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云乔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云乔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云乔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护士感受到她的注视,低头看来:“你醒了?你发烧39度晕倒了,门口那位男士送你来的,他是你先生吧?”
云乔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
恰在此时,闻宴沉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云乔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
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
闻宴沉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
云乔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云乔看着闻宴沉的侧脸,声音沙哑:“闻宴沉,我们好好聊聊吧。”
闻宴沉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云乔。
“聊什么。”
云乔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闻宴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云乔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闻宴沉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闻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云乔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闻宴沉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闻宴沉蹙眉,下意识看向云乔。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闻宴沉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洛桑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闻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云乔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闻宴沉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T 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云乔,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云乔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闻宴沉,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闻宴沉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云乔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闻宴沉:“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闻宴沉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云乔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闻宴沉,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云乔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闻宴沉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云乔,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云乔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闻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闻宴沉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云乔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云乔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云萧收到云乔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
云乔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云乔和闻宴沉之间的事情,云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
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闻宴沉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云乔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云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云乔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云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云乔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云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
五彩斑斓的灯光里,云乔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
云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云乔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