脓毒症是一种严重威胁生命的器官功能障碍疾病，初始阶段多采用抗生素治疗。然而，不恰当的抗生素使用可能诱发多药感染，甚至导致患者死亡。因此，亟需发掘并探索新的靶向治疗策略，以应对这一医疗挑战。肝脏作为脓毒症中最为常见的受损器官，肠道菌群在脓毒症引发肝损伤（SILI）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多项研究明确指出，通过构建肠道与肝脏之间的物理屏障，可以显著提升预防和治疗策略的有效性。

八味败毒散（BWBDS）系由八种经典中药材（人参、百合、黄精、金银花、沙棘、杏仁、桔梗及柏皮）精炼提取所得的有效成分复合制剂，其主要药理成分具备广泛的生理活性，尤以其抗菌及消炎作用显著。然而，目前关于BWBDS在脓毒症治疗中的确切效果尚待深入探究与明确。

近日，一篇名为“Herbal formula BaWeiBaiDuSan alleviates polymicrobial sepsis-induced liver injury via increasing the gut microbiota Lactobacillus johnsonii and regulating macrophage antiinflammatory activity in mice”的文章探讨了BWBDS治疗脓毒症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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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WBDS治疗可保护小鼠免受SILI的感染

研究表明，免疫细胞过度分泌细胞因子是造成SILI的关键因素。鉴于此，研究对BWBDS在脓毒性炎症期间对细胞因子分泌的影响进行了测试。结果显示，接受BWBDS治疗后，小鼠血清中促炎细胞因子白介素-6 (IL-6)、白介素-1β (IL-1β)和肿瘤坏死因子-α (TNF-α)的分泌水平显著降低，同时抗炎细胞因子IL-10的表达显著上升（图2B-E）。其他关键的炎症因子，如C-C基序趋化因子配体（Ccl2, Ccl3, Ccl7）和C-X-C基序趋化因子配体（Cxcl1, Cxcl10），在BWBDS治疗后也呈现下降趋势（图2F）。此外，与CLP对照组相比，BWBDS治疗小鼠的肝脏病理改变程度较轻（图2G、H）。同时，BWBDS治疗还显著改善了小鼠的肾损伤、肺损伤以及盲肠组织坏死情况。

研究还观察到，采用CS、BWBDS以及CS联合BWBDS进行治疗，均可显著减少肝脏内（F4/80+CD11b+CD45+）巨噬细胞所占的比例（图2I）。为了进一步探究BWBDS在脓毒症过程中对肝损伤程度的影响，研究进一步检测了血清转氨酶水平，包括谷丙转氨酶(ALT)和天冬氨酸转氨酶(AST)。结果显示，在盲肠结扎和穿刺术（CLP）后24小时，经过BWBDS治疗的小鼠，其ALT和AST水平相较于CLP对照组小鼠均呈现出明显降低的趋势，而与Sham组、CS治疗组以及BWBDS联合CS治疗组相比，则无显著差异（图2J、K）。因此，BWBDS单独治疗可以逆转SILI。

图2 BWBDS可保护小鼠免受脓毒症诱导的肝损伤

BWBDS治疗的抗SILI作用与促进巨噬细胞的抗炎活化有关

研究表明BWBDS治疗所展现出的抗SILI作用与促进巨噬细胞的抗炎激活过程密切相关。而在感染、伤口愈合以及癌症等生理反应过程中，巨噬细胞存在从M1型向M2型转变的动态过程，反之亦然。

为明确BWBDS治疗对巨噬细胞的具体影响，研究对脾脏、腹膜巨噬细胞（PMs）以及极化外周血单核细胞（pPBMC）中的巨噬细胞进行了检测与分析。结果显示，接受BWBDS治疗的小鼠，其体内巨噬细胞总数（F4/80+CD11b+CD45+)及促炎M1型巨噬细胞（CD80+F4/80+CD11b+）数量均呈现下降趋势，而抗炎M2型巨噬细胞（CD206+F4/80+CD11b+）则显著增多（图3A-C）。

此外，M1型巨噬细胞中TNF-α和INOS的产生量明显减少（图3D、E），而M2型巨噬细胞中IL-10的表达水平则有所上升（图3F）。这表明，BWBDS治疗可能通过激活M2型巨噬细胞并抑制M1型巨噬细胞的功能，进而对SILI产生积极的影响。

