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尖上。因着背光而来的缘故,我并不能看清他的五官,那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在这一刻卷土重来。萧锦城,和那个人,真的好像。...
那梦境逼真得不像话,梦里我与他之间延伸出无数细枝末节的相处片段,说不定写字这件事,就是他教给我的。
可总有一团光令他面容模糊,那么多次,我始终没有看清他的脸。
萧锦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尖上。
因着背光而来的缘故,我并不能看清他的五官,那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萧锦城,和那个人,真的好像。
他见我怔怔地瞧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出手来在我脸上揪了揪,皱起眉:「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我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卖艺杂耍的,头一样就是要体态轻盈。
后来我进了青楼,又被楚衍赎回去充当姜令仪的替身,愈发养得身段纤纤。
我又天生是个小脸,能有肉就有鬼了。
我不答话,萧锦城也不恼,声音平和道:
「白日里,我瞧着你很喜欢那一道清蒸鱼,日后我叫厨子多做给你吃。」
「哦,我不是喜欢清蒸鱼。」我终于回过神,「那一桌子菜都挺好吃的,主要是我没吃过皇宫里的东西,一时好奇,就多吃了点。」
萧锦城终于笑了,他笑起来时眼中波光潋滟,有种勾魂摄魄的美艳。
「好,以后让你多吃点。」
我本来以为他会让府里的厨子去学那几道菜。
没想到萧锦城直接去宫里,把那天宫宴掌勺的御厨给要回来了。
够嚣张,不愧是摄政王。
他把人带回来时,我正坐在桌前,十分痛苦地捉着笔,一笔一画地抄书。
萧锦城站在桌前,将我笔下正在写的那张纸抽了出来:「不要抄了。」
「你干吗呀!」我急得险些跳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这张我都写了十几个字了,你这么一扯,落上墨点了,我又得多抄十几个字。」
萧锦城:「……」
他叹了口气,将那张纸直接揉成一团,然后对我说:
「太后此番行事,并非真的让你抄书,而是为了试探你的身份。令仪向来自恃身份,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在众目睽睽下喷火又后空翻,她自然怀疑你。」
萧锦城这一番话,几乎和那天谢泽华对我说的一模一样。
以至于我对「自恃身份」的姜令仪,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比如为什么她身为山弦公主,和谢泽华与萧锦城却不是一个姓。
比如她不是太后亲生,甚至很可能和陈国皇室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被封为公主。
但这些宫廷秘辛,我不确定我问了之后,还能不能从摄政王府活着走出去。
毕竟萧锦城和谢泽华,看上去都不是太和善的样子。
于是我只能委婉地提醒他:
「可是我不抄的话,再过两日入宫,太后那里恐怕交代不过去。」
话音未落,他忽然欺身上前,顺势将我按倒在书桌一旁的软榻上。
然后就开始像洞房那夜一样,来剥我的衣服。
我大惊失色,疯狂挣扎:「萧锦城!你要做什么!」
情急之下,我甚至直呼其名。
但他似乎完全不介意,只是压着我的手,细密的吻从光裸的肩头一路往上,最后在我脖颈上用了点力气,啃出一处红印。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印子,慢条斯理地对我说:
「我已经跟太后说过了,令仪初尝人事,沉迷不已,身体已然吃不消,故而短期内不能进宫觐见。」
我愣了愣,又愣了愣,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脸红得快把自己点着了。
萧锦城却浅尝辄止,已经替我拢好衣襟,坐在软榻一侧,静静地望着我。
烛火在他身后,被夜风吹着微微跳动,星星点点,散出的光芒却连绵成海。
这一幕十分熟悉,好像也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我抬手捂住胸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渐渐加快。
一直到一个月之后,太后出门,去城郊山间的长明寺礼佛,谢泽华才忽然一道旨意宣我入宫。
那也正好是萧锦城出门办差的时候。
对于这个姜令仪名义上的皇弟,我实在很不乐意见面。
但他是一国之君,天命难违,再不乐意我也得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马车刚走到宫门口,我就碰上了楚衍。
他还是如我们从前相处那般,不说人话。
我迎着阳光跳下马车,将将站定,就听见楚衍的声音:
「令仪,你怎么——哦,是映离啊。」
语气从惊喜兴奋切换到索然无味,他只用了一瞬间。
接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片刻,皱起眉:
「映离,你胖了。令仪素来注意体态轻盈,绝不会如你这般。」
「哦。」我面无表情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令仪她自恃身份,一定也不会像我这般想捅死你吧。」
楚衍很识趣地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