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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静皱着眉头，听完了黑水依的被害故事，她的心里沉重又憋屈，但现在还不是骂文玉的时候，她的审讯还没结束。

“你想让陈丽活在折磨之中，所以一直没要她的命。我猜，在她们被第一次侵犯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并且威胁她们如果敢告诉任何人就杀了她们的家人，对吧？她们当时被侵害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吗，或者说，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孩？”

“是有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是突然跑出来的。常黎，也就是那个清洁工，她在阿水死了之后就走了。那个小女孩是她领养的，看她不见了跑出来找她的。后来那群人吸了毒，我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小女孩跑过去，也被他们一起害了。那个女孩儿手里，拿着一只儿童铅笔。陈丽和李小晴也看见了，但是她们不会说的，因为她们怕那群人真的杀了她们的家人。再后来，我就回到了同学身边，跟她们说阿水不舒服先回去了。”

“常黎被灭口的事，你当晚知情吗？”王云静突然有种感觉，常黎的死也和她有关。

“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和齐业说是常黎暴露了他们。哈哈哈哈哈，不然你以为胡建设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就常黎那个废物，她敢跟胡建设说暴露的事吗？”文玉想到常黎被杀时不敢置信的表情，觉得很是快活，“如果不是她一定要杀阿水，我可以直接拿那份不存在的证据和胡建设交换阿水的命。我帮阿水报了仇，就算到了地下，她也不会怪我的。”

“可陈丽和李小晴的死，不是你主使的吧？”

“因为那个怪人当街刺伤了阿依，被市局的人抓走了，他的手里还拿着和那个小女孩一样的铅笔。那群人知道照这么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农庄，所以陈丽和李小晴这两个亲密接触过他们的人必须死。”

文玉又笑了起来，因为笑得太急咳的胸腔剧烈震动，她颤抖的身体，像是一朵随时准备捕猎的猪笼草。

“一群穷凶极恶的臭男人，被我那份根本不存在的证据给耍得团团转，他们还真是蠢。李新倒是稍微聪明一点，居然能查出来我和那些人有联系，还用陌生号码骗我出来。”

王云静回想着李小晴的日记，肯定地说：“你没有伤害过于小杰，你只是恶意中伤了她。”

“对，我是没有让那些人去找她。一来那些人已经厌倦了陪我玩游戏，二来她也不喜欢阿依。我只是在陈丽奄奄一息的时候，告诉她们，她们最敬佩的首席领舞也被我毁掉了，我喜欢看她害怕的样子。但是于小杰一样很可恶！和我那个可恶的表姐一样，假惺惺。在我每次挨老师骂的时候出来帮我解围，还偷偷帮我补课。可是每次我和她一起出门，大家的眼睛都只盯着她看，她就是想找个比她差的朋友来衬托她自己！”

文玉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书，一头黑发披散在她的背上。她从小到大都很宝贝这头黑发，把它们养的浓密黑亮，很多人光看着她的长发背影都能想入非非。这样的人，今天又来了一个。那个男生期待的跟她打着招呼，但是在她回头以后又有些失望的找了个借口准备溜走。于小杰就是在这个时候来找的她，那个本来准备溜走的男生，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于小杰身上。

那种眼捋走神，她从小看到大。

于小杰不但帮她补课，知道她跟家里决裂以后还偷偷塞钱给她用，甚至隔三差五的把一些新的舞蹈鞋和舞蹈服送给她，于小杰跟她说，都是只穿过一次就不想穿了的，丢了浪费。

“她也很蠢，那些衣服连吊牌都没摘。看在她做这些事的份上，我大发慈悲免了她的肉体之苦，只是对陈丽和李小晴说她也被毁了，我还说让于小杰杀了她们，就能免除这种痛苦。我还以为她们会去找于小杰呢，或者把于小杰的这个谣言散播出去。这样，大家看于小杰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就能反过来，我多聪明啊。哈哈哈哈哈....”

“文玉，你的表姐曾经被你伤害过，对吗？我想你伤害她的理由，多半来自你的父母吧。”卫朗把不停走来走去的王云静拉过来，让她坐下，替她问到。

“父母？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文玉不屑的嗤笑，“我从上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过父母这种东西了，他们不配。我那个表姐，是我下的毒，我把她给毒哑了。那又怎么样，她害我挨了多少次骂，害我遭了多少次白眼？她被我在小时候就毁掉，真是太便宜她了。我还没等她长大就动手了，不然她在刚能大展身手的时候被毁掉，肯定会更痛苦。”

