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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发是不少人心中的痛，以雄激素性脱发（下简称“雄脱”）、斑秃、休止期脱发等多见。雄脱常用治疗方式为药物治疗（如非那雄胺、米诺地尔）和植发；斑秃多采用药物治疗，如外用糖皮质激素。但如果要通过治疗，彻底告别脱发困扰，那还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具体来说，雄脱本质上是种慢性疾病，与遗传和环境因素共同作用相关，而斑秃是T细胞介导的炎症性自身免疫性非瘢痕性脱发，病因复杂，容易复发，难以治愈。《医学新视点》为您盘点全球部分雄脱和斑秃的新型“防脱”疗法，以飨读者。

治疗雄脱的常用药和新兴疗法

男性雄脱与女性雄脱存在差异

雄脱是尤为常见的脱发类型，既往有多种别名，如雄激素性秃发、脂溢性脱发、脂溢性秃发、早秃、雄性秃等等。《中国人雄激素性脱发诊疗指南》指出，中国男性雄激素性脱发（AGA）患病率约为21.3%，女性患病率为6.0%。多数患者发病于青春期，男性患者早期表现为前额、双侧额角和（或）双侧鬓角发际线后移，或顶部进行性脱发，最终头皮显露，多伴有头皮油脂分泌增多的症状。根据BASP分型法，分为L型、M型、C型和U型4种基本型，以及F型和V型2种特殊型脱发。

▲男性雄脱的BASP分型法（截图来源：参考文献[1]）

女性雄激素性脱发（FAGA）与男性雄脱有所不同，多表现为顶区毛发弥漫性稀疏，前发际线保留（下图A）；前额中部发际线后退，中央发缝增宽，呈“圣诞树”样外观（下图B）；双侧额颞角后退，可出现顶部稀疏，与男性雄脱相似（下图C）。

▲女性雄脱的3种类型（截图来源：参考文献[2]）

雄脱的传统治疗方式

雄脱是进行性加重直到秃发的过程，常用的治疗方法包括系统用药、局部用药、毛发移植等。下图总结了雄脱治疗方式，需要说明的是，图表所总结内容有地区适用性，仅供参考。

▲雄脱治疗方式总结（图片内容来源：参考文献[3]）

《中国人雄激素性脱发诊疗指南》对于雄脱治疗推荐如下：

▲男性雄脱每种治疗方法的证据等级和推荐等级（图片来源：参考文献[1]）

(PRP：自体富血小板血浆；LLLT：低能量激光治疗)

《女性雄激素性脱发诊断与治疗中国专家共识（2022版）》治疗推荐如下：

▲女性雄脱各治疗方法的证据质量分级、推荐 级别、疗效和安全性（图片来源：参考文献[2]）

雄脱的新兴治疗方式

Janus激酶（JAK）抑制剂：JAK抑制剂在治疗斑秃方面显示出有效的治疗前景，但从现有证据来看，JAK抑制剂是否能有效治疗雄脱，有待未来进一步研究。

小干扰RNA（siRNA）：一项动物试验发现，对雄脱小鼠皮内注射细胞穿透性、雄激素受体靶向不对称小干扰RNA（cp-asiRNA）后，可有效降低雄激素受体mRNA和蛋白质水平，促进小鼠毛发生长。在离体人毛囊中，使用cp-asiRNA后，休止期毛发比例降低，毛发直径增加。研究结果提示，cp-asiRNA具有作为雄脱治疗新选择的潜力。

▲cp-asiRNA治疗雄脱的原理和机制（图片来源：参考文献[5]）

干细胞疗法：雄脱相关干细胞疗法包含干细胞移植、干细胞衍生的条件培养基、干细胞衍生的外泌体。韩国一项随机、双盲、药物对照试验发现，使用脂肪源性干细胞成分提取物（ADSC-CE）治疗雄脱是有效的。另外一项研究将人毛囊间充质干细胞（hHF-MSCs）移植到27例雄脱患者头皮中，治疗58周后发现，目标区域的毛发密度比基线时增加了18.0/0.65 cm²和23.3 /cm²。以上研究均显示干细胞移植具有促进毛发再生和修复毛囊的潜力，但干细胞移植治疗雄脱长期疗效并不明确，仍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如移植后肿瘤问题。

