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大楚皇后,皇上对我言听计从。
除了一个小辣椒贵妃时不时跟我找茬外,我的生活简直美滋滋。
直到皇上给我端了杯毒酒,我才知道:
原来我和贵妃都是给人铺路的棋子,都是给人做嫁衣裳的裁缝啊!
真正的白月光是宫里如同隐形人的一个昭仪,她将踩着我们的尸骨,成为后宫最大赢家。
行吧,落子无悔,怪我眼瞎看错人,我认了!
没想到竟重生到了五年前,我和贵妃彻底交恶的宴会上。
我抢了那碗下过药的粥,握住贵妃的手:“妹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我是大楚的皇后,人人都道陛下对我言听计从。
后宫嫔妃的嫉妒和仇恨被我一一化解,
却等来了皇上的一杯毒酒。
“后宫安宁了,该给朕的心上人让位了。”
感情这是立我当靶子呢!
重生回来,我盯着皇上白月光那张寡淡的脸:
拿我当靶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1.
如你所见,我是个皇后。
还是个很惨的皇后。
手上带着太妃送的镯子,里面藏着使女子不孕的零陵香;头上簪着皇上送的定情发钗,被特殊药物炮制过,长期接触身子会慢慢衰败;就连用的心腹丫鬟,也被贵妃收买了,密不透风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一切,都归功于皇帝对我的「宠爱」。
也是,一个月三十天,他十五天都宿在我这里,还有十天在御书房。
妃子们苦啊。
每晚不是这个肚子疼,就是那个心绞痛,变着法地想劫我的胡,还有人端着汤汤水水来我殿门口当望夫石,更有妃子想摔跤碰瓷讹我的。
我也苦啊。
皇帝是来我殿里,但是每晚都批奏折到天亮,累了也是和身边太监宿在书房,我陪他的遭数还不及苏公公零头的一半。
全宫的仇恨粗箭头都让我拉满了。
就这么说吧,刘衍的后宫应该是历代帝王里最和谐的了,因为妃子们众志成城、团结一致都用来对付我了。
后来,她们也如愿把我拉下马了。
只是,赢家既不是我,也不是她们,而是后宫里一个籍籍无名的昭仪。
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是因为上一世死前,狗皇帝亲手把毒酒灌在我嘴里,阴恻恻地对我说:
「皇后啊皇后,你为人孤高无尘,孤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留着你,无非是碍于你身后的宋家和为音儿铺路罢了。」
药性发作,我口吐白沫,还不忘给他个大耳贴子。
有点可惜,打完我就死了。
我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飘在空中冷眼旁观之后发生的一切。
中宫空置,后宫的妃嫔们迅速进入倒霉模式:出门摔跟头,怀孕必流产,喝水中剧毒,吃饭被呛死。
就连视我为一生之敌的贵妃也玩脱了。
母家也被查出罪证,全家削籍为奴。她跪在宫门口wαƞwαƞ把头都磕破了,却只换来冷淡的一句「打入冷宫」。
全宫蔫了吧唧的,就衬得向来不起眼的徐昭仪格外出色。
虽然她出身低微,但是她没病没灾啊!
她悄无声息生下皇子,三连跳成淑妃,之后更是摘了皇后的桂冠,和皇帝成为一对佳偶。
我知道,她一路坦荡,全是因为皇帝想让她坦荡。
原来她才是螳螂背后的黄雀,刘衍心里的白月光。
我和其他妃子,不过是让这白月光升空的垫脚石罢了。
从理论上讲,大家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的倒霉鬼。于是衬得那些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像场笑话。
我本以为这些跟我再无干系了。
没想一睁眼,竟回到了五年前,我和贵妃彻底交恶的那场宴席上。
其实,我俩之间,有些恩怨,但不多。
她本是抚远将军唯一的妹妹,自小纵马街市,性子火烈,很不好惹。
偏我也很不好惹。
我是右相嫡女,家族累世公卿,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
嫁给刘衍时,我是太子妃,她是侧妃,不知老皇帝怎么想的,要太子同天迎娶我们。我花轿比她大一圈,服侍的嬷嬷也多两个。
自小没没过居人之下的她,直接踹了轿门,掀了盖头就跳下马车,我理都没理她,拉着太子走完流程。
晚上她摔了满屋玉器,以此相逼太子去她那里过夜。我也把玉器扫了一地,冷冷道:「偏就她会摔不成?」
第二天入宫拜太妃,她来找我茬,我自不甘示弱,于是推搡着打了起来,双双跌入荷花池,各自喜提风寒半旬。
两个天之娇女从此对上。刘衍是我们拉锯战中所能赢的唯一奖品。
只是我们毕竟出生贵门,有些底线是不会破的。
在这之前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互相给对方找不痛快的地步。
直到今晚的宫宴上。
她喝下我递给她的莲子羹,当夜流了孩子,这笔帐自然算在我头上。
我百般解释她都不听,冷笑说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还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次数多了我也遭不住,谁愿意一直拿热脸贴冷屁股,觉得她简直不分是非黑白,是个失心疯。
于是我们之间的战争迅速白热化,以至到了后面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此刻,贵妃坐在下首,旁边正放着那碗莲子羹。
等等……
莲子羹!