“警官，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可能会想，我居然因为嫉妒就害了她们。可是你不觉得就是因为她们活着，我才更加痛苦吗？我这哪儿能叫嫉妒呢，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文玉终于把所有的故事都说出了口，包括她平常那些根本不能对人说的，对于大家来说是丧心病狂的想法，也一并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就在警察的面前，这让她有一种挑战权威的成就感。

警察又怎么样？她依然毁掉了她想毁掉的人，还顺手帮黑水依报了仇，她可比这些警察有用多了。

“文玉，你不敢承认这叫嫉妒，是因为她们都比你优秀比你强，一旦你承认嫉妒她们，就是承认她们比你好的事实。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任何包裹着理由的作恶都是恶，不管你赋予它什么样的故事和原因，都不能改变你纯粹只是个恶人这个事实。”卫朗不等她答话，又接着说到，“没有表姐，你依然会挨骂，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需要人处处管教的小孩。没有李小晴和陈丽，黑者依依旧不会喜欢你，因为你是一个自私懦弱又冷血的恶人，你根本吸引不了他。没有黑水依和于小杰，你会受到更多人的冷眼，因为你本身就很肮脏，是她们身上美好的光环，给你挡住了那些人的冷眼。你一直在害怕，你害怕表姐抢了长辈的关爱，害怕于小杰抢了异性对你的关注，害怕陈丽抢了黑者依，你甚至害怕活着的黑水依抢了你可以肆意用这把杀人刀的机会。你用自欺欺人的所谓的痛苦，掩饰着你的恶，掩饰着你杀人的犯罪事实。还要我继续说吗？”

文玉惨笑一声，没有任何动作。卫朗说的都对，可她不想承认，刚刚那丝挑战警察的成就感给了她“你们能奈我何”的尊严，她觉得自己还没输。

王云静看着卫朗，他一向春风化雨的脸上此时神色很平静，瞳孔黑得好像能吞噬一切，长长的睫毛打下来一层阴影，让他突然生出一股距离感。

还有他的眉头，有一点点皱在一起。

怎么有点像我皱着眉头的样子呢？她想。

王云静眨眨眼，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她检查了一遍文玉的口供，确认细节问题都交待得差不多了，又把资料都收拾好，喊了卫朗一声：“卫老师，我们该走了。”

卫朗应了一声，顺手拿过王云静手里的资料，又把她刚刚因为心烦薅乱的短发理好，最后替她打开了门，示意她先走他来关门，整套动作非常自然。

王云静摸着自己的短发有点愣在原地，她见卫朗拿着东西在门口等她，突然有种男朋友等她下班的既视感。

什么情况？也没说审讯完了要接戏啊？

她甩甩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去看文玉。

“对了，我来之前联系过你的父母，他们听说你出了事，一直在电话里哭，说没有把你教好。还说当年就知道是你给你表姐下的毒，只是他们为了保护你，一直没声张。”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ℨ可能！”

文玉的脸色随着王云静的话变得狰狞起来，她扯着床边的手铐，想挣脱它们过去问个清楚，“不可能！不可能！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可惜，王云静和卫朗已经走远了。

临时借用的医生办公室里，刑警队的几个人都已到齐。王云静摸出一块巧克力棒棒糖，随意的嚼了两下：“大家的审讯记录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情况都对的上。还有谁补充下情况？”

石森翻开一个文件夹，搓搓因为熬夜有点发僵的脸：“我先来吧。我们在农庄那边发现了黑水依、常黎、一具 6 岁女童还有五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成年男性尸体。根据文玉和黑者依的口供判断，应该是黑水依撞见了常黎的犯罪事实，然后告诉了文玉，文玉以此要挟常黎。常黎和文玉交易了黑水依的性命以及陈丽和李小晴二人。女童是在无意间闯入然后被性侵致死，常黎因为暴露被胡建设派人灭口，一起被灭口的还有杀掉黑水依的那五个黑衣人。农庄的实际持股人常华，是常黎的生母，五年前去世。局里被关着的那位怪人，是她的亲生弟弟常格。常黎被灭口之前，胡建设很少派人过去，加上常格因为精神问题常年居住在地下室，所以胡建设那边的人基本都不知道常格的存在。”

“师傅，既然陈丽和李小晴撞见他们杀了小女孩，胡建设的人又派人过来灭口，为什么他们没杀了陈丽和李小晴呢？还有常格又为什么追着陈丽和李小晴一直到了大学门口，又不对她们下手？”白语名不耻下问。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小龚拿出一份资料，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份，“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很多不同角度的监控，其中包括黑水依死亡当晚的。在小女孩被侵害的时候，陈丽和李小晴因伤躺在一边，后来她们趁凶徒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悄悄的躲到了一边的灌木丛里，所以她们目睹了小女孩被害的全过程。在小女孩死亡以后，她们并没有去篝火晚会，而是回到了农庄宿舍，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学校。从地下室发现的照片规律和监控视频来看，常黎应该是偶尔才会回农庄，所以在常黎遇害后常格并没有四处找她。直到常黎长时间不出现，常格才从农庄出来搭了便车到宜城。”