▲干细胞移植治疗雄脱的原理（图片来源：参考文献[4]）

治疗斑秃的常用药和新兴疗法

斑秃，俗称“鬼剃头”，其病因及病理机制复杂，多数指南认为斑秃的发病机制与遗传因素、环境因素和免疫因素有关。《中国斑秃诊疗指南（2019）》指出，中国人斑秃患病率为0.27%。斑秃的治疗目的是控制病情进展、促使毛发再生、预防或减少复发，提高患者生活质量。

传统斑秃一线疗法为局部用糖皮质激素激素，如卤米松、糠酸莫米松及丙酸氯倍他索等强效或超强效外用糖皮质激素；局部免疫治疗、钙调磷酸酶抑制剂等也对斑秃治疗有效。近年来，斑秃治疗得到长足发展，涌现出多种新兴疗法。

▲已知与受体相关JAK结合的细胞因子，以及JAK抑制剂对斑秃的选择性（图片内容来源：参考文献[6]）

JAK抑制剂

JAK抑制剂是小分子抑制剂，被认为是具有治疗斑秃的潜力药物类别。目前，已有多款JAK抑制剂获批用于治疗斑秃。

• 2022年，美国FDA和欧洲药品管理局（EMA）批准JAK抑制剂巴瑞替尼（baricitinib）用于治疗成人严重斑秃。2023年，巴瑞替尼获得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批准，用于成人重度斑秃的系统性治疗。

• 2023年，双激酶抑制剂ritlecitinib的ALLEGRO临床2b/3试验结果，表明使用ritlecitinib治疗24周治疗后，23%的患者头皮毛发覆盖达80%或以上，显著高于安慰剂组的1.6%，也被美国FDA批准用于治疗12岁以上严重斑秃患者。

安全性方面，已报告的JAK抑制剂不良反应有上呼吸道和尿路感染、白细胞减少症等。JAMA Network Open发表的一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显示，JAK抑制剂的安全性和耐受性可接受，不过长期使用的潜在不良事件尚不清楚，仍需要更长时间的随机对照试验来进一步评估。

此外，还有多项JAK抑制剂相关临床试验正在开展，如tofacitinib、brepocitinib、ivarmacitinib（SHR0302）、upadacitinib等。

辅助性T细胞2通路抑制剂

• Dupilumab：Dupilumab是一种人源性单克隆抗体，可阻断IL-4受体α（IL-4Rα），抑制IL-4和IL-3信号传导，美国FDA批准其用于治疗特应性皮炎。一项双盲、安慰剂对照试验显示，与安慰剂相比，接受dupilumab治疗的患者在治疗第24周时，脱发情况比较稳定，为dupilumab治疗斑秃潜在效用提供了临床证据。另外一项头皮病理活检显示，使用dupilumab治疗斑秃后，患者毛发角蛋白基因上调，治疗第24周和28周时，斑秃病变毛发角蛋白分别改善48%和98%，而毛发角蛋白的98%改善意味着几乎完全逆转为无损伤状态。这些研究都强化了Th2靶向作为斑秃治疗的潜在作用，未来需要有更广泛的临床研究来确定dupilumab在调节斑秃发病机制中的作用。

• Tralokinumab：Tralokinumab是人源性IgG4单克隆抗体，被美国FDA批准用于治疗中重度特应性皮炎。不过，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试验，对比了tralokinumab和安慰剂治疗中重度斑秃的效果，遗憾的是，初步研究未显示出tralokinumab具有显著疗效。

靶向白细胞介素（IL）-23

Ustekinumab：既往曾有研究发现3例中重度斑秃患者接受ustekinumab治疗后，显示出临床改善和毛发再生相关特征，但后续其他病例研究未发现治疗后有毛发再生，动物实验数据也显示ustekinumab不能通过减缓炎症，从而恢复毛发再生。目前，尚未有ustekinuma治疗斑秃的临床试验开展。

靶向Th 17/IL‑17

• Secukinumab：一项secukinumab相关的双盲、随机、前瞻性初步试验未能达到预期，因此靶向Th 17/IL‑17可能不是斑秃治疗的有希望策略。

• Apremilast：小型研究观察到一定的疗效，但在一项针对中重度斑秃患者的随机单中心研究中，使用apremilast缺乏有效应答。因此，目前apremilast治疗斑秃还有待更多强有力临床证据支持。

