个人拆了酒柜最顶层的几瓶,红的白的黄的兑着来,给自己弄了个狠的。
到最后,我坐在沙发前的地面,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即使他只在这里面短暂地待过两个多月,但我已经有感情。
我是舍不得的。
但医生的几次检查结果,都告诉我胎儿的异常。
他来的就是个酒后的结果,而我在知晓自己怀孕之前对自己身体的不顾忌更是对他雪上加霜,即使后期我多么用心地养他,医生的建议依旧未变。
婚礼前一天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做了手术,但我后面很多天都是强烈的不适应。
酒醉后意识不清醒,我居然就这样趴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是第二天电话的铃声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个角落持续不消地响起来。
我艰难地从玄关处找到,闭眼接听。
「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拿走?」
脑子混沌,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周肴?」
他的声音平静冷淡:「不然还是谁,还是说你在期待谁?」
我不想和他做这种莫名的争执,直接问他:「什么东西?」
「新房里面,你的东西。」
他说的是两家父母为我们选择的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婚房,那里面我确实放进去些自己的常用物品和衣物,还有最开始满怀期待购入的许多婴幼儿用品。
「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你扔了吧。」
「不要了?陈筱筱,你真舍得。」
脑袋跳着痛,我不想再应付他,准备挂电话:「或者我明天叫个阿姨上门帮我收拾扔掉,先这样,我还有事。」
周肴其实并不是个沉稳的人,他和我一起长大,家里宠着我顺着,所以他脾气是不小的。
学生时代,有人惹到他,他一个年级前几的好学生都是直接动手,不会多话。
他为此受了许多处分,念了很多检讨,但他从不低头。
他此生唯一低头的对象可能就是常雯雯,低声下气的表白、默默无闻的追随、无时无刻的担忧思念,将他本来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硬逼成多愁善感喜怒无常的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