“常格出来之前，在地下室无意间打开了陈丽和李小青被侵害时的监控视频，同时被拍下的还有小女孩的被害全过程，在地下室内还有很多和常格手里规格一样的铁制铅笔。”

“那些铅笔，和小女孩手里拿着的一样吧？”卫朗手指轻轻摩挲着从监控视频的截图画面，仔细对比着铅笔。

“卫老师猜得没错，和小女孩手里拿的是一样的，而且还有很多常格小时候和公主娃娃的合照。”小龚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常格本身因为智力问题看起来就有些怪异，再加上他搂着那些精致的娃娃而露出的痴痴傻傻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某部恐怖电影的海报一样。

“看来常华在常格小时候经常给他买娃娃，用以陪伴他的童年。而常格的精神世界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在他的眼里，这些娃娃不仅是母亲的陪伴，更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不可失去的伙伴。常黎领养的女儿跟这些娃娃长得很像，所以被常格当成了娃娃之一，而陈丽和李小晴是’娃娃’死亡之后的移情对象。对于常格来说，娃娃这个精神象征不只拘泥于某一个娃娃体内，所以从常黎女儿被害现场逃离的陈丽和李小晴，成了小女孩的代替品。他跟着李小晴和陈丽，是想保护她们，不是想害人。”卫朗慢慢分析着。

“可是小女孩是女童，陈丽和李小晴是成人，她们这体型差的有点多啊。这样也可以成为移情对象吗？”小龚问到。

“小龚警官，你在和洋娃娃玩耍的时候，会不会摆弄它的肢体，让它按照你的心意站立或者坐躺，然后给它穿上好看的衣服？总而言之，它在你的手里是一个美丽的，可以任你摆布的，不会说话的另类小伙伴。”

“啊....这.....”小龚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她小时候就是个手残，偏偏还热衷于用各种垃圾袋给洋娃娃做衣服，所以她的娃娃不是穿着乞丐装就是猥琐的蛤蟆姿势。

“歹徒给陈丽和李小晴下了药，他们把这两个漂亮的女孩放在地上，肆意摆弄，像不像是在摆弄两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卫朗本来好听的声音，在此时宁静的办公室有点空灵得可怕。

“卫老师，你这说得比鬼故事还恶心，太变态了。”石森搓了搓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继小龚之后又打了个冷战。

“老大，李新当时在医务室说李小晴活该，说她害了人，我猜多半是李小晴在精神崩溃时的胡言乱语让李新误会了。李小晴在日记里也提到过，她们亲眼目睹了小女孩的死亡，但是没有出手救她，估计是心里负罪感太重了，产生了是她们害死小女孩的错觉。”

“嗯，应该是这样。石头，关于李新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补充？”王云静点点头，又重新问到。

“我问过李新为什么能这么快，抢在大龚的前脚把文玉带走，他说他伪装成清洁工一直蹲守在学校附近。直到发现大小龚去学校找过文玉，就用陌生号码联系了她。后来大龚带着人上门，文玉才冒险从三楼爬了下来。”石森说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老大，现在只剩下胡建设那边的细节问题了。”

“陈家的火不是张艳丽放的，也不会是齐业放的，那么很有可能是胡建设放的。还有地下室的那些监控和被打包好的证据，既然胡建设派人接管了农庄，那他为什么没有毁掉监控视频的存储备份，反而还把证据分门别类的打包整理好。而且他和齐业很明显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为什么要放火烧陈家引起我们的注意，误导我们是齐业放火好让我们调查齐业？还有同大队长他们的训练基地距离福好农庄并不是很远，开车也就不到一小时的路程，所以农庄很容易暴露。那么胡建设接管农庄以后，为什么依然选择在农庄犯案？这个案子的时间太赶了，而且结束的很仓促，就好像谁催着我们演了个大结局一样，还是烂尾的那种。”王云静转着笔，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师父，你不是说过一般犯罪集团或者组织里出现内讧，要么就是他们之间产生了极大的利益冲突，要么就是有一方找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吗？胡建设在审讯室里怎么都不肯交代这些问题，他只承认咱们查出来的那些事，看起来很是有恃无恐。再加上胡建设这么着急甩掉齐业，他不会是....”