免疫检查点调节剂

• Rosnilimab：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如PD-L1单抗、PD-1单抗和CTLA-4单抗等多用于治疗癌症。一方面，接受治疗的患者容易出现脱发等不良事件；另一方面，PD-1激动剂又是一种有前景的治疗方法。一项测试PD-1激动剂rosnilimab的1期随机对照试验在健康志愿者中进行药代动力学分析结果显示，无剂量限制性毒性和有利特征。

• Abatacept：Abatacept是一种CTLA4-Ig融合蛋白。体外实验显示，abatacept具有稳健的抗炎作用，可使T细胞增殖减少，抑制TNF-α、IFN-γ和IL-2。动物实验显示，abatacept可预防斑秃的发生。目前，尚未有正在进行中的关于abatacept治疗斑秃的临床试验开展，其临床效果仍有待确定。

靶向IL‑9/IL‑15

EQ 101：既往研究发现，斑秃患者血清中IL‑9和IL‑15均有所升高。EQ 101是IL‑2、IL‑9和IL‑15三特异性抑制剂，目前正在招募斑秃患者开展2期临床试验。

前列腺素类似物

Latanoprost和Bimatoprost：既往部分研究显示，前列腺素类似物latanoprost和bimatoprost对睫毛斑秃有一定临床疗效，但也有其他研究得到与之相佐的结论。最近一项关于斑秃治疗的国际专家共识中，建议局部前列腺素类似物仅用于睫毛斑秃的个体使用。

小结

随着医学领域技术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彻底告别脱发困扰或许也将成为可能。无论是雄脱还是斑秃的治疗都有了长足的进展，期待未来新疗法能让更多人告别“秃”如其来的脱发困扰。

参考资料

[1]中国医师协会美容与整形医师分会毛发整形美容专业委员会.中国人雄激素性脱发诊疗指南[J].中国美容整形外科杂志[2023-09-26].

[2]中华医学会整形外科学分会,女性雄激素性脱发诊断与治疗专家共识编写组,中国女医师协会整形美容专业委员会.女性雄激素性脱发诊断与治疗中国专家共识(2022版)[J].中华整形外科杂志, 2022, 38(5):12.DOI:10.3760/cma.j.cn114453-20220404-00097.

[3]Devjani, S., Ezemma, O., Kelley, K.J. et al. Androgenetic Alopecia: Therapy Update. Drugs 83, 701–715 (2023). https://doi.org/10.1007/s40265-023-01880-x

[4]Mao, Y., Liu, P., Wei, J. et al. Cell Therapy for Androgenetic Alopecia: Elixir or Trick?. Stem Cell Rev and Rep 19, 1785–1799 (2023). https://doi.org/10.1007/s12015-023-10532-2

[5]Moon IJ, Yoon HK, Kim D, et al. Efficacy of Asymmetric siRNA Targeting Androgen Receptors for the Treatment of Androgenetic Alopecia. Mol Pharm. 2023 Jan 2;20(1):128-135. doi: 10.1021/acs.molpharmaceut.2c00510. Epub 2022 Nov 9. PMID: 36352823; PMCID: PMC9812025.

[6]重磅！礼来艾乐明（巴瑞替尼片）在中国获批， 成为首个且唯一用于系统性治疗重度斑秃的创新靶向药物.Retrieved Mar 26，2023, From https://mp.weixin.qq.com/s/GlRDlQ4RPCzU-VrAvMG75A

[7]中国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官网. Retrieved Sep 13，2023, from https://www.cde.org.cn/main/xxgk/listpage/2f78f372d351c6851af7431c7710a731

[8]FDA Approves Pfizer’s LITFULO™ (Ritlecitinib) for Adults and Adolescents With Severe Alopecia Areata. Retrieved June 23, 2023 from https://www.pfizer.com/news/press-release/press-release-detail/fda-approves-pfizers-litfulotm-ritlecitinib-adults-and

[9]中华医学会皮肤性病学分会毛发学组.中国斑秃诊疗指南(2019)[J].临床皮肤科杂志, 2020(2):4.DOI:10.16761/j.cnki.1000-4963.2020.0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