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席喝得有些多了。回到家,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这是傅家的禁地,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宋子席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与15年前别无二致。宋子席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他仰着头,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出小屋,外面站着管家。...
宋子席喝得有些多了。
回到家,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
这是傅家的禁地,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
宋子席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与15年前别无二致。
宋子席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出小屋,外面站着管家。
宋子席吩咐道:“把这门封了。”
管家不忍心的说道:“这是少爷你亲手设计要送给南小姐的……”
宋子席打断他的话:“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
管家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少爷后悔。”
后悔二字戳中宋子席的心。
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毫不犹豫的说:“我只后悔爱过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人民医院。
江岁躺在床上,她能清醒的感受到,冰冷的针正刺入脊髓。
痛!
穿透身体的痛。
注射结束后,麻药药效褪去,无边无际的痛苦便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江岁戴着呼吸罩仍觉得呼吸苦难,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她躺在床上,这种痛,没有人能够帮她。
许客沉默着站在床边,手无能为力的收紧握拳。
江岁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看着天花板,仿佛间,看到了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她的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在15年前去世的。
她记得父亲躺在床上,神情平静的和自己聊天。
叫她囡囡,跟她聊着生活里琐事,工作上的难题。
她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却没有看到父亲因为疼痛而拽皱了的床单。
“原来只有躺在这张床上才知道癌症有多痛苦。”
江岁眨了眨眼,苦笑一声。
“当年温家被蒋家逼得几乎破产,如果不是蒋嘉然找到我,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向冷静,可话尾却隐约带着点哭腔。
“以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爸爸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病情,现在我突然明南了。”
江岁的声音透过呼吸罩,听上去飘忽不定。
“因为让别人为自己牵肠挂肚,只怕愧疚。”
江岁闭上了眼睛,将泪光掩在了后面,她的呼吸微不可闻。
她心中莫名已经有了某些预感,她睁开眼看着许客说:“手术前,你跟他们说吧。”
“等他们心情平复,再让他们来见我。”
许客抿紧了唇,沉默着点头。
江岁躺了半天,身体好转了一些,就让许客带她出院。
她不愿坐轮椅,只能靠许客才能站稳走路。
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她遇到了宋子席和蒋嘉然。
她已经没有力气装作没事,只能看着他俩。
蒋嘉然看见江岁,眼神一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姐姐,真是有缘。”
她挽上宋子席的胳膊,笑得灿烂:“我们来是检查身体,准备要个孩子了,姐姐呢?”
宋子席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靠在许客身上的江岁,没有反驳。
江岁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宋子席,真心的祝福道:“挺好的,祝你们心想事成。”
说完,便让许客带她走了。
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再与他们多说一句。
这句祝福,已经用尽她今日最大的努力。
宋子席眼神沉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一张纸从许客另一手拿着的文件夹中掉出,他没有发现。
宋子席走上前捡了起来,是一张药单,有好几种他不认识的药物。
宋子席一边掏出手机让秘书去查药单上的药,脚下一边不自觉的向外跟去。
蒋嘉然咬着牙怨恨的看着宋子席飞快消失的身影,指甲深陷掌心。
医院门口,宋子席即将追上那熟悉的身影。
下一刻,他看见江岁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