“小白！”张章一声轻喝，把白语名吓得肩膀一缩。

“小白说得没错，这个问题比我们想象得严重。但是现在案子看上去跟结了没什么两样，杀害陈丽和李小晴的凶手全被逮捕归案，胡建设和齐业也被抓获，就连没怎么害过人的张艳丽四人也在咱们手上了。王队，这次报告有得我们头疼了。”胡子常摸摸脑袋，感觉自己下巴的胡子又要长出来了。

“胡子，那个常格你审出来什么没有？”王云静并不接白语名刚刚说的话，这个话题过于敏感，现在不是在市局办公室，不是谈话的时候。

“老大，我尽力了，可常格的精神世界我真的很难理解。他经常说一些很奇怪的音调，听起来好像是有规律，但我们请了好几个语言学专家都听不懂。”

“不如，我去试试？”卫朗拍拍他的肩。

“卫老师？”胡子常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

“让卫老师去试试，不行的话再另想办法。”王云静干净利落的拍了案，“还有，大家把手头的证据再整理一遍，一些细节问题不清楚的该审的要再审，资料整理好以后，这个案子暂时结案，报告怎么打等我先给老洪汇报完情况。但是，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这其中还有很多没解决的问题等着我们去查。这段时间大家也辛苦了，本周末放个假，周一按点上班。现在牵涉到中新区分局派出所的所长渎职问题，市局的领导、纪委、巡视员还有检察院的人肯定都要过来，再加上咱还要和缉毒队的交接，下周还有得忙。”

“是！老大！”

案子暂时宣告一段落，周末又好不容易可以放假，几名队员很快带着手上资料回了市局，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

王云静难得没有待在室内吹空调，而是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发着呆。她背靠着朱红色的栏杆，双手抱着胸，一双眼睛轻轻的闭着，心里不断的反推着这次的“文玉案”。

这次的案中案，实在是有太多疑点，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些疑点从某些角度来看又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陈家小区的侧门监控，情报部之所以没有发现可以说成是漏查。胡建设之所以放火烧陈家，也可以说成是灭口，而不只是引他们去调查齐业。地下室的监控备份和分门别类的证据，还有那些没有销毁的关于常华常黎常格三人的照片和资料，也可以说是胡开发他们办事不力，没有发现这个地下室和那些隐形监控。胡建设即使知道周围有个特警训练基地，但依然没有关掉农庄，依旧可以说成是特警只负责抓人，不负责查案取证，所以也不会主动查到他们头上。张艳丽能在搜证的大部队撤退以后，立刻就进入农庄设下埋伏，可以说成是她一直在旁边蹲守才抓住了时机。但是这么多可以自圆其说的“正常”，加在一起就不正常了。

胡建设胡开发胡建业这三兄弟就像约好了一样，除了告诉她他们三个的本名，其它细节情况一概打马虎眼。面对他们查出的文玉案、黑水依和常黎被杀案供认不讳，但对于手下吸毒一问三不知，这三个人把一锅水搅得越来越浑。

“王队，需要帮助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闯进她的耳朵，还有一股纯净冷冽的雪水香若有似无的飘来，她感觉到卫朗坐在了她的身边。

“卫老师，自从我认识你以来，这句话你好像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王云静暗暗的闻了闻那股雪水香，也不睁眼看他。

“能为大家做点事，是我的荣幸，这样我才能觉得我还有些价值。”卫朗也学着她，轻轻的闭上了眼，靠在了朱红色的栏杆上。

“卫老师，你这个话很奇怪。”

“可能是有点吧。”

一阵短暂的对话之后，两个闭上眼睛的人心有灵犀的般的都没再开口，而是闭着眼任凭微风拂过。

“王队，你会害怕吗？”

“当然会，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还有一点机会。”

“什么机会？”

“在王队害怕的时候，给王队支持的机会。”

“卫老师，”王云静突然睁开眼，端坐起来看着卫朗，“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是不是？”

“我知道。”卫朗也睁开了眼，并不回避的对视着，“我还知道想这么做的不只是你。”

“.......，”王云静盯着他，突然笑了出来，一张皱着眉头的脸似春雪消融般化开了，“卫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帅？”

“嗯？”

卫朗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了。他有时候很佩服王云静，无论什么情况，脑洞都能突破天际，经常天外飞仙的说上一句。

“哎哎哎，那边那两个人，干嘛呢？”远处有两个油漆工正快步走过来，“上个厕所的功夫没立牌子而已，你俩就靠上了，那栏杆油漆还没干呢，还不快起来？”

上一秒还在因为“警黑大戏什么的真的好难演啊”而伤春悲秋的两个人，下一秒各自带着一条非常显眼的油漆印，十分滑稽又艰难的站了起来。

卫朗和王云静互相看了看背后的油漆印，又看了看远处骂骂咧咧的油漆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