上一次,我还记得,宫宴前就是刘衍这个王八蛋拉着我的手,装深情:
「皇后,你和贵妃在六宫里一正一副,老这么闹下去孤是两边心疼。不若明天晚膳时,你给她个台阶,就当给孤个面子……贵妃最喜欢喝莲子羹,孤会提前遣人做好……」
当时贵妃兄长刚班师回朝,满朝上下谁不得给他们陈家一点面子。
我虽不惧她,只是这样鸡犬不宁确实有些烦,于是点头应了。
这才在宫宴上给她递了碗羹。
没想后面她流了孩子,我去看她,被指着鼻子骂:「宋玉兰,你好狠的心,本宫从前真蠢,听陛下的wαƞwαƞ话竟奢同你和平共处……为此连最厌恶的莲子羹都喝下去了,你竟在里面下毒……」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刘衍狗是真的狗,为了彻底让我和贵妃间水深火热,真是煞费心机。
亲儿子说流就流,亲老婆说喂药就喂。
但是今天,这个锅谁都别想往我头上扣!
顶着一众目光,我保持微笑挪到下首。
贵妃抬头喝羹的电光火石间,我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碗,仰头咕咚咕咚喝了。
不是大红花么?
没关系,我身上断子绝育的药够多了,还差这一碗么?
喝完我擦了擦嘴,姿态优雅地假笑:「刚才看妹妹眉心紧皱,可是不喜莲子?」
「既不喜,本宫便替你喝了,也免得妹妹为难不是么?」
不愧是后宫第一小辣椒。
贵妃一点就炸,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
双眼通红:「皇后胡吣些什么?赐粥的是你,夺粥的也是你,有什么不满你直接说出来,尽使些这么恶心人的手段?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我的脸了么……」
刘衍也喝斥:「皇后!」
就是不知这怒气是给贵妃找场子,还是气我毁了他的精心设计。
我架住贵妃在空中的手,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她比了个嘴型,示意里面有毒。
毕竟是常年滚在宫斗戏里的人,贵妃只僵了一瞬,就扯出了笑容:
「是,臣妾刚想起,确实不喜莲子。」
她忍着鸡皮疙瘩,冲我行了个礼:「娘娘果然体察细微,刚才是我失礼了。」
我执着她的手,假笑:「说得是哪里话,我和贵妃一同入宫快九年了,便是自家亲姐妹也没这么长的相处时间。」
「只是我这个做皇后的不称职,竟连贵妃喜欢什么也搞不清……险些闹出笑话。」
事情的走向成迷,刘衍有些一言难尽:
「既如此,贵妃往后闲了,便多往皇后宫里走走吧。」
我和贵妃同时拜谢。
这时才意识到我们挨得太近,险些面对面,又不约而同甩过头去,她还干呕了一声。
刘衍:「爱妃,怎么了——?」
贵妃拍了拍胸口:「无碍,臣妾只是觉得恶心……不,臣妾很好,只是有些胎动,无事无事!」
我也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谁能想到,从前水火不容的两人竟有一天相互拉着手,称「姐姐妹妹」呢!
宫宴散后,贵妃来找我:「宋玉兰,你今天发的什么疯?」
我提点她两句让她注意孩子。
2.
陈贵妃没喝那碗莲子羹,但还是没保住孩子,某日出门滑了一跤,太医赶来时,身下已血流如注。
刘衍杖毙了一众扫撒宫女,这段时间没来烦我,而是日夜陪着贵妃。
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半个月后,陈贵妃闯进翊坤宫,有宫人阻拦,被她两个打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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