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筑停滞，又认命地重新走到办公桌前，“江总，是我办事不力。”
他沉默了下。
陈筑头皮一紧。
纪则铭冷笑，指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敲着，“他们刻意抹黑我的名声，就等于是抹黑江氏，你说你办事得力不得力？”
纪则铭看过来，招手，让他靠近，陈筑低下头，附耳，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我猜，这些热搜都是有人买的吧？背后利用我，你这个总裁助理还觉得挺正常的，当着玩儿呢？”
“江总我知道了。这种事我以后一定会处理好的。”陈筑背都站直了。
绝了。
您以前怎么不觉得摸黑江氏？
说白了，还是怕阮小姐看见，又误会。
纪则铭冷哼。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之前的也都给我撤干净。”
陈筑说好，“那江总，我先出去，查这一次的热搜是谁买的？”
“还有前几次的，” 纪则铭继续说，“都一起查清楚，告诉我。”
陈筑愣了愣：“我知道有一次是赵小姐买的，有两次是林小姐买的。”
听完，男人眉宇阴沉， 纪则铭总算语气好一点，“确定吗？”
“确定。”陈筑跟娱记那边的关系还不错，有人告诉过他。
纪则铭若有所思，漫不经心道：“华诚娱乐的合约还没开始吧？”
陈筑：“没有，江总。”
“那好，跟他们说不合作了。还有赵晚晚，她最近都接了哪些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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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总裁办公室，陈筑首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文件被他抱在手里，这会才发现刚刚太紧张，拿错了，这是江总生气的时候随便扔到他脚边的那个。
但他现在也不想回去换了。
本以为差不多十几分钟就能出来了，结果花了半小时，陈筑走回他的工位。
真是，他还要办江总交代给他的事情。
秘书室鸦雀无声。
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就怕待会江总出来要是看见，拿她们开刀。
只是有人，偷偷在群里@陈筑发了个消息。
【陈助理，江总是怎么了？】
陈筑：【江总？】
陈筑：【唉。】
陈筑：【他失恋啦！】
陈筑：【后悔了！】
陈筑：【在追人呢！】
刚刚在办公室，精神几乎高度紧张，这会子秘书室传来低低的抽气声，陈筑放下手机开始看电脑，无意瞥见大家都向他投来眼神，还有人示意他看手机，嘴型好像在说什么「撤回」。
陈筑突然从脚底传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拿起手机。
肯定是被江总的气场震撼住了，导致陈筑眼睛都有些花，不然，他这会子怎么看到江总在他发的消息下面发了一个：【？】
再看一眼，咚地一声，陈筑手里的手机掉了。
他说，怎么没人回他。
他发错群了！这是总裁和秘书室的大群！
问他的那个秘书也发错了，但那条消息被秘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速撤回，也不知道 纪则铭看见没有。
反正陈助理的消息， 纪则铭肯定看见了。
接着，大家看见，陈筑紧急撤回三条消息。
就只剩下江总那条。
纪则铭：【？】
后来过了许久。
纪则铭那条问号仍一直留在群里。
也没人敢去给它顶上去。
下午， 纪则铭把陈筑叫进办公室，说最近有个项目，让他去负责。
陈筑有种不祥的预感：“江总，请问，我要去哪儿出差？”
男人头都没抬，“XZ。”
-
一周后，这天上午，慕瑶清把竞标资料都准备齐全了。她拿去给吴老看的路上，接到来自姜靖康的微信消息。
姜靖康：【阮阮，其实在京大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后来去MIT也是因为你，我不后悔那天表了白，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喝了酒，我甚至不敢表白。】
慕瑶清把资料抱紧，他上周的消息她现在都还没回他，一看就是在逃避。以姜靖康对她的了解，其实也猜到了。
慕瑶清双手拿起手机，回复：【师哥，抱歉。】
打完这几个字，慕瑶清心情微微惆怅，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姜靖康还有这些心思。
只能说师哥一直表现的不明显，相处过程中也没有给慕瑶清任何的压力，以至于那天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慕瑶清还以为只是他喝醉了的胡话。
等到了吴老办公室门口，慕瑶清手里再次响起。
姜靖康：【没关系。】
姜靖康：【本来我没去馥方科技，也就是因为怕有这一天。】
慕瑶清看到他原来是这个原因，心里触动一下。
的确，若是姜靖康真的来了，慕瑶清会很尴尬。
第33章 合作
慕瑶清：【谢谢师哥。】