综上所述，BWBDS治疗在调节巨噬细胞极化状态及功能方面展现出显著的效果，有望为SILI的治疗提供新的策略与思路。

图3 CLP后，BWBDS减少M1巨噬细胞数量，增加M2巨噬细胞数量

来自经BWBDS处理的小鼠的肠道微生物群可独立地缓解SILI

研究通过FMT实验系统探究了肠道菌群与抗脓毒症作用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结果显示，相较于CLP粪便接受者，BWBDS粪便接受者在CLP后的存活率呈现出显著的提升（图4A）。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显示，BWBDS粪便接受者的血清IL-10水平呈现出升高的趋势，而IL-6、IL-1β和TNF-α的分泌水平则未见显著差异（图4B）。

在组织学层面，FMT小鼠肝脏的病理损伤程度呈现出明显的差异。具体而言，CLP粪便受体在CLP后的肝脏组织学评分显著高于BWBDS粪便受体（图4C、D）。此外，CLP后24小时，相较于CLP粪便受体，BWBDS粪便处理导致肝脏中（F4/80+CD11b+CD45+）巨噬细胞的增殖减少（图4E）。

肝功能评估方面，CLP后24小时，BWBDS粪便受体的ALT和AST水平均明显低于CLP粪便受体（图4F、G）。这提示，BWBDS处理可能对肝脏功能具有保护作用。

肠道屏障功能研究表明，与CLP粪便受体相比，BWBDS粪便处理显著提高了结肠Zo-1和occludin的mRNA水平（图4H、I）。表明BWBDS处理对肠道屏障功能具有改善作用。

随后，研究者探索了CLP后24小时BWBDS粪便受体和CLP粪便受体之间的肠道菌群组成差异。β多样性分析显示，BWBDS粪便和CLP粪便接受者的肠道菌群组成存在显著差异（图4J）。此外，这两组小鼠在门和属水平上的多样性也表现出明显的区别（图4K）。尤其是，BWBDS粪便受体中乳酸杆菌的丰富度相较于CLP粪便受体有所增加（图4K、L）。

结果表明，BWBDS处理小鼠的肠道微生物群可能独立发挥缓解SILI的作用，这可能与乳酸杆菌的增加以及肠道屏障功能的改善密切相关。

图4 BWBDS处理小鼠的肠道菌群可以独立减轻败血症引起的肝损伤

约翰氏乳杆菌通过巨噬细胞的参与改善败血症诱导的肝损伤

为了验证约氏乳杆菌的保护效应是否涉及巨噬细胞的作用，研究者在CLP前一日通过腹腔注射Clo-Lipo对小鼠巨噬细胞进行了清除。经过Clo-Lipo处理后，小鼠外周和循环中的巨噬细胞比例显著降低，且该降低程度与Clo-Lipo联合L. johnsonii乳杆菌治疗组相比无显著差异（图5A）。

此外，相较于PBS-Lipo组，Clo-Lipo联合约氏乳杆菌治疗显著降低了肝脏中Il-6、Tnf-α、Il-1b、Ccl2、Ccl3、Ccl7、Cxcl1和Cxcl10的mRNA表达水平（图5B）。组织学分析表明，Clo-Lipo联合约氏乳杆菌组的肝脏损伤程度相较于PBS-Lipo组有所减轻（图5C、D）。

另外，Clo-Lipo组及Clo-Lipo联合约氏乳杆菌组的小鼠肝脏中（F4/80+CD11b+CD45+）巨噬细胞比例均有所减少（图5E）。同时，Clo-Lipo联合约氏乳杆菌治疗还降低了血清中ALT和AST的水平（图5F、G）。虽然相较于PBS-Lipo组，结肠Zo-1和occludin的mRNA表达水平在Clo-Lipo联合约氏乳杆菌组中有所升高，但与单纯Clo-Lipo组相比，这种差异并未达到统计学上的显著性（图5H、I）。这些数据支持巨噬细胞可能是约氏乳杆菌发挥对SILI保护作用的关键细胞之一的假设。

图6 约翰氏乳杆菌通过巨噬细胞的参与改善败血症诱导的肝损伤

结论

BWBDS通过增强肠道微生物群中约氏乳杆菌的活性，有效维护肠道结构的完整性，并激发巨噬细胞的抗炎作用，从而减轻SILI。

参考文献：

Fan X, Mai C, Zuo L, Huang J, Xie C, Jiang Z, Li R, Yao X, Fan X, Wu Q, Yan P, Liu L, Chen J, Xie Y, Leung EL. Herbal formula BaWeiBaiDuSan alleviates polymicrobial sepsis-induced liver injury via increasing the gut microbiota Lactobacillus johnsonii and regulating macrophage anti-inflammatory activity in mice. Acta Pharm Sin B. 2023 Mar;13(3):1164-1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