姜靖康：【不用谢。】
姜靖康：【我们以后还能合作吧？一起做项目什么的，就像在MIT实验室那样。】
慕瑶清：【当然。跟师哥合作，一直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姜靖康：【哈哈哈，那就好，我也是。】
慕瑶清提起一口气，进屋。
吴老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曾经担任过许多国家项目负责人，慕瑶清给他看的时候微微屏气，生怕有什么地方有纰漏或者做的不好。没成想吴老看完，推了推眼镜，很赞许地说这就可以了。
慕瑶清：“不用再做任何修改了吗？”
吴老笑了笑：“你对自己的能力这么不自信啊？”
慕瑶清舔舔唇，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她两年没努力，又是头一回自己竞标项目，以前在MIT，还有导师带着。
“不过。”
吴老话锋一转，似乎很是纠结的样子，摘下眼镜，搓手。
慕瑶清问：“吴老，您有什么顾虑？”
“顾虑倒没什么，你看。”
“这个项目，它确实是还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是小公司搞的，资金并不充裕。”吴老点开电脑，桌面上躺着一个文件，他指到，“这个跟你手上这个项目其实有些像，很多地方都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是个大公司，出资高。”
慕瑶清愣了下：“馥方不过是一家刚建不久的研究所，怎么会有大公司找我们合作？”
慕瑶清问：“是我弟或者我爸吗？”
吴老摇头，道：“不是。”
“我也正纳闷呢，但人家大公司，又实在没必要会坑骗我们。”吴老顿了下，重新拿起慕瑶清写的标书，低头翻了一下，“其实，你很有能力的，所里这么多人才，同样，大家都很厉害。我们也要有自信，好吧？我们馥方研究所虽然年轻吧，但胜在待遇好，这两年也出过不错的成绩呀，所以人家看上我们，从这些方面来说不算奇怪。”
“嗯……”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慕瑶清看了眼那份文件：“不用竞标吗？”
吴老看向她，“不用，人家直接找上我了。”
慕瑶清点点头，像吴老这种有声望的老教授，有资源捏在手里并不奇怪，而且人家是找吴老，又不是找她，慕瑶清也只是帮吴老做主要负责人罢了。
“听您的。”她又看了看手里那份，“那这份，就不要了？”
结果吴老说不扔。
慕瑶清奇怪：“为什么？”
“阮工，你做事不太灵活呀。”吴老笑笑，“两个项目又不冲突，一起接了不就行了？研究所又不是没有别人了。”
慕瑶清哑然：“您说的对。”
她确实傻了。
“哈哈，行了，那这两个项目，大的交给你，我再另找人，去下周的竞标会吧。”吴老拍拍她的肩膀。
慕瑶清还以为跟上个项目一样，吴老跟她一起接这个新项目，说了句好。
结果出门之前，吴老对她说：“好好做，阮工，第一次当第一负责人，要是这个项目做成了，你的名号也就出去了。”
慕瑶清一惊：“吴老？”
吴老笑：“我已经跟对方举荐了，对方也同意。”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吴老说，“我对你很有信心。”
慕瑶清觉得有点不真实，毕竟在这个圈子里，二十多岁就自己接项目的人并不多，而且吴老还将第一负责人让给她。要知道，凭吴老的资质，完全可以挂名第一负责人，再把活都丢给慕瑶清干。
她抿唇，道：“谢谢吴老，我会做好的。”
咚咚两声。
敲门声响起，吴老说了一声进，慕瑶清转头，看见 纪则铭。他靠在门边，一条腿弯着，双手抱胸，视线扫过她，落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吴老，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吴老立马起身，笑眯眯地伸出手：“哟，江总。”
“你怎么亲自来了。”
“去了一趟茂林，刚好路过这，这不，来看看您，顺便过来瞧瞧您举荐的人才。”男人也跟着打趣，因为辈分在那，所以用了尊称，笑得有些客气。
慕瑶清愣怔。吴老绕过她，去跟 纪则铭握手。
“哈哈，来多久了。你这是放心不过？”
“哪儿会。”男人轻笑，“刚来，就听见一句，说会好好做。”他的视线落在右边，跟慕瑶清视线对上。
那视线。
十分明显。
吴老推了推慕瑶清，“对，刚刚你听见的呀，就是这位说的，京大本科，麻省理工研究生，回国两年，叫慕瑶清，我们都叫她阮工，前几个月那个有名的解析人脑睡眠周期的视频你看见过吧？那里面的技术就是阮工，跟我们团队另外几个人一起研发的。”
“哦？” 纪则铭挑眉，“这么厉害？”
“可不是？后生可畏啊，江总年轻有为，我举荐的这位研究员也优秀得很呐。所以这次的项目，你们茂林科技可以尽管放心。”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充斥起吴老爽朗的笑容。
纪则铭低低地笑起来。
“好啊，吴老我还信不过？”
“那这次的研究项目，就辛苦阮工了。”
慕瑶清看他伸出的手，再看向他的脸。
脑子里已经理顺了这前后的关系。
半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